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到鳳凝曦的時候，這個女孩子神秘清冷，卻溫柔良善……
她身邊，那時，還有個寸步不離的少年……
可如今，少年不在了，而在她身上，慕容暄妍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那樣強橫，那樣冷漠……
她突然在想，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里，這人該是什麼樣兒？
是像現在這樣？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凌厲霸道，看起來孤傲強勢，甚至帶了毀天滅地般的戾氣……
她看過她發火兒的模樣，盛氣凌人又有著唯我獨尊的強勢和散漫不羈。但現在，這個鳳凝曦，是她所不了解的，陌生的……
一別經年，曾經唯唯諾諾的慕容小姐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的慕容醫仙，而鳳凝曦也早已成為傳說中的妖界女帝。
或許，我從來都不了解她……她想。
「靈巫族的端沐臻大祭司閣下，你還記得從前的人嗎？你難道就不愧疚心虛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高傲蠻橫，不可一世，你還記得你最初的樣子嗎？」不知什麼時候，那個名叫姜離的小姑娘已經消失了，只剩一團鬼火，堪堪留在此處，四處飄蕩。
果然，這就是和幕後施術者的交易嗎？
鳳凝曦雖然面上還笑著，眼底卻盛滿了戾氣，森然可怖，加上她那股盛氣凌人的氣勢，渾身上下被凌厲與危險席裹。
至此，所有人感覺到一種強烈壓抑的窒息感。
就在他們以為鳳凝曦馬上就要動手的時候，她突然就笑了，詭異而危險，配上她絕色的容顏，更是有種午夜驚魂的感覺。
鳳凝曦緩緩轉過身，向著虛空處問，聲音低啞又清冽寒冷:「記得什麼？」
沒人說話。
「我什麼樣子？」
「我是什麼樣子？」
「最初的我，是什麼樣子？」
「我該是什麼樣子？」
「又或是，我需要什麼樣子？」
「你想要看到什麼樣子？看到我什麼樣子？」鳳凝曦還在笑，唇角的笑意森然可怖。
「姐姐，你的手，好涼。」不知什麼時候，鳳凝曦身邊躥出一個小孩兒。是一直是都在人群末尾江宸熙。
江宸熙看著她，就好像忽然間收斂了起所有戾氣，對她說話時聲音低沉沉的，卻莫名溫柔，看起來整個人沒了刀削斧琢的鋒利，看起來特別乖。
鳳凝曦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小動作，比如，右手無意識轉著玉簫的時候，空著的左手，卻是安靜垂下，白淨修長的手指微微蜷著，整個手都縮在袖子裡，只剩指尖稍稍勾在袖口邊上。看著像個小孩兒，可愛，呆萌。
如今，寧冰月簫送出去了，她右手也垂下，和左手一模一樣……
「嗯？」鳳凝曦一驚。
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小孩，居然握住了鳳凝曦冰涼的手。
鳳凝曦沒想到江宸熙這個平時連後腦勺都仿佛刻著冷漠的小少年，居然會主動接近她。她有些錯愕，更多的是不解。
她一向散漫，但警惕從來都沒有變過，可這個小孩，居然能越過她豎起的警戒線？還握住了她的手，實在是太過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