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塵剛回到家,就得到消息,唐繼被放出來了。
黎家人都圍著王睿噓寒問暖,黎敬安先發現唐塵情緒不對。
「人放出去了。」他說的是肯定句。
唐塵用疑惑的目光看他。
黎敬安譏諷道,「等著吧,明天會登門的。」
如他所料,第二天葛家就來了人。
葛紅帶著禮物登門提親。
黎明昌跟黎澤言都不在家,黎敬安索性不見,葛紅在門外等了一個多小時就走了。
下午的時候,唐塵就收到了尚宏的消息。
有人把露營區的視頻發了出來。
雖然沒有王睿的鏡頭,但標題是《示愛小舅被拒,約外甥半山野炊》。
視頻已經被尚宏禁了,但如果大規模散播,有可能會有疏漏。
這東西是誰發的,可想而知。
他們想逼王睿嫁給唐耀。
唐塵不能坐視不理,她讓司機備車去葛家,等待的時候接到了陸傾川的電話。
劉老師招了,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
孤兒院那些被挑選的女孩如果懷孕,孩子都會留下。
需要兒子繼承財產的會高價買去,沒人要的會轉賣,殘疾的就留在院裡吃政策補貼。
現在有缺陷的孩子都是這麼來的。
唐塵的心倏地繃緊,「那靈靈……」
「提取了DNA正在確定她母親身份。」陸傾川溫聲道,「找到她的親生母親,可能會提高換腎的概率。」
唐塵並不這麼覺得。
按照靈靈說的小七小九生產時間算,靈靈的母親大概率現在二十四五歲。
正是大好的青春,怎麼可能捐腎。
如果她現在有個和睦的家庭,更不會承認靈靈這個孩子。
司機把車停在唐塵面前,她準備掛電話,又聽到陸傾川猶豫的口吻。
「怎麼了?」唐塵上了車,讓司機去葛家。
「大禿二禿昨天開始上吐下瀉,醫生查不出問題掛了藥水也止不住。劉老師肯坦白是因為她好像受到了驚嚇。」
某夜,劉老師忽然發瘋用腦袋撞牆,拘留所的牆都是軟包,造不成傷害。
她就用雙手捶打腦袋,把自己的臉抓的血肉模糊,耳朵生生扯掉一半。
醫生給她注射鎮靜,她不能自虐就開始哭著求饒,等藥效一過又開始發瘋,差點戳瞎自己的眼睛。
最後她主動坦白,交代了犯罪經過後,便不再發瘋了。
陸傾川想從唐塵的態度里猜到一二。
唐塵只淡淡『嗯』了一聲,「自食惡果罷了。」
陸傾川滿心的疑惑瞬間釋然了,他語氣溫潤清緩,「八號公館已經有買家聯絡我,你確定要賣嗎?」
「價格合理就賣。」唐塵頓了頓,「麻煩你幫我照顧下唐繼,我這邊安排好就接他過來。」
陸傾川還想說什麼,最終只是應了聲『好』。
掛斷電話,他看向於鍾,「辦手續吧。」
於鍾以市場價兩倍的價格,買下了八號公館。
他連連嘆氣,「太太這是不打算回來了。」
「回來做什麼。」
「她不回來,傅總怎麼辦?!」
陸傾川在委託人那欄簽字,「你老闆現在在哪?」
「在海城……」於鍾眼睛又亮了。
老闆追妻追到海城去了是件好事,但集團目前面臨的困境還需要他回來主持大局啊。
傅矜夜收到於鍾購房成功的消息,本就陰沉的目光更冷了。
「葛小姐請繼續。」他把手機放在茶几上。
葛詠淺淺抿著咖啡。
等傭人退出會客室,才繼續道。
「傅氏競標的地皮是塊肥肉,很多人都盯著,以傅氏現在的能力,怕是守不住。」
「……」傅矜夜手上轉著打火機,薄唇抿著冷硬的線條。
葛家,還有一家外資都在虎視眈眈。
若是半年前,傅氏能以壓倒性的優勢拿下。
但近期項目接連被搶,在行業內造成了不小的波動,甚至有消息稱傅氏即將跌下神壇,上面也持觀望態度。
「傅家不敢承恩,葛家也不該施報。」傅矜夜眸色冷凝,「悅享大廈是令公子的吧,撬我世貿客戶的行徑實在令人不恥。」
葛詠淡笑,「葛蘅不肯繼承老爺子衣缽,堅持獨立門戶。他針對你有他的目的,老爺子不會讓他如意的。」
葛蘅衝著誰來的,傅矜夜心知肚明。
他不解的是葛蘅是怎麼跟唐塵有交集的。
聽聞葛家不支持他跟唐塵在一起,傅矜夜緊繃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
「葛小姐不妨明說。」
葛詠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慵懶又邪肆的靠在沙發里,「葛家可以退出競標,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只需要傅總兌現當初的承諾。」
「……」傅矜夜猛地握住打火機。
冷厲的目光盯著推門進來的蘇筱煙。
蘇筱煙一臉惶恐,唯唯諾諾的走到傅矜夜的面前。
「矜夜,昨天的事你還看不明白嗎,唐塵不會回頭了,她也不會放過我……
我的事業都被她毀了,你如果不肯要我,她肯定會用更惡劣的手段報復我!
你答應……過的。」她故意跳過那個名字。
用淒淒哀哀的目光看傅矜夜,宛若嬌弱易催的小花兒。
傅矜夜眸色浮現警告,蘇筱煙全當看不懂。
她轉而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葛詠,葛詠讓她坐下,她便坐在了傅矜夜的身邊。
傅矜夜嫌惡的挪開。
葛詠看著他極力撇清關係的動作,心中冷笑。
敢欺騙自己,就要承擔後果。
他越是厭惡的人,她偏要給他綁在一起。
「如果傅總不肯娶蘇小姐,我只能對外公布大傅先生左右比賽的事。」
傅矜夜周身瀰漫著森森寒意,「我不接受任何威脅。」
他起身往外走。
葛詠不急不緩道,「傅總雖然沒有參與,但你之前的行徑,肯定要背負縱容小三打壓原配的惡名。這對傅氏集團有沒有影響,影響多大,你自己掂量。」
砰!
傅矜夜摔門而去。
蘇筱煙委屈的表情也跟著斂去,冷笑道,「他是在氣唐塵攀上了葛少,沒人跟他爭的時候他也不在意唐塵,現在倒是當成寶了。」
「男人就是這麼賤。」葛詠譏笑。
她敲了敲桌面,斜睨著蘇筱煙,「你知道下一步做什麼。」
「知道。」蘇筱煙笑了。
在酒吧喝酒的傅矜夜,很快接到了傅朝的電話。
「葛家肯放棄競標助你一臂之力,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要是敢為一個女人去賭傅氏的前程,我馬上召開懂事會,拿了你總裁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