黎澤言站在電梯內，看了一眼她的手，淡聲道。
「電梯到了。」
「哦。」邊琪退後一步，見黎澤言沒有關閉電梯門而是看著她，不解，「嗯？」
「不走嗎？」
「……走。」可是，這是總裁專屬電梯啊。
她能一起嗎？
邊琪猶豫了兩秒，邁步進入電梯。
黎澤言關閉電梯門，電梯開始下行，「你剛才撒謊的時候，不怕被戳穿？」
「……」邊琪又開始掐手指，大拇指上留下好幾個月牙痕跡，半晌才道，「他們說話太難聽了，我聽不下去才動手的，我想，那麼難聽的話，他們應該也不希望被您聽到，所以才……」
她說完之後，等著被訓。
一直沒有聽到黎澤言的聲音。
邊琪悄悄抬眼，看到黎澤言視線落不斷變化的數字上，她咽了下口水繼續說。
「所以我才想激她們一下，他們自己心虛，所以主動認錯。」
叮咚。
電梯抵達。
黎澤言『嗯』了一聲邁步出去。
邊琪懵懵的跟著出去，出去發現是地下車庫，急忙退回電梯裡。
她按了下返回一樓，可是總裁專屬電梯沒有卡跟指紋無法控制。她又出來，從步行梯跑上去。
黎澤言聽到安全門關閉的聲音，回頭沒看到邊琪身影。
……
唐塵抵達拍攝地的時候，賀綰剛結束小組的拍攝。
兩人在房車裡休息，賀綰喝著助理給準備的蔬菜汁。
「我離婚的案子，網上都可以查到，唐經理想知道哪方面的？」
「查不到的那方面。」唐塵直接道。
賀綰差點把蔬菜汁噴出來，勉力咽下去後，垂著眼睛說，「其實我的案子被牽扯出來，我也是受害者，我不覺得能給劇組帶來污點。」
唐塵不跟她兜圈子，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摩挲。
「陸婧知道的我要知道，陸婧不知道的，我也要知道。」
她看到賀綰捏著杯子的手倏地用力，繼續用輕緩卻不容置喙的語氣說。
「《燦爛人生》不僅改變要我的人生，也會改變你的，我不希望最後變成《爛人生》。你丈夫當年的詐騙案手段惡劣，數額龐大，你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
「他現在在裡面坐牢，你如果重回大眾視野，肯定有不少債主找上你。如果你能把自己摘乾淨，陸婧就不會讓你來給我引髒水！」
賀綰眼神動了動，努力壓住內心的不安跟氣憤，低聲道，「唐經理找我的時候，就調查過我的背景吧！」
「當然。不過有些事，你能瞞住當初的調查組，也可以隱瞞我。」唐塵盯著她因為用力，逐漸發白的手關節，「我如果把責任都推給你，也輕鬆公關。但我找你來，是希望你真的能從過去走出來，真的能迎來《燦爛人生》，而不是用我電影當跳板，去報你當年的仇！」
賀綰猛地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唐塵。
她的眼裡全是掙扎。
唐塵抬腕看了一眼時間，「你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拍了，不用浪費時間試探我知道多少，你只要知道，我是真的想幫你就夠了。」
賀綰深吸一口氣，把蔬菜汁放在了一邊，「當年的案子，一開始我真的不知道，後來才……」
賀綰不知道自己嫁的豪門青年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她把自己圈裡的朋友介紹給他投資，那個美妝生意一開始是賺錢的，因為很多明星代言，粉絲基數龐大。
賀綰夫妻簽署了婚前財產協議，所以她朋友投資跟獲利都是走她的銀行流水，這才導致案件爆發後，她成了參與者自毀前途。
外人不知道的是，在這其中，還摻雜著另外一樁詐騙案。有個綜藝節目邀請了賀綰跟體育明星一起錄製，他們認識了賀綰的經紀人，賀綰的親弟弟何昕。
何昕告訴他們，姐夫可以低價購買燕城的豪宅，他們回去後無意的透露給訓練隊的其成員，最後團購了十套大平層！
美妝詐騙案事發，買房的人發現不對去找賀綰退錢，她才知道弟弟打著她的名義幹了這件事。
當時那些人在隊裡，為了職業生涯吃了啞巴虧，可賀綰如果重回巔峰，他們也已經退役，肯定要把這件事掀出來！
賀綰說完，整個人疲憊盡顯。
她眼淚無聲的滑落，「何昕做錯事都是我背鍋，我要是拒絕，我媽就對外說我不孝，說我家暴，說我濫用藥！」
「我知道，這些主意都是我那好閨蜜出的，只有她知道我情況！他們三個蛀蟲一直吃我的血，搶我的資源，毀我的事業，我太恨了！」
唐塵查過賀綰的簡歷，知道她當時退圈不僅僅是因為離婚，還因為她母親跟她的閨蜜都指征她有家暴傾向，才把她徹底推入深淵。
沒想到，她的閨蜜竟然是她的弟妹。
「所以，你想復出，想大火，然後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賀綰抿著唇，默認了。
「因為幾個垃圾，就要把自己也毀掉，玉石俱焚太抬舉他們了吧。」
唐塵說完，賀綰詫異的看著好她。
「他們越不希望你好，你越要好，讓他們高攀不起，把他們踩在腳下！」唐塵摩挲桌面的動作一頓，「你安心拍戲，剩下的交給我。」
她剛起身，賀綰也跟著起身，嘴唇蠕動，欲言又止。
「還有事？」
賀綰想了想，道，「傅總用我弟弟的事威脅我跟你說實話，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希望你讓傅總別插手。我不是想保他們，我是想讓他們看到希望，然後再狠狠的絕望！」
唐塵沒想到這裡還有傅矜夜的事，點頭同意。
她往停車場的走的時候，看到不遠處的車旁有人在抽菸。
夾雜著薄荷味的菸草，被風吹散，慢慢的飄到她的附近。
唐塵腳步沒停，走到停車場才想起自己沒開車來，又轉身往外走。
嘀嘀！
靠邊的位置車燈亮了，車子啟動朝她過來。
「上車。」
「大哥？你怎麼來了？」唐塵瞬間笑了，彎腰上車。
他們從停車場出來，剛剛在夜色中抽菸的人跟車都不見了。
唐塵收回目光，好奇道，「你那個新助理怎麼樣？」
「有點小聰明。」黎澤言沒什麼表情的評價，「但不多。」
「她性格豪爽，講義氣。之前為了保護王睿，還用磚頭打過唐耀。」
難怪。
黎澤言不知道想到什麼，輕輕捏了捏自己左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