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希望齊衡重新回來當總統的聲音響起後,立刻這種呼聲一浪更比一浪高,很快席捲全國。
……
這一切,當然不是老百姓自發組織那麼簡單。
所有的輿論都是可以引導和加以利用的。
時機成熟,齊衡準備回國力挽狂瀾了!
在回國的前一天,他赤果著上身,讓人把自己五花大綁,背後綁著幾根荊條到盛家負荊請罪。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有關部門的人陪著,還有記者跟著拍照,現場直播。
盛翰鈺臉都黑了。
他氣憤地命令張媽:「大門關緊,鎖上,不見。」
「是,先生。」
張媽照做,盛家大門緊緊關上,任由齊衡跪在門外請罪,就是不見!
門裡門外反應各不同。
門外的人忿忿不平,有人開始為齊衡抱不平:「盛家也太不像話了吧?他們家不過是商人,怎麼還把自己當成神仙了?人家好歹也是做過總統的人,都跪在門前請罪了還要怎麼樣?殺人不過頭點地,還真要人家以死謝罪才能消氣嗎?」
「就是,當初齊衡發那個通緝令其實也不能全怪他,人家父母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島上只有他們倆口子不見了,連飛機都不見了,是個正常人就會懷疑這件事是他們做的,換我我也懷疑啊。」
「有誤會說開不就行了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盛家人也太小心眼了……」
外面聲音很大。
這些異樣的聲音,或多或少也會傳進盛家一些。
盛翰鈺夫妻當然不為所動,時然氣得小臉煞白,幾個小的有點坐不住了。
幾個男孩子到夫婦二人面前,為齊衡求情。
盛梓晨:「爸爸媽媽,齊衡哥哥也挺可憐的,您們就原諒他吧。」
夫妻倆相互看一眼。
當爸爸的沒說話,母親問:「他哪裡可憐,你說說看。」
他見爸媽並沒有責怪,膽子大了些,於是道:「您不是說過,不知者不怪嘛,齊衡哥哥當初冤枉爸爸媽媽的時候,我們也很生氣,我們也很討厭他,但後來爸爸媽媽平安回來了,而齊衡哥哥的爸爸媽媽真被壞蛋害死了。」
「害人的朱慶瑞,我們應該恨他才對,不應該討厭齊衡哥哥,他沒錯。」
「嗯。」
「對。」
立天和梓涵點頭附和,倆人覺得大哥說得對。
但梓睿沒吱聲,他沒反對也沒贊同,冷靜地站在一旁看大家的反應。
幾個孩子沒注意,倆大人注意了。
盛翰鈺叫兒子過來:「梓睿,你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
梓睿雖然年紀小,卻是幾個兄弟里最穩重,考慮事情也是最全面的。
哥哥弟弟說話的時候他沒有發表意見,但現在被爸爸點名,他也沒怯場。
梓睿到父親面前,嚴肅又認真:「我覺得齊衡哥哥作秀的成分有點重了,他到江州又不是一天兩天,想要道歉有很多的機會,為什麼早不道歉卻要選在準備回去才道歉?」
「道歉自己來就行了,還帶了那麼多人,大張旗鼓地來,是要道德綁架我們家嗎?爸爸媽媽不接受就會被別人道德譴責,接受就是外面那個人放下身段,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盛翰鈺對另外幾個孩子道:「你們現在明白了嗎?」
「明白了。」
「梓睿說得對,我們幾個差點被那個人利用,太可惡了。」
「齊衡哥哥……不,那個人也是大壞蛋。」
幾個孩子明白了,梓睿也表現出不是這個年紀的成熟和睿智,但夫妻倆卻沒有很高興。
因為他們發現梓睿一個缺點,梓睿的這個缺點甚至比另外幾個兄弟的缺點更致命——冷漠!
他早已經看透一切,卻沒有阻止兄弟們過來和父母發難。
其實這也不算缺點,應該是這種性格的人,很容易出現的情況,算是特點吧。
這樣的「特點」在某些時候可以明哲保身,但自己兄弟犯錯的時候不阻止,也要明哲保身是不是正確?
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有點複雜並且微妙,不能簡單地評判對與錯。
夫妻倆沒有立刻指出孩子問題,而是決定慢慢觀察,以後再說。
……
齊衡在盛家門前演了一出苦肉計,沒好用。
有關部門的領導,記者們,大家聲勢浩大地來了,準備記錄這世紀和解,兩大家族握手言和的「盛況」。
結果失望而歸,什麼都沒記錄到。
盛家連門都不開,門裡的人也不接任何電話!
弄得大家都很沒面子,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別人都走了,齊衡卻沒走。
他留下來,仍然跪在院子裡,一動不動。
不管別人怎麼勸,他都只有一句話:「這是我欠盛家的,是我應該做的。」
天色漸漸暗下來。
院子裡的人越來越少,再過一些時候,連看熱鬧的人都回家了。
他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盛梓晨是個熱心腸並且心軟的男孩子,他又有點按捺不住了。
想求情,但還不敢!
因此十分糾結,就和立天商量:「立天,你喜歡練武術我問你一個問題,像是齊衡哥哥用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在院子跪幾個小時,腿會麻不?」
立天道:「何止會腿麻?我估計他現在站都站不起來,腿都跪得沒有知覺了,膝蓋一定是青紫一片,嚴重的腿部不活血就得截肢!」
立天其實早就不忍心了。
兄弟倆想法現在都是一樣,希望爸爸媽媽改變主意,但是還不敢說。
「啊!」
梓晨嘴大張成O型,驚詫:「這麼嚴重呢?那怎麼辦呀?雖然齊衡哥哥做過對不起我們家的事情,也不能讓他截肢啊。」
立天:「我們偷偷去給他送墊子吧,跪在墊子上軟一些,應該不會被截肢。」
「好。」
兄弟倆拿了沙發上的抱枕,偷偷打開大門出去,將抱枕遞到齊衡面前:「你別跪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喏,墊著點這個。」
冷邦邦的語調,語氣也十分疏離,但齊衡卻看見了希望!
「弟弟們,求你們一件事,你倆回去告訴你們姐姐,就說我想把小妹託付給她照顧,請她同意不同意都當面和我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