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在地上的小廝張順,還被青袍衛順道帶走了。
而出了文順侯府,要上馬車的周沐寒身形一晃,嚇得跟在他身後的金鑰連忙伸手攙扶。
「侯爺……」
周沐寒穩住身形,抬手阻止了金鑰,逕自上了馬車。
金鑰看著唇色都已慘白的周沐寒,低聲道:「侯爺,雖說您迫不得已躲……不是,是誤闖了文順侯府,但也是他們侯府內先不乾淨的,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您又何必走這一趟……」
周沐寒掃了金鑰一眼,將手中的紙張遞給他:「按這上面的辦妥,要最好的。」
「是,侯爺。」金鑰咽下未說完的話,應聲接過紙張。
他雖是後來進去的,卻也在門外聽的一清二楚,情知這是沈大姑娘寫的,只當是沈大姑娘請侯爺準備茶葉,卻在看清紙張上的字之後,驚詫的睜大了眼睛。
這哪裡是什麼茶名清單,分明就是……
剛想到這裡,金鑰就覺得手指一陣麻木,動了動這種感覺卻又消失不見。
他自是不知是紙上尚未完全乾涸的血跡作怪,也就沒有多想,只嘴裡忍不住嘀咕道:「侯爺,這沈大姑娘是什麼意思?侯爺不過是想喝她一杯茶,且已經給過謝禮,她卻寫了這許多的花草和藥材名……」
金鑰的話還未說完,就察覺到周沐寒目光再次掃了過來,其中隱含冷厲,他連忙住嘴。
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紙張,金鑰正想著收進袖袋中,不想一隻手伸了過來,將紙張抽走了。
金鑰有些茫然的抬眼,正對上周沐寒的目光:「既已看過,想必記下來了,錯漏一樣唯你是問。」
金鑰忍不住嘴角抽搐……
而侯府內沈凌欣看著周沐寒的背影消失,伸手打開錦盒,但見其中是一顆碩大的東珠,還有幾粒包裹好的杏酥糖,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顆東珠如此之大,雖談不上是稀世珍寶,卻也是價值不菲,不管是周沐寒明面上所說的謝禮,還是私下裡誤闖她閨房的賠禮,都可謂是誠意十足。
只是,這幾粒杏酥糖是什麼意思?拿她當小孩子哄?
隨後沈凌欣又皺起眉,非是為了東珠和糖,而是方才她看的分明,周沐寒的手指明明沾染了紙張上的血跡,為什麼沒有任何反應?
思及先前她曾經覺察出來,周沐寒留下的那滴血跡似乎有些異樣,沈凌欣心中隱約有了一些揣測,只是尚且欠缺了一些佐證。
在她皺眉思索之際,方才被她遣去煎藥的丫鬟執青,端著藥碗走了進來,司白也跟著撲了進來。
「可嚇死奴婢了!奴婢聽說侯爺怒氣沖沖地過來,奴婢趕緊往回跑,竟撞上了宸陽侯和他的青袍衛,嚇得奴婢路都不會走了!這位宸陽侯可真是無禮,來尋侯爺也不該闖到姑娘的院……」
司白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沈凌欣脫下了披風,露出一身的血跡,頓時驚呼出聲:「天吶!姑娘,宸陽侯打你了?他怎麼能這樣!」
莫名背了好大一口黑鍋的周沐寒……
沈凌欣被司白說的也是眉梢微動。
執青和司白都是自小就跟著沈凌欣的。
司白性子活潑,往日裡很得沈凌欣的喜愛。
執青則是總板著臉,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她又是母親林氏身邊林嬤嬤的孫女。
沈凌欣與林氏不親近,自然與那林嬤嬤更加不親近,連帶著也不喜執青。
此時沈凌欣的狼狽模樣,惹得司白哭的不行,執青卻是什麼也沒說,只默默地拿了先前大夫留下的藥膏,小心的給沈凌欣上藥。
隨後,執青依照沈凌欣的吩咐,將披風拿下去清洗乾淨。
而沈凌欣連番受傷,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及至半夜,沈凌欣被疼醒過來,一眼就看到床邊多了一個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