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安說的確實是實情,就算是李氏也不知道該如何去修補這已經破裂的關係。與其舔著臉,還不如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最終,李氏一人回了娘家,甚至連她捧在手心裡的程沐雲也不曾帶。
對於這件事,程時安倒是沒什麼感覺。如今,她要做的便是要想一想如何對付李家的人。
他們既然對程父出了手,那便證明他們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既然如此,維繫這可笑的「骨肉親情」做什麼?
西院,二夫人黃氏正在院子裡修剪這枝葉。她平日裡倒也沒什麼喜愛的事,唯有這養養花,尚能解憂。
「二嬸兒,忙著呢!」程時安勾唇,隨即進了院子。
二夫人一愣。隨即趕忙放下手裡的剪刀走了過去,「你這孩子,有什麼事讓丫鬟們傳個信兒來便成。」
「不日就要成為祈王妃了,可不能給累壞了。」
程時安……
「二嬸兒的話說的見外了,就算是祈王妃又如何?時安還是程家的人,還是二叔、二嬸兒的侄女。」
「今日來此也確實是有一件事,不知道二嬸兒了有沒有興趣。」
聞言,黃氏看向程時安,眼中多了幾分打量。程時安從不輕易說這樣的話,一旦說了那便是有利而無害的事。
「你儘管說,在二嬸兒面前不用瞞著。」
程時安點點頭,「先前二嬸兒說家裡有一個親戚是在織染局的,不知道可還有聯繫?眼下有個做官的門路,二嬸兒應該有興趣吧!」
「哦?」黃氏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她不記得自己對顧涼月說過這件事。可是,她又是從哪裡得知的?
思量再三,黃氏還是點點頭,「確實是有聯繫!」
程時安勾唇,她眼下羽翼未滿,若是想報仇,那麼便必須有人手。二房和三房看上的是她的銀子,而她也樂意給。
人,不是單打獨鬥就可以的。就像京中這些世家大族之間,若是沒有半分的利益牽扯,只怕早已經各自為營,理會旁人做什麼。
她本不想現在就對李家出手,但是李家欺人太甚,她怎可放過。
「有便成!」程時安端起茶抿了一口,「這做官的門路,就在二嬸兒這親戚身上。只是,最終還需要看他敢不敢出手了。」
一聽這話,二夫人有些猶豫起來,「時安,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這聽起來,怎麼不大對勁兒呢!」
程時安點點頭,「其中卻是另有內情,但是如今時安只要一句話,這件事做還是不做。」
聞言,黃氏轉動著眼眸。先前陳昱彬得了官位一事,也是程時安操作的。如此,應該沒有差錯才是。
「好,二嬸兒應著!」黃氏點點頭,隨後說起了自己的那個親戚。
她那個親戚只能是遠房親戚,這其中的關係到有些彎彎繞繞的。但是,對於程時安而言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跟著的人。
膳食局管事有兩個副手,黃氏的親戚梁正便是跟著另一個人,與李家找的人倒是一對死對頭。
「二嬸兒,我把梁正送上三管事的位置去,他可敢?」
黃氏還有些猶豫,程時安並不知道賣的是什麼官司。所以,她自然也不敢輕易應下了此事。
或許是她猶豫的太過明顯,程時安直接開門見山說道,「二嬸兒放心,我與這織染局的二管事並無仇怨,只是李家欺人太甚罷了!」
李家?
二夫人猛的看向程時安,「好孩子,這話可不能亂說,這李家是……」
「沒錯,是侯夫人的娘家。」程時安臉色陰沉,隨即將李家設計陷害程父的事告訴了二夫人。
既然她要用二夫人的人脈,那麼這其中的緣由,她必然要告訴二夫人才是。
聞言,二夫人氣的臉色鐵青,「李家當真這麼做的?這分明是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太欺負人了。」
「隴西程家養大了你,又把你教的這般的好。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竟然敢如此對待。」
二夫人真真假假的罵了幾句,一副要為程時安出氣的樣子。程時安很清楚,眼下的火還不夠,她必須再去添上一把。
「二嬸兒,你覺得這口氣我能咽下嗎?我回來之後,侯夫人是如何待我的、李家又是如何待我的。他們這般做,無非就是想給程沐雲出口氣。」
「可是我呢?我不曾招惹了誰,生下之時便被當作死嬰給丟棄了,如今又把我認了回來,我不傻。早知受到這樣的對待,當初我就不會回來。」
二夫人一聽,更是生氣了。可以看出來,這一次是真的帶著些許怒火。
「時安別怕,這件事我一定要給你出口氣。你說,二嬸兒怎麼做才能幫你。」
程時安緊了緊眼眸,「二嬸兒,眼下還需要經過梁正的消息。若是他不願意,那麼即便是我有了法子也不成。」
話音落下,二夫人直接開口說道,「這個不用他同意,我應下便是。」
「如此,便謝過二嬸兒了。書院那裡,兄長給我寫了信,說是衡哥兒近來更加用功了些。」
聞言,二夫人臉色一緊,「時安,你跟我用不著客氣。這具體怎麼做,你也需要和我說一說才是。」
程時安點點頭,低聲與二夫人說了幾句。黃氏臉色突變,「這…這會不會有些鋌而走險了?」
「若真是出了事,怕是梁正擔不起這個責任。」
程時間勾唇,「二嬸兒的憂慮,我也清楚。只不過這件事倒也不是那麼難運作,織染局的布到了繡坊才是咱們動手的機會。」
「到時候二嬸兒可以告訴梁正放手去做,剩下的有我。」
片刻後,二夫人點點頭。這件事雖然難,可是一旦做好了便直接能讓梁正成為三管事,這個誘惑對她而言很大。
四司八局,可不是誰想升官便能升的。
至於銀子,二夫人並不擔憂。程家家財萬貫,有他們兜底倒也可以放手一搏,「時安你別急,明日我便去梁家一趟。」
程時安點頭,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