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舊夢流年:〖4〗,蘼蕪花開,紅塵之厄

  「呃……其實……」凝曦有些說不清了,他們並不是為了白水之事來的,遇上青帝也只是意外而已!可現在這情況……真是越來越混亂了!

  「唉!不與你說那條叛逆魚了,來來來,小羽,今日你若是對的上我這對子,便放了你,如若不然……」對著龍墨羽冷漠的面具,青帝突然就轉換了口氣,急急忙忙提筆寫道。

  可他臉上就擺了幾個大字兒:你看著辦?你死定了……

  龍墨羽:「……」這……還能再扯一點嗎?我招誰惹誰了?好不容易這幾天鳳凝曦乖乖的不鬧什麼么蛾子了,可偏偏……

  他大概還不知道,過了今日,鳳凝曦鬧出的事兒,震驚整個六界……

  因為她,憑一己之力,差點兒……拆了……魔界!

  鳳凝曦:「……」記著你以前是愛彈琴練劍的,怎的近日換了口味?

  風青奕:「……」敢情我是透明的是嗎?

  靖玉無語望天,心道:但願你能贏吧!不然……主人,你還是乖乖在牢里呆著吧!別妄想有人來撈你出去了……

  不消片刻,一副舉世無雙的大作躍然紙上:「金甌鞏固,須防劫火懵騰;范冶爐錘,偏妄逞盲捶瞎打。功名厄運數也?運數厄功名也?對茲渾渾茫茫,無岸無邊,究淪溺衣冠幾許?登斯樓也,羽者、齒者、蠃者、介者、脰臆鳴者、旁側行者,忿翅抉搶,喜齧攫捫者,迎潮朅朅趨去,拂潮朅朅趨來,厘然坌集,而烏、兔撼胸,擲目空空,拍浪洶洶,拿櫓噰噰,撾鼓冬冬,讋以霹靂,驟以豐隆。溯岷蟠蜿蝘根源,庶暢瀉波瀾壯闊胸懷耳!試想想狉榛朴噩,俄焉狂盪干戈;吳楚睢盱,俄焉汪洋黻冕;侏離騰踔,俄焉渺漾球圖。謂元黃伎倆蹊蹺,怎恇怯鬇鬡努眼。環珮鏗鏘之日,盈廷濟濟伊周,忽喇喇掀轉鴻溝,溪谷淋漓膏液,蚩氓則咆哮虓虎,公卿則謹視麼豚,熊羆鵝鸛韜鈐,件件恃蒼羲定策。迨欃槍掃淨,奎壁輝煌,復紗帽下癱瞌睡蟲,太倉里營狡猾鼠,毛錐子乏肉食相,豈堪甘脆肥膿?恁踹踏鳳凰台,蹂躪鸚鵡洲,距踴麒麟閣,靴尖略踢,慘雞肋虔奉尊拳,喑喑叱吒之音,焰閃胭脂舌矣!已矣!余祈蛻變巴蛇矣!斑斑俊物,孰抗逆舑舕凶麟?設怒煽支祁,倒糾率魑魅魍魎;苟缺鋸牙鉤爪,雖宣尼亦懾桓魋,這世界非初世界矣。爰悄悄上排閶闔,瀝訴牢愁,既叨和氣氤氳,曰父曰母,巽股艮趾,舉欽承易簡知能。胡覘軸折樞摧,又嫉兒孫顯赫,未容咳笑,先迫號咷,恪循板板規模,諸任雷霆粗莽。稽首、稽首、稽首!吁濃恩派歸甲族,侶伴蝦蝤,泡呴曇噓,尚詡蜉蝣光采。悶緣香藻,喧喤鬧鐵板銅琶;快聆梅花,瀟灑飫瓊簫玉笛;疏疏暮葦,瀛寰隔白露蒹葭。嗟嗟!校序黨庠,直拘辱士林羑里;透參妙旨,處處睹魚躍鳶飛。嗜欲陣,迷不著痴女呆男,撞破天關,遮莫使憂患撩人,人撩憂患。懵懂自吉,伶俐自凶,脂粉可亂糊塗,喬裝著醜末須髯,彼愈骯髒,俺愈邋遢。訕罵大家訕罵,某本吟僧一個,無端墮向泥犁。恰尋此高配摘星,麗逾結綺,咬些霜,咽些雪,俾志趣晶瑩,附舟楫帆檣,晃郎慮周八極。聽、聽、聽:村晴鶯囀,汀晚鷗嘩,那是咱活活潑潑、悠悠揚揚的性。久坐!久坐!計濁骸允該拋棄,等候半池漲落,揀津汁秘訣揉摶,摶至乳洽膠溶,縮成寸短靈苗,嫗煦麂卵,倏幻改紺發珠眸,遠從三百六度中,握斧施斤,與渠鐫囫圇沒竅混沌!」

  「小羽,可有解?」青帝有些得意洋洋了。他這可是花費了好大功夫的,就算你再怎麼天才,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對上來的!

  龍墨羽:「……」唉!老小孩兒果然不能惹,下次遇上了,還是直接跑吧!

