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咽一口口水。
於是時莜萱敏捷地距離他遠了些，警告：「哎，說正事呢，你還要不要商量？」
「好，商量。」
「我想培養雙胞胎作為繼承人，你覺得怎麼樣？」
時莜萱：「可以，但不要只培養一個，書房孩子們都能進，誰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就走。」
盛翰鈺：……
「不行。」
他一口拒絕：「你當書房是健身房呢？還誰願意來就來，不願來就不來，絕對不行。」
書房是很特殊的存在，盛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起，盛家規矩就是——老爺子書房不能隨便進。
能隨意進去的人只有兩個——老爺子和盛翰鈺。
當家人和未來當家人。
所以，書房不只是一個房間，更是權利的代名詞和象徵！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誰都能進就亂套了。
時莜萱也有自己的理由：「讓孩子們都可以進書房，是讓大家感受到他們是平等的，都是盛家的孩子，卻還要分出等級，對孩子們不公平。」
盛翰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時莜萱不贊同：「世界可以不公平，但家要公平，家是避風港，不是歷練場。」
「孩子們都能自由出入書房，書房對他們來說就不是神秘的地方，大家從小都能耳濡目染同樣的教育理念，等長大後誰更適合當繼承人，就讓誰當，不是更穩妥？」
她有自己的理由：「越容易得到的就越不重視，機會都是公平的，孩子們就會有更多選擇的機會，也會知道什麼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更有助兄弟團結，相互幫助，你給的不一定就是孩子想要的，而從小就設置出什麼他們不能幹，什麼必須做，這才不利用孩子成長。」
妻子長篇大論若是被老爺子泉下有知，怕是要氣得跳起來。
雖然很有道理。
盛翰鈺：……
「啪！」
燈關了。
「睡覺。」
第二天。
盛翰鈺對孩子們宣布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情：盛梓晨從今天開始不用硬性規定必須去書房，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第二件事情：盛家幾個孩子都將在書房擁有一席之位，可以進出，但不能隨意，書房的規矩要遵守，不守規矩就會受到懲罰。
雖然不是隨便進，還是讓雙胞胎興奮不已。
盛梓睿：「真的啊？我們以後也可以和哥哥一樣進書房嗎？」他很開心，笑容很燦爛。
盛梓涵也很開心，但還有點擔憂。
因為爸爸說還有規矩，他最討厭規矩了。
小傢伙弱弱地問：「爸爸，規矩是什麼呀？」
爸爸面無表情：「一，在書房不准吵鬧。」
「二，不准亂翻爸爸書桌上的文件。」
「三，書架上的書翻過後要放在原處，一丁點都不能亂。」
「四，我接打電話或者開視頻會議的時候你們不准發出任何聲音，包括咳嗽，只許默默聽著，有問題寫在紙上交給我。」
「五……」
一共十幾條，規矩不少。
梓涵一掃剛才興奮的表情，哭喪著笑臉嘟囔：「這麼多規矩，我還是不去了。」
盛家的幾個孩子裡，盛梓涵最怕規矩！
當然還有立天，也很不喜歡被條條框框束縛。
不過這次，立天沒有表現出特別抗拒，而是驚訝。
他大張著嘴巴，半天忘記合攏。
時莜萱覺得好笑，懟他下：「你幹嘛這副表情？」
立天回過神，小聲問：「我也可以進書房嗎？這是真的嗎？」他很不自信，小小聲。
立天表面大大咧咧的，但他不是盛家親生的孩子，他還是敏感的。
書房在盛家的地位，他知道，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有希望進書房。
時莜萱拍拍他肩膀，堅定道：「對，沒錯，你們都可以進書房。」
立天眼角有淚光，他使勁仰著頭，努力眨巴著眼睛不讓眼淚掉出來。
太激動了，他不想讓別人看他哭，但是忍不住。
「去書房自願，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就不去，但要想好，如果違背一次規則就要懲罰一個月不能進書房，也沒有零花錢。」
這個懲罰，對孩子們來說，未免嚴厲了些。
不過沒有一個人反對。
當天盛梓晨就棄權了。
絕對是故意的，書房對幾個弟弟來說是很新鮮的存在，但他深惡痛絕！
寧可沒零花錢都不想去。
第二天。
盛梓涵也放棄了，他倒不是故意的，只是過去一次發現沒啥意思。
書房並沒有自己想得那麼好。
以前不讓去，千方百計想進去陪在爸爸身邊寫作業，心裡想得很美好。
而真正到夢想成真的時候——單調又枯燥，在哪寫作業不是寫作業啊？
在爸爸眼皮子底下想偷懶都沒辦法，被盯著渾身不自在。
一星期後。
盛立天主動退出。
他和梓涵想法一樣，會堅持一個星期已經是極限，再堅持下去得瘋！
最後書房只有盛梓睿留下，不是被動，是主動。
他喜歡書房環境和氛圍，這裡太適合他了，沒有任何違和感。
……
暑假。
時然要回國小住。
王穎好提前幾天就拿被子枕頭每天出去曬，房間本來有傭人定期打掃，但她不放心，非要自己再細細打掃一遍才放心。
她不只是打掃孫女房間，還把以前齊衡住過的客房也收拾出來！
時莜萱提醒婆婆：「媽，放暑假阿衡不會過來的，他要回到自己家去看他爸爸媽媽呀。」
「哦，對，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王穎好神情有點落寞。
婆婆頭髮最近又白不少，腰也佝僂了些。
老人希望家人都在一起，團團圓圓的。
在老人心裡，早已經把阿衡當成自己一家人。
時然回來了。
人還沒到，聲音先到：「奶奶，爺爺！」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
「然然回來了！」
王穎好盛江都在廚房忙碌著，見狀立刻出去，手上的麵糊都沒來得及洗。
「長高了，真好，長成大姑娘了，越來越漂亮。」
「孫女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盛江問。
時然：「爺爺奶奶，我給你們帶了禮物。」
她回來只是過暑假，當然要回去的。
小半年沒見，時然出落得越髮漂亮，五官和時莜萱十幾歲的時候幾乎一個模樣，只是多了一副近視眼鏡。
老倆口圍著孫女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