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在下沈行則,姑娘如何稱呼

  鬼使神差的,月離覺得,此人的氣質和打扮,完全不像是這山裡的土匪,反倒像是那些勛貴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公子。

  她在魏玉寒身上,也能感受到同樣的氣質。

  而沈行則在看清月離的一瞬間,心裡也突然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月離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他們本就應該認識一般,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有著一股天生的吸引。

  聽到月離問話,沈行則如玉的眸子閃了閃,拱手道:

  「在下沈行則,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小廝安福聽聞自家公子竟然對著這個來路不明的陌生女子報了本名,很是詫異了一瞬。

  月離正準備講話,突然聽到後方傳來了動靜,這才想起當下的處境。

  當下再也顧不上其它,對沈行則匆匆說了句『抱歉』後,繞過他往一旁的院落奔過去。

  緊接著,就有兩個丫鬟行色匆匆從茅房後方繞過來,其中一個丫鬟手裡還拿著一件紅色的長裙。在見到沈行則後,不動聲色地將裙子往身後藏了藏。

  「沈公子?你怎會在此?」丫鬟雪兒率先問道。

  沈行則目光緊緊地落在那件衣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身後的安福見狀,不由得上前一步,反問道:「怎麼?我家公子的行蹤需要跟你們匯報不成?沒看到這裡是茅房嗎?到這兒來除了出恭,還能做什麼?」

  兩個丫鬟被安福懟的小臉一紅,神色極不自然。

  「沈公子莫要誤會,奴婢方才只是看到有人影似乎從這裡經過,擔心寨子有賊人出沒,恐傷了公子安全,所以這才多嘴一問,還望公子勿怪。」

  雪兒是九夫人身邊的丫鬟,今日被安排過來護送月離,就是為了一會兒在喜宴上讓月離出醜,惹大當家的厭棄。

  如此一來,九夫人才能盛寵不衰。

  她手裡的這件嫁衣,上面的細線是用特殊的藥水給浸泡過的,一旦沾染上酒水,就會使人致幻。做出點有違常理的事也再正常不過。

  大當家的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無論出生入死的兄弟,還是一院子的女人,一經發現,定斬不饒。

  也就是在大當家的鐵血手腕治理下,大別山寨子才能多年來一直屹立不倒,甚至前來投奔的人數都是逐年在增加,如今山上已經收編了兩千多號人。

  九夫人特意吩咐了,這嫁衣從上身到晚上洞房的時辰,剛好差不多兩個時辰,足夠其中的藥效發作。

  就算事後大當家的安排人調查,上面的藥效也早就揮發了,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可如今,這十七夫人竟把嫁衣脫在這茅房裡,人卻不見了蹤影,當務之急,必須要儘快將人給找出來才行。

  想到此,雪兒朝著另一個丫鬟使了個眼色,兩人朝著沈行則行了一禮,便走開了,行色匆匆的分頭去找人。

  這頭,福安看兩人走遠了,自家公子還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提醒道:

  「公子?」

  沈行則收回目光,淡淡地說了句:「走吧。」

  ……

  這邊,月離很快便按照記憶中走過的路線,很快找到了當初她醒過來的那間廂房。

  她要找到從魏府出來時穿的那套衣服,裡面有她攜帶的藥。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手裡沒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東西。

  好在今天晚上大部分人都在前院喝酒,後院的防守就鬆散了很多,月離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的就找到了記憶里的那間廂房,並成功拿到了藥丸。

  結果剛準備出門的時候,竟遇到一個不速之客。

  劉五。

  他是碰巧在附近巡視,見到廂房門敞開,便隻身走了進來。

  沒想到,會遇到這個本該在禮堂與大當家拜堂的女人。還一副心虛到不行的神色。

  劉五那隱藏在心底的欲望瞬間被喚起。

  昨日要不是樊娘子,他早就把這個女人給辦了。誰知後來會被大當家的給看中,害他白白錯失一個機會。

  如今看來,這次是老天都在幫她。

  此處夜深人靜,又地處偏遠,若是能在此將她……,事後再親自送到大當家的床榻上,諒她也不敢聲張。

  此時的劉五,眼底的淫光再也掩飾不住,他高大的身子堵在廂房門口,一雙猥瑣的眼睛將月離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像是一匹即將享用美食的餓狼般。

  月離心裡警鈴大作,防備值瞬間拉滿。

  「劉五,我可是大當家的女人,你想幹什麼?」

  她的警告,在劉五這裡,沒有起到絲毫震懾作用,反而冷笑了一聲,越靠越近,最終月離被抵在了桌沿處。

  無處可躲。

  最後,惡魔般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假如我說,是你主動勾引了我,你說大當家的會怎麼處置你?嗯?」

  月離一顆心如墜冰湖。

  看來這次是躲不過了。

  劉五是寨子裡不大不小的一個管事,跟隨大當家多年,在山寨里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他如果咬定是月離勾引了她,那月離就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一邊是跟隨多年的屬下,一邊是連面都沒有見過,且在出恭途中逃離至此的女人,是個人都會相信前者。

  眼看劉五一張淫笑的臉越來越近,危急時刻,月離袖子裡緊撰的手猛的鬆開,正準備將手中的藥粉朝著劉五撒去。

  卻被對方提前預料到她的動作,月離剛伸出的手腕,就被他精準的捉住,並箍的死死的。

  「哈哈哈哈,我勸你還是乖乖從了我,若是一會兒伺候的讓我滿意了,還能少受幾分罪。」

  他惡狠狠的威脅著月離,一隻手死死的舉著月離的手腕,紋絲不動。

  月離掙扎無用,自知今日怕是難逃一劫,心下一陣絕望。

  掙扎間,另一隻手剛好碰到桌上的一隻茶杯,月離想也不想,舉起茶杯就往桌子上用力一摔。

  白瓷茶杯瞬間四分五裂。

  再抬頭的時候,她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塊碎片,抵住自己的喉嚨,眼中一片決絕和狠厲:

  「你若再敢上前,我便當場自盡!」

  劉五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