  鳳凝曦:「……」幼稚!沒人陪你玩兒就來禍害我們……不開心……

  鳳凝曦搖頭晃腦地趴那兒磨墨,而正當龍墨羽提筆要寫時,風青奕毛遂自薦道:「我我我……我來寫吧!」他對自己的字兒,是相當的有信心吶!

  下聯:蒙有傾淮濆、溢滬瀆之淚,堆衡岳、壓泰岱之愁,滿腔怪怪奇奇,悉屬我心睇泗。念蠶鳧啟土,劉孟膺符,軾轍揮毫,馬揚弄墨,泄涓滴文章勳績,遂銷殘益部精華。逼狹河山,怎孕育皋、夔、契、稷?俯吟欷劍棧,除拾遺外,郊寒島瘦,總淒煞峽鳥巫猿。故臥龍馳驅,終讓井蛙福澤;陰陽羅網,慣欺凌渴鮒飢鵬。英雄造時勢耶?時勢造英雄耶?為問滔滔汩汩,匪朝匪夕,要飄零萍梗何鄉?涉巨川耶,恍兮、惚兮、凜兮、洌兮、窔澒洞兮、突漩渦兮,迤邐歐亞,遼夐奧斐兮,帝國務壅民愚,阿國務誘民智,奮欲乘桴,而羿、奡掣楫,履冰業業,褰裳惕惕,觸礁虩虩,擎舵默默,動其進機,靜其止屜。藐湔泜潢污行潦,誰拔爾抑塞礌砢才猷乎?嘆區區錘鑿崔嵬,夸甚五丁手段?組織仁義,夸甚費蔣絲綸?抽玩爻占,夸甚譙程卜筮?在岡底崢嶸脈絡,應多少豪傑誕身。沱潛彭湃之餘,依舊荒荒巢燧,硬苦苦追蹤盤古,彈丸摭拓封疆。累贅了將軍斷頭,悽愴了萇弘葬碧,禮樂兵農治譜,紛紛把堯舜效尤。及淫澦轟平,黎邛順軌,第薛蕊代芙蓉增色,杜鵑伏叢棘呼冤,峨眉秀鮮楨幹材,勉取賨氈橦布,反猢猻美面目,豺狼巧指臂,獅狻盛威儀,口沫微飛,統犍敘胥驚滅頂,錦紈綷縩之服,寧稱窮措體哉?傷哉!予安獲貢蜀產哉?嶪嶪巉岩,類鍾毓嶙峋傲骨。即肖形凹凸,早媷惱邑貴朝官;假饒赤仄紫標,雖盜跖猶賢柳惠,庶貧賤弗終貧賤哉?冀緩緩私赴泉宮,繳還軀殼,誑說神州縹緲,宜佛宜仙,虹彩霓輝,都較勝幽冥黑暗,詎識鉛腥錫臊,遍令震旦褦襶,甫卸翳胞,遽煩湯餅,愧悔昏昏曩昔,泣求包老輪迴。菩提、菩提、菩提!願今番褪卻皮囊,胚胎螻蟻,堂砌殿穴,永教宗社綿延。虱腦蟣肝,垂拱萃蟭螟肸蠁;蚊眉蝸角,擠首擁蠻觸艐航;小小旃檀,妻妾恣紅塵夢寐。噫噫!牂牁僰道,乃稽留客夜郎;種雜獞猺,嘖嘖厭鴞啼鴟叫。丘索墳,埋不盡酸胔醋骼,猜完啞謎,畢竟是聰明誤我,我誤聰明。宇宙忒寬,瞳眶忒窄,精魂已修所煉,特辜負爹娘鞠撫,受他血肉,償他髑髏。浮沉樂與浮沉,孽由酷濫九經,始畀投生徼裔。且趁茲沙澄洗髓,渚澈湔腸,唏點月,哦點風,倩酒杯斟酌,就詩詞歌賦,權謀站住千秋。瞧、瞧、瞧:蓼瘠椹敲,荷癯槳盪,卻似仆淒悽惻惻、漂漂泊泊的情。勿慌!勿慌!料藍蔚隱蓄慈悲,聊憑雙闕梯崇,望銀濤放聲痛哭,哭到海枯石爛,激出丈長鼻膩,掬付龜鱉,囑穩護方壺員嶠,近約十二萬年後,跟蹤躡跡,眡儂斫玲瓏別式乾坤。」

  還別說,對的當真不錯,只不過,看見風青奕這字兒,所有人都沉默了!實在是……太難看了沒有之一。

  「煙鎖池塘柳!」看著風青奕曠古絕今的字兒,青帝的臉色,變幻莫測指不定下一個遭殃的是誰呢!鳳凝曦看情勢不妙,忙忙解圍。

  「桃燃錦江堤。」青帝果然臉色好轉,沉吟片刻,答道。他可不能讓這個小丫頭比下去,要是那樣,他面子往哪兒擱呀!

