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我看的出你喜歡塵寶，她跟傅矜夜就要離婚了，你會追求她嗎？」
見陸傾川面有猶豫，宿冉慌忙解釋。
「塵寶雖然結過婚，但婚後三年，傅矜夜從沒碰過她，她乾乾淨淨的！」
陸傾川溫和的目光閃過驚訝，「你說什麼？」
「我說……」
病房門忽然被打開，民警走了出來。
陸傾川去送民警，宿冉回病房安撫唐塵。
十多分鐘後陸傾川回來了，三人一起共進晚餐。
「我記得大學那會，食堂的番茄牛腩里會搭配玉米粒或者蘋果丁，簡直是黑暗料理。」宿冉對陸傾川說，「但是塵寶最愛吃那個菜，你知道為什麼？」
陸傾川看向唐塵，「你愛吃水果？」
唐塵笑著搖頭。
「因為給的量大？」
宿冉差點噴飯，「就食堂阿姨那帕金森的手，能抖掉一半。」
三人笑了一陣，陸傾川追問緣由。
「因為番茄牛腩的湯汁可以拌飯。」唐塵笑著解釋。
唐建國給她的生活費有限，她賺的錢大部分都用在唐繼的醫療費上，餐費能省就省。她要半分菜，多來湯，能吃兩碗米飯。
婚後，她有條件吃最好的牛腩，大吃特吃了一陣。
後來傅矜夜控制飲食，她逐漸不再憶苦思甜。
到現在，傅矜夜或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愛吃番茄牛腩。
……
狹窄陰暗的小路，路燈壞了兩盞。
很長的一段距離里光線昏暗。
兩個小混混醉的踉蹌，推搡間撞翻了路邊的垃圾桶。
「砰」的一聲。
「媽的，真晦氣！」
「老大真是瞎了眼，為了五百塊錢，害咱們差點蹲局子！」
一個小混混乾笑幾聲，「老大真瞎了一隻眼。」
兩人對視一秒，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還未停止，其中一個小混混被踹的飛撲出去砸在地上。
另外一個還沒反應過來，胳膊就被擰在身後，抵在牆上。
暗處走出一個黑衣男人，掄起棒球棍，朝著小混混的胳膊砸了下去。
「啊！」
慘叫聲在夜色里迴蕩，震的附近的野貓四處逃竄。
不遠處的轎車落下一半車窗，清灰煙霧緩慢飄出。
半個小時後，黑衣男人走到車邊，「先生，那兩人的手骨都打碎了。他們說幕後指示的是……」
隔著車窗，黑衣男人感受到森森寒意。
他吞咽了一下，復術對方的話。
「他們說幕後指示的是姓傅的男人。」
周遭一片寂靜。
傅矜夜的臉隱在暗處，唯那雙犀利的目光炯亮。
燕城姓傅的人不多，縱然沒人知道唐塵是傅太太，但主意打到她頭上的，必定是身邊的熟人。
猩紅菸蒂飛出車窗，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刺目的拋物線。
黑色轎車悄無聲息的離去，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
陸傾川把宿冉送回安全屋，
回家的路上，忽然調頭去了醫院。
唐塵剛準備休息，看到他去而復返。
「警方有消息了？」
「不是。」陸傾川垂下眼睛。
心底的兩個聲音爭執不斷，最終一方占據上風。
「是矜夜查到你的位置，並且第一時間趕到倉庫。」陸傾川吞咽了一下，「趙師傅驅車追趕綁匪，我接到宿冉的電話後聯繫矜夜，才知道你們的位置趕過去接應。」
陸傾川不敢看唐塵。
垂著的手蜷縮了幾下，最後握成拳頭。
他怕在唐塵的臉上看到失望或者譏諷，更怕失去唐塵的信任。
病房裡靜的落針可聞。
空氣凝滯一般。
陸傾川在滇藏遇到馬匪都沒有怕過，此刻心臟砰砰亂跳。
他眼珠轉了幾下，快速看向唐塵又垂下眼。
而後猛地抬頭看著唐塵。
唐塵嘴角勾著笑，清澈的目光是善意是溫和是調侃。
「你，你不生我的氣？」陸傾川緊張道。
「氣什麼。」唐塵嗤笑，「你從沒說過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人是你，是宿冉一廂情願的理解。不過你把我送來醫院是事實，也算是我的恩人。」
陸傾川並沒有如釋重負。
反而心頭壓了一塊石頭。
唐塵早已從他們的談話里猜到了真相。
她沒有揭穿，是給自己留面子，也是因為對傅矜夜留著念想。
如果宿冉說的是事實，傅矜夜從沒碰過唐塵，唐塵還肯留在他身邊三年，可見對他的感情根深蒂固。
心裡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很難被替代。
陸傾川自嘲一笑，「幸好我坦白了。」不然朋友可能沒得做。
「幸好我有你這個朋友。」
「……」陸傾川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展顏一笑。
傅矜夜剛打算下車，便看到陸傾川走出醫院大門。
他的臉上揚著罕有的笑，有點傻，也有點呆。
傅矜夜很清楚這個笑，意味著什麼。
男人邁出車門的腿收了回來。
不遠處的轎車駛離，傅矜夜依舊沉默不語。
趙師傅被低氣壓震懾的一天情緒都緊繃著，衣服被冷汗打濕晾乾又打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車內的空氣充斥了濃密的煙霧。
良久，男人嗓音乾澀低沉。
「回公館裡。」
……
唐塵的傷並不嚴重，第二天就辦理了出院。
宿冉參與的音綜開始錄製，她央求唐塵陪同錄影。
在他們抵達前，蘇筱煙帶著靈靈也來了。
雖然蘇筱煙受傷不是因為靈靈的誤會已經解開了，但她確實是因為擔心靈靈才趕去醫院，才被醫院的設備砸中。
粉絲們有一千度濾鏡，篤定如果蘇筱煙在場，一定會為了保護靈靈不顧自己安危。
蘇筱煙高調做慈善，吸了一大波粉，特意讓兩個大博主直播她帶靈靈上節目。
唐塵跟他們前後腳進入化妝間。
靈靈一看到唐塵就跑了過去，「唐姐姐！」
她抱住唐塵，意外碰到唐塵後背的淤青。
唐塵的身子僵了僵，不著痕跡的拉開靈靈的手。
直播間很多蘇筱煙的水軍，立刻開始帶節奏。
【看靈靈跑過去的時候，還以為是對她好的人，沒想到連抱一下都不行。好心疼靈靈，果然只有『蘇姐姐』對她好。】
【聽說這個女人就是質疑『蘇姐姐』的黑粉，『蘇姐姐』受傷也跟她有關係。她明明看到那個顯示器快掉了，故意不說，眼睜睜看著『蘇姐姐』受傷。】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惡毒的女人，蘇培盛，十分鐘內，我要這個女人的全部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