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受傷了,是為了她?

  從蘭州來京城的路途有三千里,謝識琅只用了五天,累死了好幾匹馬,可就在快到京城時,忽然遇到了刺殺。

  刺客一刀刺中了他,若非端王恰好在京郊遊玩路過,救下了謝識琅,只怕人已經死了。

  謝希暮一出茶坊的門,便見阿梁迎了上來,著急地跟她交代這些。

  她愣了許久,問阿梁謝識琅為何要這麼快趕回來。

  阿梁本要解釋,可瞧見快步跟上來的梁鶴隨時,話一下便止住了,面色從著急化為了氣憤。

  「姑娘倒是過得自在,又是和佳婿相會,又是品茶看皮影戲,早知道您過得這麼滋潤,我們主子何必為了您,不顧性命地奔波回來。」

  為了她?

  謝希暮心跳失了節拍,忙詢問:「他在哪兒?傷情嚴重嗎?」

  阿梁眼神瞥了眼茶坊拐角的馬車,「端王府的大夫說,那刀若是再偏幾分,主子就沒命了。」

  她攥緊了拳,不等眾人反應,飛快跑到了馬車上。

  布簾被她掀開的一瞬間,一股混雜著藥氣和極重的血腥味鋪面襲過來,直叫人覺得窒息。

  長椅上,謝識琅平臥,青竹常袍擱置一旁,只著中衣,小腹被人包紮過,但紗布上還是沁出了血色。

  他的臉實在無甚血色,平日裡漆黑淡漠的瞳仁此刻也緊緊閉著,氣息孱弱得不像是從前她記憶里的那個謝家家主。

  「謝識琅。」

  她喚了一聲,對方沒有反應,回應她的只有無盡沉默。

  「——」

  她嗓子哽了下,澀得很,又喊:「謝識琅。」

  男子像是感受到她的著急,眼皮子掙扎了兩下,緩緩睜開,視線先落在她身上,又觸及簾外的梁鶴隨。

  只覺刺眼。

  也是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或許他真的非常不喜歡這個男人。

  「小叔叔!」

  謝希暮瞧見人醒了,緊繃的弦才徹底放鬆,連忙趴伏在他腿邊,「為何要脫離隊伍趕來京城?你有暗衛保護,怎麼會傷成了這樣?」

  她抓著他的手,他看了眼,才緩緩抽開,「先回去。」

  他們是從丞相府後門回去的,沒有直接回謝識琅的明理院,而是去了朝暮院的偏房。

  謝識琅交代屏退下人,屋子裡很快也只剩下她和他。

  「這幾日,我會待在這兒,你不要將我受傷的事情說出去,尤其是老族長那兒。」

  謝希暮也不問理由,只是點頭,「好,你放心,」

  謝識琅掃過她通紅的眼眶,反應微頓,又移開眼,「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和梁鶴隨相處得很好。」

  男子的語氣意味不明,她卻聽出了一點委屈。

  「聽說你是為了我才從蘭州趕回來,才遇上了刺客。」

  謝識琅淡聲:「沒有。」

  「真的沒有?」謝希暮再次確認。

  他偏過腦袋,「沒有。」

  「這樣啊……」

  謝希暮耷拉下眉眼,「我還挺高興來著。」

  「……」

  謝識琅扯了下嘴角,語氣不冷不淡:「梁鶴隨病了,你巴巴地想去瞧他,如今還來我這兒作甚,倒顯得是我打擾了你們今日品茶看戲的雅趣。」

  她定定地看他,忽而一笑,又是和上一回一樣,莫名其妙。

  他問:「笑什麼?」

  「就是覺得,你的提議挺不錯的。」

  謝希暮作勢要起身,「也是,他此刻應該還等著我給他報信,正好我回去一趟,省得他擔心。」

  她的手腕驟然一緊。

  回頭正對上他生冷的眸子,「他擔心你?那我從蘭州跑回來算什麼?」

  「你從蘭州跑回來,又不是因為我。」她眨了兩下眼,「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偏房太久沒人睡了,黃花梨木小窗半開著以散塵腐氣,夜風趁機鑽了進來,拍得窗牙兒吱呀響。

  燭火都被吹熄了,二人之間的對視也粘稠起來,流轉著說不清道不明。

  「而且,小叔叔為何要為了我從蘭州特地跑回來?」她從他的眼緩緩游移至唇。

  燭熄了,他看不清她的眼神,卻能感受到兩個人之間不太對勁的氛圍。

  「……」

  「小叔叔知道了什麼嗎?」

  她又靠近了一步,似是試探,「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隻字不語,空氣都因此陷入了沉寂,淡如水,稠若膠。

  掌間的肌膚柔滑,散著幽香,他在夢裡一次又一次感受,只是遠比如今大膽,對他輕攏慢捻,招數用盡,送他去了一次又一次的極樂之地。

  過於致命,越發上癮,無法自拔……

  「夜深了,我還是先回屋了。」

  她抽回手,似是點撥:「小叔叔若是想找我,我屋門不鎖。」

  他聽到這話明顯想歪了,眉心一蹙,「你胡說什麼?」

  她無辜道:「若是小叔叔需要我給您換藥,就來找我,我沒有胡說啊。」

  他聞言一怔。

  她轉身將窗牙兒閉了,正要離開,忽而腰肢被人緊握,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啊!」

  驚叫聲未全然吐出,她的嘴便被他牢牢捂住。

  「別出聲。」他的嗓音低啞,壓制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情緒。

  素日裡最熟悉的松香味夾雜著血氣,縈繞在她鼻腔內,一點都不難聞。

  甚至…略顯勾人。

  他俯下了身子,手遊移向下,竟然撩開了她的底褲。

  她頓時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