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能有假嗎?誰有這個膽子,敢冒充妖君大人。」
「就是就是,鳶尾蝶戒都在,肯定是妖君大人無疑了!」
「誒,你們準備了什麼寶物?我也好參謀參謀,免得送輕了,妖君大人不滿意。」
在他們妖界,可不講什麼禮輕情意重,寶物的分量,就直接等於自己的忠心有幾斤幾兩。
一名小妖,炫耀地說道:「我準備了一顆兩百年的鮫人內丹!無論妖君大人是將它吞服,增長修為,還是將它碾碎成珠粉,敷在臉上,美容養顏,亦或者是做件首飾都行,總之用途多多,總有一個是妖君大人滿意的!」
「兩百年的鮫珠?」旁邊的小妖愣了一愣,驚訝地開口,「如今的鮫人,可不常見,你上哪弄來的這麼一顆鮫珠?」
鮫珠有二,其一是鮫人的眼淚,此類鮫珠在鍾靈天下,並不少見,連凡間有錢有權的人都能買到。
其二是鮫人的內丹,等若於妖族的妖丹,是每個鮫人身上,最珍貴的東西。只有成年鮫人,才會結珠。
那小妖說,如今鮫人並不常見,意思是,大部分鮫人都被豢養了,主人不會讓他們出現在人前,只會在背後,壓榨他們的價值,所以人間妖界,才會有源源不斷的鮫人眼淚販賣。
炫耀的小妖,神情收斂,「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
他原本是想拿這鮫珠孝敬丹纓夫人的,結果玉帶蝶君回來了,恐怕連丹纓夫人都要帶上重寶,來拜見妖君,他自然是要將鮫珠,獻給鳶尾地最尊貴的那位了。
丹纓夫人攜侍女到達玉帶蝶君洞府前,原本吵鬧的小妖們,紛紛一靜,自覺讓開路。
侍女得了丹纓夫人的示意,抓來一個小妖問話。
「鐵衣、白柳兩位大人,來了嗎?」
小妖飛快看了丹纓夫人一眼,嗡聲道:「小的來得晚,不知道兩位大人來了沒有。」
這時,洞府大門被打開,走出一名藍色倩影,丹纓夫人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戒指上面。
鳶尾蝶戒!
整個鳶尾地,無妖不曉,這是玉帶蝶君的身份象徵。
可當丹纓夫人,看見對方臉上的銀色面具時,眯了眯眼,她真的是玉帶蝶君?
一時,丹纓夫人沒有動。
而寧扶桑借調了劍心圖中的修為,將自己的境界,偽裝在知境初期的水平。
無形的威壓,讓洞府外的小妖們,感到膽戰心驚。
丹纓沒有見禮,她跟隨玉帶蝶君的時間不算短,眼前這人的威壓,雖然很強,但還遠遠達不到玉帶蝶君,從前帶給她的壓迫感。
而且兩人的身形、氣質,也有一定的出入。
「妖君為何以面具遮去容顏?」丹纓緩緩開口,很明顯,是在懷疑寧扶桑的身份。
蠶靈已經開始心慌了。
【扶桑,你雖然服用了幻顏丹,可也和玉帶蝶君長得不一樣啊!這怎麼矇混過去?】
「呵。」她輕蔑一笑,看著丹纓,「本君行事,何須給你解釋。」
「怎麼,你懷疑本君的身份?」
丹纓沒有看見鐵衣和白柳的身影,還是不敢將事情挑得太明,否則她也不會接到消息,還特意挑了寶物過來了。
「妖君誤會了,丹纓只是三百年不曾見過妖君的面,有些想念,故此一問。」
丹纓話雖說得滴水不漏,但也挑起眾妖的懷疑。
「妖君以前從來不戴面具的,她會不會是假的?」
「可鳶尾蝶戒在她手上啊,鳶尾蝶戒又做不了假。」
「也有可能是她從玉帶蝶君那裡得來的呢?」
「噓,鐵衣、白柳大人過來了!」
眾妖扭頭望去,只見一名黑衣男子,與一名青衣的男子,並肩而來。
兩人身後,還跟著玉帶蝶君從前的心腹。
丹纓眸光流轉,暗道:「看來鐵衣、白柳也是懷疑玉帶蝶君身份真假的,還特意將她從前的心腹帶了過來。旁的妖還有可能認錯,但香蝶是最早一批跟著玉帶蝶君的妖之一,她絕不會認不出玉帶蝶君!」
身著百蝶戲花裙的女子,心裡雖然急,但是又不好越過鐵衣和白柳,走到前面去。
三百年了,她就知道,妖君大人一定會回來!
然而,在香蝶看見那道藍色的身影時,渾身血液,冷固下來。
她不是蝶君大人。
香蝶的嗓子,仿佛被人掐住,說不出話來,白柳見她這副模樣,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看向那抹清麗的藍衣,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事情倒是變得有趣起來了。
居然有妖,公然跑到鳶尾地,冒充起玉帶蝶君來了。
丹纓見到鐵衣、白柳,心裡鬆了口氣。
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只要不是真正的妖君,他們三個合力,豈有揭穿不了這騙子身份的?
當初那些仗著實力強橫的妖,想來侵占鳶尾地,不就是這樣,被埋在土壤裡面,做了花肥嗎?
蠶靈在丹田裡,急得栽進了湖中,它好不容易游上來,喘著氣道:【扶桑,你這把玩大了,鳶尾地最厲害的三個妖都齊聚一堂了。】
【閉嘴。】
一聲敕令,蠶靈識時務了。
那名黑衣的妖,是鳶尾地三妖之一的鐵衣,他不喜歡和人族一樣,算計來算計去的,直接開口道:「香蝶,你來說說,眼前這位,是玉帶蝶君嗎?」
群妖的視線,「唰」的一下,落在香蝶身上,顯然比較信服她的話。
香蝶看著寧扶桑,一字一頓道:「她絕對不是玉帶蝶君!」
砰——!
香蝶的話,剛一出口,就被一股強悍的力量,打飛出去,眾妖譁然,只見她的腦袋和身體,已然分家!
鮮血濺灑在素雅的鳶尾花上面,妖麗無比。
群妖閉口。
「你!」鐵衣臉色發青,看著呆愣的一群廢物,怒道,「還看不出來嗎?她根本不是玉帶蝶君,否則為何要動手殺了香蝶?!」
寧扶桑笑了笑,聲音很輕,卻蓋過了鐵衣的憤怒。
「妖言惑眾,想殺也就殺了。諸君奈我何?」
丹纓眼角跳了跳,不知道為何,心慌不已。
不得不說,這手殺雞儆猴,十分有用,至少在場的妖,個個噤若寒蟬,唯恐自己多說一句話,下一個腦袋分家的,就是自己。
寧扶桑很滿意大家的識趣,但光殺一個香蝶,分量不夠,她看向怒髮衝冠的鐵衣,「我如今是玉帶蝶君了嗎?」
如果這妖,說一個不字,他就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