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欣整理了一下方才解毒用過的銀針,笑道:「姚公子的意思,難道是想與我比試製毒?」
不等姚知憶點頭,沈凌欣先他一步搖了頭:「很可惜,不行。」
「為何?」
「我制的毒很寶貴,我也沒有時間耗費在這裡。」沈凌欣作勢欲走。
「周公子且慢!」姚知憶果然攔住她。
沈凌欣做恍悟狀,拿出一粒藥丸遞給他,說道:「我忘了,還不曾給姚公子解毒。也是毒丸,不過解姚公子身上的毒正好。」
這句也是毒丸,恰恰更好地挑動了姚知憶的好勝心。
他也不伸手去接藥丸,反而往他自己身後的方向一伸手,口中說道:「周公子可能不知道,我除了毒,最不缺的就是銀錢!我出錢來買周公子制的毒,還有周公子的時間,只要周公子與我比試製毒,如何?」
話落,姚知憶的手收了回來,他的手中已然多了一個沉甸甸的袋子。
他「嘩啦」一聲,將袋子裡的東西全都倒在了桌子上,竟是十個金元寶,每一個都是十兩。
一出手就是千兩白銀,難怪他說自己最不缺錢。
這錢她是要定了,但……
沈凌欣心中如此想著,把玩著手中的一粒毒丸,在姚知憶眼神驟然一亮當中,搖頭道:「出錢買我的毒?怕是姚公子不符合我的規矩。畢竟我制出來的毒可以說妙絕,可不想隨隨便便就出現在什麼無辜之人的身上。」
聞言,姚知憶立即想起,先前沈凌欣所說的三不得,而他似乎就是一個很願意恣意逞凶的人。
只聽到沈凌欣口中的妙絕二字,再看她手中的毒丸,姚知憶心中越發的按捺不住,當即開口說道:「周公子可是怕了?怕輸給我,輸了毒字一號的名頭?」
沈凌欣的以退為進,逼得姚知憶連激將法都用上了,沈凌欣也越發笑得燦爛。
「我若在此時退縮,豈不是讓姚公子以為我當真怕了?我可以和你比試,但是得按我的方法比試。」沈凌欣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的將那十錠金元寶收進了袋子裡,然後拿在了自己手中。
這是對方買和她比試製毒的錢,她不拿豈非虧了?
而姚知憶看著她收金元寶,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只得償所願一般笑得很歡快:「好!什麼方法,周公子儘管說。」
「我說出一種毒藥的毒性,姚公子可用任何東西,只要制出的毒藥是這般的毒性即可。當然,姚公子同樣可以提出一種毒藥來由我制。誰制不出對方所提的毒藥,誰就輸了。」
「可以!」姚知憶信心滿滿。
「還有,賭注。」
「賭注?」
「自然。既然是比試,有輸有贏,當然就該有賭注了。」
「周公子想要什麼?黃金千兩?」
聞言,沈凌欣沉默了一瞬,她不僅僅想要錢怎麼辦?
而沈凌欣的沉默,讓姚知憶誤會了,他道:「不夠?那黃金萬兩?」
沈凌欣深吸一口氣,道:「若是我輸了,我給姚公子黃金千兩,而若是姚公子輸了,就請姚公子替我做一件事,如何?」
「我要是輸了,不但會替周公子做一件事,還有黃金也自會奉上。不過……」姚知憶微微迫近沈凌欣,「周公子若是輸了,我不要黃金,我只要……你!」
沈凌欣忍住想要後退的想法,慢慢露出一抹笑,說:「姚公子怕是會後悔今日應承的話。」
「絕不會!」
「好!」沈凌欣點頭,「我要請姚公子制的毒藥名為暗夜,中毒者初始身體冰冷,繼而目不能視物,如陷黑夜,再來是周身冷熱交替,最後雙目忽而恢復光明,且能目視太陽而不懼。」
姚知憶的摺扇不搖了,這是什麼毒,簡直聞所未聞!
他自是不知,其實這暗夜之毒,並非是雨墨國能有的毒,甚至不是這個世界裡有的,而是沈凌欣在異世之時,用著最為先進的器械,最精密的儀器,提煉出來的用於治療一種怪病的藥物。
以雨墨國現如今的條件,是萬萬不可能制出暗夜來的。
正是因為如此,沈凌欣才敢提出這樣的比試方法。
唔……雖然有欺負人的嫌疑,但管用就行。
眼見姚知憶怔怔地出神,沈凌欣不由得提醒道:「姚公子可以說讓我制何種毒了。」
姚知憶回神,說出了在他印象當中最為難以製成的一種毒藥。
沈凌欣點了點頭:「可以。我所說的毒藥,屬實有些難制,就以半年為期限如何?」
「不用!最多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與周公子在此處見分曉!」
「一言為定!」沈凌欣笑。
她就知道,以姚知憶的自負,必定不會答應半年這個期限,卻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壓縮到一個月。
收穫頗豐的沈凌欣,很是神清氣爽地離開了城東市集。
而這一次跟在她身後,試圖查探出她真實身份的人更多。
沈凌欣將她所能發現的毒倒,卻也沒有立即回府,而是去往了牙行。
沈凌欣是公子裝扮,牙行的人就以為她要買小廝,卻在聽到她是要買丫鬟之後,頓時露出了一副「懂了」的表情,把沈凌欣弄得莫名其妙。
直到看到人牙子給她帶上來的丫鬟皆是年輕漂亮的,好幾個長得妖嬈嫵媚的模樣,不像是伺候人的丫鬟,倒像是青樓女子,沈凌欣才明白過來,感情對方以為她是要紅袖添香。
沈凌欣不得不強調了她先前的要求——要會拳腳功夫。
人牙子這才將那群鶯鶯燕燕領了下去,重新帶了一批人過來,請沈凌欣挑選。
「你叫什麼名字,都會些什麼?」沈凌欣走到一個身材敦實的丫鬟面前問道。
「奴婢小丫,會使大洪拳。」小丫一板一眼地回答。
沈凌欣微微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再說什麼,只聽旁邊「嘩啦」一聲響,有人衝破窗子跑了出來,然而下一瞬就被人用繩索纏住腳腕拉倒在地,隨後有幾人一擁而上,將其按住捆綁了起來。
「跑!我讓你跑!被賣到牙行,你還想跑?」牙行的人一鞭子抽在了那人本就帶著幾道傷痕的臉上。
也就是在此時,沈凌欣才看清對方竟是一名女子,臉上、身上皆是傷痕累累,模樣極其狼狽,但她的眼神中充滿著絲絲縷縷的恨意!
最主要的是沈凌欣從她的眼神深處,看到了一種絕不向命運屈服的狠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