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鸝宴名為夏鸝,其中也的確有許多鸝鳥,只是那些鸝鳥都是慶陽長公主讓人飼養的,豈能任由什麼人隨意餵食。
「沈二姑娘一片好心,字字句句皆是為你著想,你為何要這般不依不饒地指責沈二姑娘?」秦雲正越發皺著眉,先前沈凌欣那番話,就已然讓他心中不愉,此時更是覺得沈凌欣簡直是在無理取鬧。
「我不過是陳述事實。秦世子,此處似乎不是公子們遊玩的所在,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請恕我失陪了。有勞姐姐久等了。」
後面一句話,沈凌欣自然是對長公主府的小丫鬟說的。
說完她就跟著小丫鬟邁步走了進去,徒留下面色難看的秦雲正。
秦雲正豈會聽不出沈凌欣話中的意思?
不是公子們遊玩的所在,他卻一直在這裡,摻和些姑娘家的事情……
方汐晴尋著機會,跑到了沈凌欣跟前,很是滿意地與她說道:「沈大姑娘,原來你長嘴了的,先前我還以為你沒長嘴呢!我和你說,就應該這麼做!就算事後被罰,也不能吃啞巴虧!」
沈凌欣笑了起來:「方姑娘說錯了,啞巴虧不能吃,無故的懲罰我們也不受!」
「對對對!我們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罰我們?」方汐晴找到了知音,樂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你我一見如故,什麼方姑娘圓姑娘的,實在太生疏了!」
二人論了年齡,沈凌欣比方汐晴大一歲,方汐晴就歡快地喚沈凌欣沈姐姐,沈凌欣也從善如流的,稱呼她為方妹妹,二人很是聊得來。
「大姐姐,原來你在這裡,明薇還以為大姐姐如往常一般,尋一個清淨地躲清閒了呢。」
「沈姐姐,你這個庶妹怎麼陰魂不散呢?」方汐晴就差直接翻白眼了。
沈凌欣失笑,陰魂不散這詞用得好。
而沈明薇似乎剛看到方汐晴,訝異道:「方五姑娘也在?剛才方大姑娘還在那邊尋你。聽說長公主殿下馬上就過來了,方五姑娘不回自己的位置坐好嗎?」
「沈二姑娘這麼說,是怪我搶了你的位置不成?可長公主殿下並沒有規定,誰必須坐在哪裡。」
聞言,沈明薇眼中掠過一抹陰沉,既然你上趕著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沈明薇心中發著狠,面上卻是柔柔笑道:「方五姑娘說的哪裡話,明薇只是怕擠到了方五姑娘。方五姑娘既然不介意,我們同坐便是。」
一邊說著,沈明薇一邊坐到了沈凌欣與方汐晴中間,手中的繡帕從沈凌欣肩頭飄過,再掃到了方汐晴前襟。
「長公主殿下到!」
眾人紛紛施禮:「見過長公主殿下!」
慶陽長公主果真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若不是穿著長公主服飾,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富貴悠閒老婦人,只是她的一雙眼睛極為銳利,滿是精光。
慶陽長公主讓眾人免了禮,她身旁的妙竹就開口說道:「今次的夏鸝宴一如往常,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什麼才藝,前三名皆可得賞賜。此次最終拔得頭籌的賞賜是如意琉璃簪與無憂暖玉鐲。」
如意琉璃簪與無憂暖玉鐲,一眾閨秀瞬間驚訝起來。
這一簪一鐲聽上去似乎很是普通,但眾人都知道,其實這是雨墨國開國皇帝贈與皇后之物。
開國帝後恩愛一生,這一簪一鐲也就成為了夫妻情深的象徵。
只開國帝後去世之後,這一簪一鐲就消失不見了,沒想到在慶陽長公主手裡,更加沒有想到慶陽長公主居然會將它們拿出來,做為夏鸝宴頭籌的賞賜!
慶陽長公主似乎很滿意她造成的效果,笑著說道:「那便開始吧。」
一眾閨秀皆是矜持的沒有動,誰都心裡清楚,最開始展示才藝和最後展示,都不是最佳的選擇。
這時,沈明薇起身上前,盈盈施禮道:「長公主殿下,臣女願做拋磚引玉之人,請長公主殿下允准。」
妙竹在慶陽長公主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慶陽長公主就道:「文順侯府沈二姑娘?」
「是,正是臣女。」
「沈大姑娘呢?」
慶陽長公主的一句問話,讓沈明薇差點沒蹲住,長公主就對沈凌欣那麼上心,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沈凌欣不得不上前施禮:「臣女沈凌欣見過長公主殿下。」
慶陽長公主看了看沈凌欣,道:「沈二姑娘說她願做拋磚引玉人,沈大姑娘可有什麼才藝要展示?」
「回長公主殿下,臣女閨閣六藝皆是平平,只茶道還算上佳。」
「你倒是實誠。」慶陽長公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沈二姑娘就開始吧。」
「是。」沈明薇憋著氣,柔聲說道:「長公主殿下,臣女想請大姐姐幫臣女彈奏一曲瀟湘水雲,便也算是大姐姐為長公主殿下展示了才藝,懇請殿下能夠允准。」
「准。」
慶陽長公主一個準字,讓沈明薇心中暗喜,卻把一旁的方汐晴氣了個夠嗆,小聲嘀咕著:「這個沈明薇真是陰險,她展示才藝,讓沈姐姐給她彈琴做陪襯!氣死我了!」
而沈凌欣只是微微勾了唇角,掃過沈明薇的目光意味深長。
「謝殿下!臣女再斗膽請問長公主殿下,今次夏鸝宴詩詞當以何物為主題?」
「你就以山水為主題作詩吧。」
「是,臣女謹遵殿下令旨。」
但見沈明薇讓人布了兩幅屏風似的紙張,她自己身穿一襲白衣,左右手各執一支筆,一筆飽蘸濃墨,一筆暈染顏料。
「大姐姐,可以開始了。」
琴音起,沈明薇口中輕喃出聲,身姿飄逸的同時落筆!
「竟然是書畫同時進行!」有人驚呼出聲。
「不止,她的步伐、身姿還是在展示舞藝!且等著看她作出來的詩究竟如何吧。」
眾人不禁面色難看。
這沈明薇說是拋磚引玉,但書畫舞詩同時進行的舉動,早已不是什麼「磚」,而是最為華美的「玉」,不管她作的詩究竟如何,恐怕都再難有人能超越她。
曲畢,筆停,身靜。
再看一畫一詩已成。
「不錯,賞!」
其他閨秀還沒有展示才藝,詩詞畫作亦沒有進行最終評判,但慶陽長公主已然直接做了賞賜,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眾人臉色再難看了三分,卻就在這時變故突生,慶陽長公主也是神情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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