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敢惹姬英傑,模糊兩可的回答:「需要觀察,24小時之內,誰也說不好是什麼情況,患者現在頭暈眼花,要注意休息。」
「好的,謝謝大夫。」
時雨柯已經慌了神,她也沒精力分辨醫生話里的意思。
既然住院了,她就覺得問題不小。
時雨柯走進病房,姬英傑立刻閉上眼睛,皺起眉頭。
「阿,阿姨,您感覺怎麼樣了?」時雨柯第一次對姬英傑說話這樣客氣。
「暈……」她有氣無力,氣若遊絲,就好像隨時都能斷氣兒。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主要是太氣憤了……哎呀,總之是我的錯。」時雨柯賠禮道歉承認錯誤,她說的越多,認錯態度越誠懇,姬英傑就越開心。
心裡很快樂,表面上卻要做出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裝腔作勢。
時禹成這時候急匆匆趕來了。
「你怎麼樣了?嚴重不嚴重?頭還痛嗎?暈不暈?」他抓著妻子的手,心疼的不得了。
女兒到妻子辦公室大鬧,她才受的傷,他接到的消息就是這樣的。
時禹成見女兒坐在一旁很生氣,立刻不問青紅皂白就沖她發火:「你怎麼沒事兒找事兒,是老毛病又犯了嗎?」
大女兒以前沒少找事,基本就沒有閒著的時候。
後來她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也付出巨大代價,再後來就老實本分的過日子,但這次因為大女兒的原因,讓後妻受傷,他就自然的認為是女兒的錯!
「對不起爸爸,我錯了。」時雨柯並沒有為自己辯解,只是賠禮道歉。
兩個孩子也過來了,他們趴在母親病床前「嚶嚶」的哭,母親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緊閉雙眼一聲不吭,倆孩子對同父異母的姐姐投去怨恨的目光。
可心厲聲道:「壞女人,你傷害我母親我不會饒過你的,你給我等著!」
這時候姬英傑睜開眼,有氣無力的對兩個孩子道:「別哭,我還沒死呢,等我死了再哭,不許這麼對姐姐說話,她是你們大姐。」
時禹成說:「什麼死了活的,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像你這種禍害是要活一千年的。」
「我這是命大,要是稍微角度不對,今天就看不到你們了,別說一千年,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了。」
「你們不要責怪雨珂,不關她的事,都是我的錯,我想都是一家人,有好事還能到別人家去嗎?」
「志豪當會長,我沒想到雨珂反對這麼激烈,如果我早知道她不願意的話,我就不讓他當那個會長了……」
姬英傑輕易不示弱。
偶爾示弱,一般人還真招架不住!
可心的脾氣和姬英傑很像,在家的時候也是霸道慣了,見母親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當即又發飆了。
「壞女人,你把我媽都欺負成這樣了,我弄死你!」
她張牙舞爪對時雨柯撲過去,時禹城和兒子急忙拽住小女兒。
「你別發瘋,她是你姐姐。」
「可心別衝動,這是姐姐。」
「她是你姐姐,不是我姐姐,鬆手……」
時可天道:「我們都是一個爸爸生的,既是我姐姐也是你姐姐,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別挑事兒了……」
父子倆拽一個,可心到底還是小女孩,怎麼也不可能掙脫的過,最後罵罵咧咧的被拽出病房。
姬英傑在心裡把兒子罵了一個遍。
對女兒的表現她很滿意,覺得還是女兒貼心!
病房裡現在又剩下她和時雨柯,姬英傑也懶得繼續裝病,開始跟時雨柯談條件。
「剛才你弟弟妹妹的表現你都看見了,你爸爸特別為難,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一意孤行就不會鬧到這一步!」
時雨柯差點被氣吐血,辯駁:「我倆到底是誰一意孤行?要不是你一定要讓我老公當會長,我才懶得去找你……」
姬英傑明知理虧,打斷她的話:「我們不說這個,這件事已經木已成舟改不了了,你也把我推到醫院來了,我們就算扯平了怎麼樣?」
扯平了?
那就是誰也別追究了唄?
時雨柯不想「扯平」,但她現在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這一切。
剛才可心看她的眼神讓她心驚,那是怎樣的一種怨毒?
但她不怪可心。
她的反應很正常,母親被人傷害,做兒女的若是無動於衷,才叫人心寒呢。
弟弟可天像父親多一些,可心更像是她的母親多一些,這兩個孩子到來,讓時雨柯意識到,她和姬英傑的關係也不是對立的。
雖然她不喜歡姬英傑,但她是父親的妻子,她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卻有父親,可天,可心共同的親人。
於是時雨柯妥協了,答應姬英傑的提議,這件事就算扯平了!
商會會長就職典禮這天,時雨柯親自幫老公穿上西服,很合身,很帥氣!
時雨柯沒告訴他,這身西服是她找人手工定做的,一身西服的價格,比他當村長一年的薪水都要多。
商會會長,雖然實權不大,但接觸的人卻都是有錢人,穿的太寒酸會讓人笑話。
時雨柯不停的叮囑:「在外面要多個心眼兒,不要什麼話都跟別人說,最好少說話,端著點……」
顧志豪不解:「不說話不是沒有禮貌嗎?」
時雨柯:……
她耐心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子,你話太多了,會被人看出你內心的真實想法,你的底牌就亮在別人面前了。」
「他們就會知道你好欺負,就會肆無忌憚的欺負你,你要是惜字如金少笑板著臉,大家都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們就會忌憚你……」
「哦,我知道了,就是像妹夫那樣對不對?」顧志豪難得開竅一次。
「對,你就學他那樣吧。」
雖然學不到精髓,依葫蘆畫瓢也是好的,總比他自己的樣子好。
就在她剛想鬆口氣的時候,老公突然跌坐在椅子上:「哎呀,這裡面彎彎繞繞太多了,我有點擔心我招架不過來,不當這個會長就好了,老婆,你說我現在後悔來得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