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卿與誰似

  第92章 卿與誰似

  信件?

  梁婠抽回手,往那老舊的信封看去。

  婢女又道:「這是奴婢在收拾匾額時,從裡面掉出來的。」

  陸修也靠了過來。

  梁婠接過信,仔細看了看,信封是被人拆過的,可這字跡卻很陌生,不是阿翁,也不是阿父的。

  陸修看她:「要我迴避嗎?」

  梁婠搖頭:「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你的。」

  連弒君一事,他都知道,其他還有什麼可避諱的?何況這是在他的住處,他若真想知道,又能瞞得過去嗎?

  陸修只對婢女道:「將那匾額先收起來。」

  婢女應了聲便退出裡間。

  梁婠打開信,紙張薄脆,過於老舊,看稱呼『恩師』,不難猜測是寫給阿翁的,但這落款人『倉之』,她就真是沒什麼印象。

  再看內容,字裡行間也不過是述說近況,並沒重要的信息,是極其普通的一封信。

  可這樣一封普通的信件,為何被阿翁放在如此隱蔽的地方呢?

  若不是婢女失手打壞匾額,它興許會藏在裡頭永不見天日。

  梁婠想不通,陸修也不說話。

  她疑惑抬眼,卻見陸修怔怔盯著她手裡的信出神。

  直發現梁婠在看他,他才問道:「可看出什麼?」

  梁婠搖頭,實話實說:「只能看出這倉之是我阿翁學生。」

  陸修眸中帶了笑:「這點我也看出來了。」

  梁婠知道他又在嘲諷她,無所謂。

  「想知道倉之是誰並不難,去查查總能查到的,難的是內容如此平常的信,阿翁為何要將它藏起來呢?」

  他唇角微揚:「你覺得呢?」

  梁婠想了想,道:「要麼這看似簡單的內容,實則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要麼這個倉之就是阿翁極其在意的學生,只是將這信收藏起來作紀念?」

  陸修瞧著她不說話。

  梁婠又道:「顯然第二個有點兒不太可能,留作紀念也不用藏到這樣的位置?」

  陸修依舊沉默。

  梁婠也拿不準了:「或者還有第三種,只是我尚不清楚……」

  陸修微微頷首,拉著她坐在榻上,眼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緒:「你想查嗎?」

  有些事涉及的領域,不是她一個深居內苑之人所能接觸到的,但陸修不一樣。

  可是——

  梁婠心裡一跳,咬著唇看他,又飛快瞥了眼床榻,這倒像談條件似的。

  她扯著嘴角笑了下:「許是我想複雜了,阿翁只是留作紀念。」

  言罷,她只低頭將信重新折好放進去。

  這點兒心思一覽無餘。

  陸修伸手托住她的後頸,輕輕一撈,拖至胸前,低下頭居高臨下瞧她:「當初是誰說,什麼都願意的?」

  猝不及防被他一帶,她下巴抵上他的胸口,幾乎半個身子都壓在他身上。

  陸修垂下的眸子,黑沉沉的:「你可知利用我的下場?」

  這個問題,他在一開始就問過,那時為了解決眼前麻煩,的確是……

  梁婠被他挾持著,沒法點頭,便眨眼道:「大人從前問過的。」

  陸修稍稍擰眉:「也是你纏著要奉我為主的。」

  梁婠:「對……」

  陸修瞧著她:「那你該如何稱呼我?」

  梁婠嘆道:「夫主……」

  陸修垂下睫羽,淡淡一笑:「希望你真能將我說的話銘記於心。」

  他輕輕一帶,便攜著她一同躺下。

  梁婠捏著信,渾身僵硬。

  陸修從她手裡抽出信,放至枕側,將她抱進懷裡。

  梁婠伏著不敢動:「為何?」

  且不說那帶著恨意的眼神,她分明記得,陸修曾幾次明確跟她說,沒有他的允許不要隨便來找他,還說她要做的事,他應允了。

  可為何他現在的態度又變得這麼不同呢?

  她實在想不明白。

  抱著她的人沒有說話,她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好像在撫著她的頭髮,抑或是在撫那支簪。

  回來後她特意取下來看了,那是支雕刻成晚香玉花型的玉簪,通體瑩潤光潔、白璧無瑕。

  就在梁婠以為等不到回答時,卻聽他低低的聲音,悶悶響起。

  「事不過三。」

  梁婠繃著身子愣了愣,沒懂,嫌她問個不停?

  陸修閉上眼:「我是真的睏乏,你是不是不知你睡著——」

  梁婠豎起耳朵,他又閉口不言。

  梁婠側過臉:「我是不是和什麼人長得很像?」

  莫名她就想起別苑裡那副下落不明的畫,如果是這樣,她就懂了。

  陸修似乎認真思索了片刻,方道:「是有一些。」

  梁婠點頭。

  陸修哼笑一聲:「怎麼?氣憤?」

  梁婠搖頭:「不會,這對我來說是件好事。」

  陸修閉眼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再醒來,正是華燈初上。

  庭院裡點了燈,倒顯得屋內更昏暗,原是陸修睏倦要睡的,不想自己竟也跟著睡了過去,還睡了那麼久。

  聽到響動,秋夕和婢女進來點燈,燈火搖曳,梁婠坐起身,仍覺得迷濛。

  陸修瞥了眼枕側的信,扭頭瞧她:「還查嗎?」

  梁婠迷迷糊糊中仰起臉看他:「查。」

  等梁婠再去外間,陸修正伏在案前寫字。

  她走近,陸修才抬眸:「明日國公府,卿去嗎?」

  三日,婁雪如下葬,明日正是第三日。

  梁婠略一思考:「夫主覺得妾該去嗎?」

  陸修放下筆,合起字:「隨卿。」

  現在外面都道是梁璋欺辱了婁雪如,婁雪如被逼迫致死,雖然梁璋已收監入獄,但婁氏與陸氏對梁氏的怨恨並未因此而減少。

  她這個時候去國公府,極大可能是去給人添堵的。

  可當下人人都知曉她住在太師府,又跟在陸修身邊,日後與婁氏、陸氏更是少不得要見面的,又不可能一直躲,是以不如大大方方露面。

  次日,陸修又告假。

  太師這段時間都在靜養,並不外出,陸修去國公府便也代表了太師的意思。

  長檐車上,陸修幾乎不怎麼說話,梁婠也乖覺閉口。

  路程不遠,不一會兒就到了。

  陸修倒是第一次如此好脾氣地將她扶下車,不想剛站定,一轉眼,正與曹氏打了個照面。

  曹峻身後跟著曹鹿雲與曹丹青。

  梁婠掀起眼皮看了身側的陸修一眼,她真真切切有種鳩占鵲巢的感覺……

  這個階段男女主對手戲會多些~後續的話,就……不劇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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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