  「鏡涵火樹堤!」龍墨羽淡淡道,他認為,此對,更好,包羅萬象。

  哼!小子,你……青帝心裡氣的牙痒痒,咬牙道:「夢裡不知身是客!」

  「滿船清夢壓星河!」凝曦笑道。「青帝大人,您可滿意?」笑意更盛,是敬意也是……威脅。

  時間不待人,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們可不是來這裡說文解字的還有更重要的事兒等著他們呢!

  「好罷!」青帝一揮衣袖,桌上已然是一副死棋局,「解此局,放你們走?不然……」那意思呀就是,你接也得接不接那就等著吧!這可真是霸王套餐,砸不得,推不了,躲不掉……

  「那還是打一架吧!」鳳凝曦趴在桌上,懶散中帶著果斷強硬冷冽道。小說3800 .

  真是麻煩的緊啊!她懶得緊,能用暴力動手解決的事兒,幹嘛非要傷神動腦筋去干呢!何況,青帝絕對不會同意的。

  果然,一聽鳳凝曦說要打架,青帝的眉頭直跳,拉都拉不住。

  而龍墨羽呢!輕笑出了聲,只是極為憐愛地摸摸鳳凝曦的小腦袋,點點頭,於無聲處同意了鳳凝曦的做法。

  他們雖不是戰神也非武神,但,至尊之神的名號,可是打出來的。功高蓋主呢!也不是吹的,試問天底下除了像靈玉那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帽兒,還有哪個敢當面兒挑戰至尊之神呢!就是作為司戰之神的洛晞也沒有那個膽量的,何況青帝已歸隱多年,早就不理戰事了。

  「其實,有件事,需要你們去做做!」青帝只好說出真實目的。

  得!這下該他們頭疼了!

  「何事?」龍墨羽淡聲道,能讓青帝這樣驕傲至極的神開口說要幫忙的事兒,一聽事情就不簡單。

  他就知道,遇上青帝,絕非偶然,這世上,湊巧的事兒多了去了,但他們可不會傻到去相信,每一件都能恰如其分地趕上他們!

  看來,有些人,該敲打敲打了,用洛晞的話來說,就是:不把你打得爹娘都不認識,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這也太猖狂了吧,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們找麻煩,真是嫌自己里地府住的有些遠了,那麼,他們剛好閒著,自然有這個好興致送她們一程。

  「您老什麼時候需要我們來幫忙做事了!」凝曦依舊是那樣一副懶散模樣,但語氣認真了不知多少倍!

  「這件事,也只有你們能做了!」青帝嘆了口氣,抬手端茶杯,卻發現,茶都涼了,看了眼,搖搖頭!

  「哦!竟有這等事?連您也不能輕易插手!到底是何事,讓您也這樣頭疼?叔叔請細細道來!」凝曦雖然懶散刁蠻,但是對於長輩,是極孝順的,這不,茶涼了,立馬噔噔噔跑去沏了壺香茶。

  也不是她狗腿,這是禮貌敬意的問題,她該有的涵養一樣不缺,只是,到了她這個地位,能讓她親自去動手伺候的人,真心是不多了!無非是她自個兒願意去討好尊敬的長輩,別人,是沒有這個福分的!

  見凝曦這樣上道懂事兒,青帝頗為欣慰。抿了抿茶,嗯……嗯……嗯……不錯不錯,青帝只喝了一口,連連點頭,連剛才臉上的愁緒也一掃而光!

  這茶雖不是特別名貴的珍品,但經鳳凝曦手泡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清新撲鼻不說,味道極好,水溫也剛剛好,適合春季品嘗,不錯。

  很少能有人將茶沏地這樣好了!茶中有大道,悟茶通人生。細細品茶,神清氣爽,返璞歸真,超凡脫俗,漸入佳境,可以通神,而窮宇宙之理。

  青帝不理俗世之後,對茶頗有研究,遊歷期間,也曾與人品茶論理,但都不是特別滿意,可見,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是心境。

  論境界,那些人,怎可與凝曦相比,自然,這茶道,也比不上了!

  茶有濃淡,有冷暖,亦有悲歡。用一顆俗世的心品茶,難免執著於色、香、味,則少了一份清淡與質樸。茶有了萬千滋味,甚至融入了世事與情感。用一顆出離的心品茶,便可以從容地享受飛雲過天、綠水無波的靜美。他心靜,自然品得出這其中韻味了。

  看來,以後把這丫頭抓去他家沏茶還不錯!青帝越想越開心凝曦雖然有些懶,但除了懶,其他方面,鮮少有人能及得上她,不論詩詞歌賦,工筆繪畫,曲樂器理還是武功造詣或亦是兵陣術法,她樣樣精通啊!

  只是他未免想的有些太天真了,不說鳳凝曦自己不會同意和他這個老頭兒待一塊兒了,就是龍墨羽也不會同意的!

  「這事兒,與洛晞有關?」龍墨羽猜測道。他知道,青帝既然開口,必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不然,哪個神仙自己能解決的事兒還要找別人,那是件很丟臉的事情的!

  「不僅與洛晞有關,還與佛家有關!」青帝對此也是頗為頭疼的。他本不願理會俗世的,他也知道他們是最怕麻煩的,可是事關洛晞,不得不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