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有些害怕這年輕男子,躬下去的腰顫了顫,「就是…夫人被歹人刺中了腹部,傷到了女子根本,恐怕五年內,都不能要子嗣。♞♢ 6❾ѕн𝔲x.𝐜o𝐦 ☢🐊」
「這沒什麼。」謝識琅根本不在意這個,因幾日沒有歇息,眼下烏青,通身都散發著寒意,追問:「她要何時才能醒過來?」
軍醫蹙眉,「夫人本來身子骨就比尋常姑娘要薄弱些,不過好在前些年都有用藥養護,清醒過來是必然的,只是下官也摸不准具體是什麼時候。」
瞧男子面色灰白,高大身軀接連顫抖了兩下,軍醫害怕男子直接暈倒,連忙道:「不過,只要每日按時服藥,想來夫人很快就會醒來的。」
康王被抓,大軍自然得即刻回京,為了讓謝希暮昏睡之時不受顛簸,謝識琅又親自盯著人將三輛馬車拆了,拼成一輛大車,光是褥子就點了十多層,生怕謝希暮受顛簸不適。
趕路已將近半月,謝希暮卻遲遲沒有醒來。
大軍行進路線到了明山,蕭國舅白日裡瞧過蕭煥,忙完軍務到了傍晚,又趕來了謝希暮的屋子。
謝識琅擔心總是睡在車內,對女子恢復不好,便在大軍歇息時,將謝希暮帶到了最近的城中,安排在客棧里休息。
女子仍舊沒有甦醒過來,蕭國舅見了謝希暮後,從屋子裡出來,只聽客棧里的客人在討論明山上的三神廟,將三神的法力吹捧得不行,聽說連死掉的人都能活過來。
蕭國舅收回神緒,只見謝識琅端著水盆,站在二樓樓梯上出了神。
這些日子,就連餵藥、擦身子,謝識琅都不曾假手於人。
蕭國舅聽說謝希暮是為了救謝識琅才被刺傷,心裡對男子本來還有怨懟,可此刻瞧著男子消瘦了一大圈,眼下烏黑,下巴也蓄滿青茬,整個人看上去比床上的謝希暮還要憔悴狼狽幾分。
蕭國舅心裡便又軟了下來。
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能比他還看重謝希暮,恐怕也只有眼前這人了。
入夜。
曉真將謝希暮屋子裡的燈吹滅,出門瞧見阿梁端著藥,從阿蟒的屋子裡出來。
阿蟒的箭傷養得不錯,很快就能拆開紗布,恢復正常行動了。
「丞相呢?」
曉真將謝希暮屋門閉上,平常謝識琅都是親自守著謝希暮睡覺,可今日到了這個時辰,人還沒有來。
阿梁也納了悶了,「主子白日裡出去的,沒同我說,估計是軍中有事,你今夜多守著夫人,若是有事儘管喊我。」
曉真點頭,又重新進了屋。
晨光熹微,天光破曉,第一抹日光從窗隙里照進來,謝識琅正是此時回了謝希暮的屋子。
雖然女子現下還暈著,他仍是輕手輕腳,將門閉上。
曉真躺在了外間,她這些時日睡覺都很警醒,聽到謝識琅的動靜後驚醒,見男子來了,才行禮告退,回了自己的屋子。
謝識琅端起茶壺倒了杯涼水,又叫小二端進來熱水,調和成溫水。
每日早間,謝識琅會按時給女子喝水,她昏睡著,他便用帕子沾濕了,一點點擦拭她的嘴角,不至於乾渴。
等手裡的茶杯溫度合適,他才繞過屏風,準備端進去給謝希暮喝水。
按常他進屋先推開小窗,日光順著他指縫透了進去,照在謝希暮的身上,他回過身,卻瞧見了那雙熟悉的水眸,正濕漉漉地盯著他瞧,帶著幾分笑色。
手裡的茶杯登時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謝識琅已是踉蹌了幾步,抓住床杆才勉強穩住身形,榻上姑娘見之牽起了唇,氣息還虛弱著,抬手抓住他的衣袖,「謝識琅,我感覺我睡了好久。」
她盯著他的臉,那雙眼很快泛起紅意,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像是真瞧見了一個死而復生的人。
「好想你呀。」她用指腹蹭了蹭他發抖的手背,一大片陰影便鋪天蓋地覆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