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晞轉頭往身後一掃，電光石火的剎那間，臉上的表情完全凝固住了。
「你……你是……」
「龍墨羽？」
映入眼帘的，不是雲書的臉龐，而恰是少年一張冰雕雪砌的冰白臉龐，一襲白衣，裹著一身的寒氣。
小時候的龍墨羽，長相確實驚艷絕倫，五官十分端正俊雅，垂著眸子的時候，眉眼間都是乖巧安靜，初見驚艷，但細緻琢磨起來，十分耐看。如今，龍墨羽的氣質更加沉靜，更加寡言，但這張略顯稚嫩的臉，沖淡了兩人之間的疏離之感。
果真，最是儒雅溫潤少年郎！
就像他在閣樓下，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當時，洛晞腦子裡，甚至閃過一絲「君子傾城」之感。矜貴卓然，沉靜優雅，與這世間萬千芳華都格格不入，不染纖塵。
如今，再對著這張臉，洛晞有瞬間恍惚。好像，這麼多年來，什麼都變了，但似乎，有些本質上的東西，又沒變。就像是現在，隔著時空的洪流，洛晞再一次看見了當初的那個少年。
良久，洛晞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脫口而出的居然是:「兄弟，你咋縮水了？」
龍墨羽:「……」
「不行，等等，讓我先笑會兒……
「哈哈哈哈哈……」霎時，傳出洛晞肆無忌憚的魔性笑聲。
「…………」
就知道會是這樣！龍墨羽頭痛地捏了捏眉心，將手放下，幸虧他反應迅捷，在洛晞的爆笑聲傳出之前，及時設了結界，不然現在整個樓的人都知道了……
「別笑了……」良久，龍墨羽黑著臉，咬牙切齒。
「哈哈哈哈……」
「多年不見，不如你我切磋一把。」少年的嗓音還有些稚嫩，但絲毫不減冰寒。
「你這怎麼回事？」提到「切磋」，洛晞猶如被靜了音，立馬就人模狗樣地站直了，又是一副睥睨眾生的帝王之姿。他指著龍墨羽，像是難以接受一樣地問著，「你……」
龍墨羽:「……」
「雲書呢？」良久，洛晞終於問出了他組織好語言後的第一個疑問。
話音一落，就見夜辰捂著雲書的嘴從暗處走出。
看他倆表情就知道，雲書肯定是笑了，而夜辰雖然在竭力阻止，但他上揚的嘴角出賣了他。
看雲書沒事，洛晞終於放下心來，托著腮幫子默立片刻，走上前去，蹲在龍墨羽面前:「你這個樣子……」
「變小了而已。」龍墨羽思索再三，最終解釋了這麼一句。說實話，剛變成這樣的時候，即使內心從容強大如龍墨羽，也難以接受，甚至還萌生了絲絲怯意，畢竟，他是要去見那人，怎能這幅模樣。但如今，見了雲書和洛晞的反應，才讓他有一丁點兒聊勝於無的安慰。
「這怎麼回事？」龍墨羽撤了結界，朝門口揚了揚下巴問。
看著年不過七歲的小傢伙指揮自己，洛晞終於一呆，久久沒有言語。
洛晞這般反常，龍墨羽自然不瞎，可他若有辦法，也不會這個模樣來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