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程沐雲滿眼的不屑。
這京中的世家小姐，大多都懂這其中的規矩。就算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有意封程時安為太子側妃，但是看這今日送的玉鐲來看，皇后娘娘並未將程時安放在心上。
這兩日程沐雲的臉已經好了大半，此刻她帶著面紗坐在李氏的身旁。若不是面紗遮蓋著她的表情，只怕她此時的心思，早已讓屋子裡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程時安緊了緊眼眸，隨即笑著說道，「皇后娘娘太過賞臉了，時安不過是救了雲家姑娘罷了，竟然還能蒙受皇后娘娘的恩典！」
「花楹，還不趕緊接過去。一直讓王嬤嬤端著，倒是咱們的不是了。」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轉眼間便將選定便成了賞賜。
這下，王嬤嬤站在原地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這鐲子原本是要程時安親自接了才算數，如今她變了話頭，一時間倒是讓人為難。
程老夫人自然也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可是礙於王嬤嬤在場，也只能當作沒有聽見一般。
「王嬤嬤，可還有話要吩咐？」程時安微微挑眉，臉上似笑非笑的意味讓人心中十分不爽。
「沒了，老奴今日已經將鐲子帶到了，就不便在侯府久留了。」說罷，王嬤嬤轉身離開了程家。
程老夫人假意起身送了兩步，便由著身邊的嬤嬤去了。
程時安瞥了眼那玉鐲，面上的表情卻是淡淡的。一旁坐著的程家其他幾位姑娘，無不是滿眼的擔憂。
「走了？」門外，程家老侯爺走了出來。
聞言，滿屋子的人紛紛起身，「見過祖父！」
程老侯爺點點頭，隨即坐了下來。
此時，程沐雲好似抓到了什麼依仗一般。她看向程時安，眼中滿是譏諷，「哎呀呀，沒想到大姐姐要嫁到東宮了呀！」
「只是看這鐲子的樣式，應該不是什麼上的台面的位分。難道，是去當一個通房丫鬟？」
「嘖嘖嘖，沒想到啊，你這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當初你非要搶奪走我的位置，如今報應來了。」
程時安緊了緊眼眸，面對程沐雲這樣的人，她從來不會慣著。
「二妹妹，沒想到你這滿口胡謅的本事倒是越發的見漲了。一個侯府嫡女，竟然被養成這般歪心思，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一聽這話，程沐雲氣了，「你這個賤人，分明是你毀了程家在外的名聲。如今，你卻倒打一耙，當真是……」
「當真什麼？」程時安沒有給程沐雲說完話的機會，「程家的名聲，我如何毀了？別忘了，我程時安接連救了幾人，這些人哪個不是對侯府感恩的？」
「倒是你，一個下毒謀害嫡姐的人，拿來來的底氣？我雖然比不得你在京中嬌養著長大，可我也學不會你那害人的心思。」
「休要說什麼沒有，當日這侯府的下人一個個看的真切。」
程沐雲氣的直翻白眼，「母親，你快替我做主啊！這程時安欺人太甚了，她這分明是沒有把母親放在眼裡。」
聞言，程時安輕笑出聲，「二妹妹知道的不少啊，我確實不曾把侯夫人放在眼裡。可是，這又如何？」
李氏陰沉著臉，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極大的挑戰。二房、三房近來已經不將她放在眼裡，若是繼續這般下去，她一個侯府的主母更加會成了旁人眼裡的笑話。
「程時安，你給我閉嘴！你的眼裡，還有沒有侯府？」
一聲怒吼，讓李氏心中憋的火發泄了出來。
「哦？」程時安挑眉，「侯夫人，這是又要出來維護你的女兒了嗎？你們母女顛倒黑白，不如咱們便請來程家的宗族耆老來說個明白。如何？」
「你……」李氏剛想在水上幾句，卻被一旁老侯爺的眼神嚇了回去。
「放肆，你們眼裡可還有我的存在？」老侯爺臉色陰沉下來，「一個個當真是沒有教養，簡直是丟人。」
程時安輕笑，「祖父英明，時安確實是沒有教養。侯夫人這般的好，養出的女兒不也是個爛心肝的？」
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她們沒有想到這程時安竟然敢和老侯爺頂嘴。這些年，老侯爺在家中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程老夫人更是嚇了一跳，趕忙出聲斥責道，「你這孩子，胡說什麼？這可是你祖父，你怎麼能如此頂撞？」
「頂撞？」程時安輕笑，「祖母若是這樣說，那便是這樣吧！」
她並不在乎別人是怎麼想她的，與她而言這些都不重要。如今，她也懶得繼續跟這侯府的人兜圈子，有些話還是趁早說清楚的好。
「祖父、祖母，若是我猜的沒錯，眼下府中除了父親，二叔和三叔的官職暫且沒了著落吧！」
「僧多粥少，這京中的官更是比不得別處。想必，這其中的緣由，是因為沒有銀子吧！」
「你……」程老侯爺眼眸陰沉下來，「你這孩子，當真是沒了規矩。來人，把她給我帶去祠堂思過。」
聞言，程沐雲樂開了花，「大姐姐，沒有想到你竟是第一個被罰去跪祠堂的，當真讓人笑話！」
程時安不急不惱的，「祖父，你可想清楚了？這侯府沒有銀子，我有啊！你解決不了的問題，我能解決啊！」
「等一下！」程老侯爺突然抬起手，不得不說程時安這個理由確實是牽制住了他。
他不由得看向這個孫女，若是他是個男子，有這樣的膽量與頭腦，程家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種境地。
程老夫人嘆了口氣，眼中的不滿隱藏了幾分，「安兒啊，咱們說到底是一家人，你怎能這般的想？」
「這些年你流落在外，程家的人不知你還活著。眼下，得知你活著的消息，這不趕緊接著你回來了，一個個都爭著疼愛你呢！」
程時安看向李氏，眼中的輕蔑毫不隱藏，「祖母，時安怕是受不起這般的疼愛。自我入府之後，侯夫人對待我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
「不，或許在她心裡，我還比不上陌生人，更像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