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王妃蕭氏

  第469章 王妃蕭氏

  驟然被打斷,宇文珵一愣,旋即蹙起眉頭,許是沒明白這與他方才說的有何關係,也許只是因為被人無禮打斷講話心有不悅。

  梁婠又往身側之人臉上看一眼,自始至終那雙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見她這般望過來,宇文玦正欲開口,不料梁婠輕笑一聲,轉頭看向宇文珵。

  「除了這兩種,還有別的選擇嗎?」

  宇文珵面色一沉,嘴角微微下垂,顯然是對她這種得寸進尺的表現不甚滿意。

  畢竟,他不僅饒她不死,還許她同宇文玦在一起,甚至給她兩條出路。

  她不感恩戴德便罷了,怎能如此不識抬舉?

  梁婠點了點頭,挽唇一笑:「我選第一種。」

  話音一落,在場之人無不驚訝看她,看她方才那凌人的模樣,還以為她要嚴詞拒絕,不想竟答應得這般痛快。

  靜謐的空氣落針可聞,搖曳的燈火柔和模糊了本該凌厲的笑容。

  梁婠怕眾人沒聽清,提高聲音又說一遍。

  「我選第一種,周君聖旨上所說的蕭氏次女。」

  宇文珵目光鎖在她的面上,似是要將人看透,直到未見什麼異色,繃緊的眉目這才鬆緩下來。

  如此倒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只是尚不能完全放心。

  「你能否保證——」

  「等等。」

  饒是一向在外喜怒不形於色的齊王殿下也不再淡定,探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黑眸欲滴出濃墨。

  「不必。」

  梁婠懂他的意思,當初只說換個身份,她都拒絕,更不要說今日還伴著諸多苛刻的條件。

  她轉頭沖宇文珵一笑:「日後在周國,沒有齊後梁氏,只有王妃蕭氏。」

  一頓晚宴用到最後似乎是皆大歡喜。

  梁婠垂眸瞧一眼案几上的餐食,可惜了。

  *

  宇文玦進來時,就見梁婠披散著頭髮伏在案前塗塗畫畫,臉上全無不快。

  聽到響動,伏案的人抬眸瞧過來。

  「他們睡了?」

  宇文玦輕應一聲,脫掉外衫,走至案幾邊,坐在她身側:「不是你想要的,為何答應?」

  梁婠握著筆,偏頭看他一眼,笑得風輕雲淡:「不想讓你為難啊,畢竟,我可不認為宇文珵這麼閒,專門來管你的後宅之事。想必他之所以讓步,也是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委任你,反正這件事總得有個了結,他既已妥協相讓,我又何必寸步不讓?」

  「再說,你會讓我那麼度過餘生嗎?」

  宇文玦抽出她手中的筆擱在一旁,緊緊握住她的手,鄭重道:「不會。」

  梁婠眉眼一彎:「那不就是了,我就算答應他又怎樣,要如何過還不是你我決定的?」

  宇文玦對上那雙透著狡黠的晶亮眸子,將人攬在懷裡搖頭失笑。

  梁婠靠著他,微微仰起臉:「不過,今晚倒叫我有一個新發現。」

  宇文玦笑著瞧她:「什麼發現?」

  梁婠道:「宇文珵對你這個堂弟倒是有幾分真情實意的,他提出這般苛刻的條件,是有為你和周國考慮,但也不排除是為了堵住公孫敘等人的嘴,如此這般,倒也是真的想成全你。」

  宇文玦沉默瞧她,並不以為然。

  想到陸淮,梁婠從宇文玦懷裡直起身:「就這麼殺了張垚,真是便宜他了。」

  停頓一下,認真問:「你恨他們嗎?」

  這一切本就是一個大陰謀。

  應該從何處追溯源頭呢?

  從她殺了張適開始嗎?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她與張垚因此結下仇怨,而她又恰恰得到陸修的庇護,周國以此為契機,誘張垚為其效力……

  想想,怎麼不是一舉多得呢?

  就目前來看,除了沒將她這個禍害除了,餘下不正如他們所願?

  宇文玦微微眯眼:「不恨,現在這樣很好。」

  梁婠錯愕抬眉:「好?」

  宇文玦雙手握住她的手,直直望進她的眼底:「你想要的,都會實現。」

  梁婠吸了口氣:「我想要的?」

  瞧著她目露驚訝,宇文玦展眉一笑,薄軟的唇往她臉上輕輕一印。

  「很晚了,咱們休息吧。」

  說著手臂環上她的腰,深幽的黑眸泛起漣漪。

  *

  不過幾日,消息傳得沸沸揚揚,齊王已於養病期間同靖寧侯次女成婚。

  乍聞此消息,眾人大吃一驚。

  人盡皆知蕭氏是名門,此番又是同深受皇帝看重的齊王聯姻,婚禮必定要大操大辦。

  不想竟這麼不聲不響地辦完了?

  後經過幾番打聽,才探得消息,據說是因為齊王體弱,不能勞累,新王妃蕭氏又念著剛經歷過災情,現兩國尚處在交戰中,因而不想過分鋪張浪費,是以婚禮辦得簡單些。

  一時,關於蕭氏溫婉賢惠的美名盛傳。

  坊間對這個神秘且從未當眾露過面的齊王妃愈加好奇。

  據悉,有人偷偷繪製其畫像拿去售賣。

  有與王妃交好的人看過後只道皆是假的,等再問其哪裡不像時,卻又始終說不清。

  坊間逐漸對齊王妃長相不好奇了,只連帶著說起晉國公夫人。

  明明兩人是親姊妹,可脾性完全不同,一個避世絕俗、低調內斂,一個被甲執兵、明媚張揚。

  只是,自晉國公戰死後,國公夫人又經歷了喪子之痛,幾乎再不聞其消息。

  一個正是新婚燕爾時,另一個卻是鳳寡鸞孤中。

  沒得叫人唏噓。

  今日天氣晴好。

  偏院裡,梁婠領著青竹正在幫陳德春晾曬草藥。

  青竹身上的傷幾乎痊癒,只是在屋子裡悶得久了,同旁人一比,瞧著臉色是沒生氣的白。

  說是幫著晾曬草藥,卻時不時就要去一邊空地上試試身手。

  梁婠知道她是這段日子在床上躺怕了,也不攔她。

  穀雨從藥廬探出頭來:「王妃,這爐藥好啦。」

  陳德春偏頭看一眼,狀似無意:「王妃煉製這藥丸好幾日了。」

  梁婠將草藥攤平,直起身笑著拍了拍手:「送人的。」

  宇文珵已於前幾日離開藺城,再過兩天宇文玦也要走,至於她——

  反正王妃蕭氏足不出戶,至於側妃,誰又能管得著她呢?

  不過,梁婠還沒想好,但在想好前,卻有另一件事要做。

  藥丸入罐,馬車已備好。

  梁婠沒帶帷帽,只淡淡上了妝,現在出門的是側妃青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