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是我,唐塵!」
唐塵站在門口,舉高雙手表示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唐繼被王秀娥箍著脖子縮在角落裡,被挾持了太久,小便在褲子上。
他一直偽裝的淡定在看到唐塵後,瞬間破防,又怕唐塵太擔心,努力彎了彎嘴角。
「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這樣的!」王秀娥哭喊著,整個人處於崩潰狀態。
「王姨,小弟特別喜歡你煮的粥,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小弟剛醒過來身體還很差……」
唐塵慢慢的往前挪。
剛走了兩步,王秀娥就瘋狂的揮舞水果刀。
「別過來!別過來!」
「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冷靜一點!」唐塵立刻停下。
她看向窗戶,對面是門診樓,有一扇窗戶開著,反光的亮點一閃而過。
那應該是狙擊手。
王秀娥跟唐繼在死角位置,倒是讓她鬆了一口氣。
王秀娥錯的離譜,但她之前照顧唐繼也很盡心,唐塵沒想要她的命。
她蹲下,跟王秀娥視線齊平。
「王姨,你遇到什麼困難你跟我說,只要我能幫,我一定幫。」
王秀娥一邊哭一邊說,但前言不搭後語。
一會兒說她是好意沒想把女兒推進火坑,誰知道造化弄人。
一會說都怪她偏心老天爺要懲罰她,她願意以命抵命。
最後還是唐繼提醒她,「王姨,你先說你兒子的事。」
王秀娥抽噎著止住哭聲,淚眼汪汪的看向唐塵,「老闆,都是我的錯,是我把兒子養廢了,他欠你的命我還!我男人走了,女兒也死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求求你!」
唐塵聽的一頭霧水。
「小老闆,我兒子是混帳,但他絕對不敢害人,都是傅家那個小姐逼她的!」
「你兒子是潘志?」
王秀娥用力點頭,她抹了一把眼淚,不小心刀刃劃破了唐繼的耳朵。
唐繼身子一抖,鮮血滴落在病號服上。
唐塵眼神冷了下來,「你兒子當街搶我的包,為了件禮服打傷我的朋友,後來還對我起了殺心。
你現在挾持我弟弟,是錯上加錯。你若是弄傷了我小弟,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王秀娥看見唐繼耳朵流血,眼底閃過一抹擔憂,但很快就因為唐塵的警告變得瘋狂。
「你,你,你就是欺負我們沒有後台,拿我兒子出氣!我兒子做的一切都是傅小姐教唆的,她是主謀!你可以給她寫諒解書,為什麼不能放過我兒子!」
「她有錢有勢,我只有爛命一條!兒子是我活著的唯一希望,你非要掐了我的念想,我也要毀掉你最在乎的人!」
王秀娥一邊哭一邊嚎,瘋狂的揮舞著刀。
「小老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只要你放過我兒子,我保證不傷害小弟!他的錯我來擔,我這輩子做牛做馬的伺候小弟,我不要工錢,我什麼都不要,只求你放過小志!」
唐塵從她哭訴的內容里抓住了重點。
「有人告訴你我原諒了傅婷婷,讓你用這種辦法救潘志?」
王秀娥哭聲頓了頓,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繼續哭。
唐塵冷嗤,心中有了答案。
「你放了我弟弟,我可以不追究潘志。」
王秀娥哭著哭著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看著唐塵,「真的,你真能放過小志?」
「嗯,能。」唐塵慢慢站起來。
她捶了捶發麻的腿,往裡走,「你放開我弟弟,他的腿不能受涼。」
王秀娥剛要起身,忽然用水果刀指著唐塵。
「你別過來!你也給我寫諒解書!」她眼中都是防備,指著唐塵見不管用,再次抵住唐繼。
唐塵走到病床邊停下,打開背包,從裡面拿出紙筆,俯身在小桌上開始寫。
王秀娥看不到她寫了什麼,也不敢放開唐繼,只能掂著腳伸長了脖子張望。
她身子往前靠了靠,忽然看到窗外刺眼的光,尖叫一聲拉著唐繼縮回了牆角。
「你騙我!你騙我!對面樓上有警察,你想殺我!」
王秀娥的情緒再次崩潰,大喊大叫瘋狂揮舞水果刀。
唐塵放下筆,走到病房門口對外說,「讓對面的人撤了吧。」
警察猶豫一會兒,通過對講機喊話。
王秀娥又喊又叫沒聽到外面的指令,唐繼站不起來,被她拽的東倒西歪,手臂又劃傷了一道。
「別嚎了!」唐塵一嗓子止住了她的哭聲,把寫好的諒解書舉起來給她看,「放了我小弟!」
王秀娥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看見了也看不懂。
她想到什麼,還是不放心。
「你,你,你給警察打電話!」
「你當我是誰,能隨便指揮警察嗎?」唐塵走到門口,叫來出警的負責人,讓他看自己寫的東西。
他認真看過,對王秀娥說,「這份諒解書有效,我可以轉給負責案件的警局。」
王秀娥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剛彎下腰被唐塵呵住,「別碰我小弟!」
王秀娥表情複雜,愧疚的看向唐繼,對著他鞠了個躬,被衝進來的警察扭住手臂。
儘管唐繼很瘦,但唐塵抱起來也很費力。
趙桂芝過來幫忙,兩人合力把唐繼抱回病床上,「我給小弟換衣服吧。」
唐塵叫來護士給唐繼處理傷口,跟著警察一起去錄口供。
王秀娥被押著走向警車,她看到紅藍閃爍的光暈里站在一個人影,就是給他出主意的人。
「謝謝你,小老闆給寫了諒解書,小志有救了。」
「是原諒他行兇還是原諒他當街搶包?她跟潘志的過結很深。」
王秀娥頓住,眼珠地震一樣的顫動,瞬間浮現了殺意。
她被唐塵騙了!
她只寫了諒解書,沒寫諒解哪件事!
王秀娥回頭看去,見唐塵就跟在後面,「同志,我跟她說句話行嗎?剛才是我錯了,我想給她道個歉。」
「到所里再道歉吧!」警察推著她往前走。
「我就鞠個躬!就一下!」王秀娥抗拒著,見唐塵要上另外一輛車,大喊起來,「小老闆,我還有句話要跟你說!」
唐塵看到有個黑影縮回了樹後,邁步走了過去。
「是誰給你出的這個主意?」
「……」王秀娥掙開警察,轉身面對唐塵。
下一秒,她手上多了一把匕首,面目猙獰的朝唐塵撲過去。
唐塵大驚,她親眼看到警察沒收了水果刀的。
事發突然,唐塵已經躲不開,清晰的聽到了匕首刺進皮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