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過是嫌他太聒噪了

  診脈的時候,沈凌欣不但判斷出來此人中了什麼毒,還察覺到了他中毒時間就在剛剛!

  要知道這焚心穿腸毒雖看上去極為狠毒,卻只會令中毒者極為痛苦,不會當真要人性命,所以此毒一般是用來折磨人和刑訊逼供的。

  而觀此人的模樣,並沒有任何被人折磨的跡象。

  沈凌欣疑惑地看了看那人,又掃了一眼周圍,卻什麼可疑之處都未曾發覺,她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

  先是有了書生的實例,後又來了一個立竿見影的典例,沈凌欣的毒字一號,已經因此而神奇地打出了名氣。

  雖然後來只是小打小鬧的,賣出去了幾種小毒,又有人留下了要制的毒藥名和預定金,卻也已然出乎沈凌欣預料。

  沈凌欣還趁機放出了話去,若沒有足夠的銀錢,也可用替她做一件事來抵。

  賺錢是她來此處的目的,可她也同樣缺少為她做事的人。

  外祖父他們通敵叛國一事有蹊蹺,外祖母她們喪命一事,更是處處透著可疑,這些都是需要她慢慢來調查的。

  只是,目前她沒有辦法培養自己的心腹,時間上也來不及,只好用這樣的辦法來找人替她做事。

  隨後,沈凌欣見在此處耽擱了不少的時辰,伸手摸了摸插在地上的布幌杆子,隨後拿出一張銀票,放在書生的桌案上,邁步準備離開。

  有人立即揚聲問了一句:「小公子可能告知在何處落腳?」

  「不便告知。」

  「那……小公子下次何時再來?」

  沈凌欣略思忖了一下,回答:「五日後。」

  「小公子不留個名號嗎?毒字……一號屬實有些難聽。」

  這是那書生的聲音,而且他特意在毒字和一號之間停頓了一下,聽起來就像是在罵沈凌欣是「犢子」一般。

  犢子在某些地方,是與罵人家龜孫子差不多意思的。

  沈凌欣腳步微頓,不知為何腦海中竟是浮現出一個姓氏,隨即從口中吐出一個名字來:「周安。」

  周安……

  早已隱在角落裡的周沐寒,輕輕重複著這個名字,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划過,想要捉摸卻又了無痕跡。

  等沈凌欣回到先前的茶水鋪子的時候,司白大哭著撲上來。

  沈凌欣好一通安撫,與此同時也暗暗責怪自己,不該因著怕司白被人套了話去,守不住秘密,就沒有提前與她好好解釋。

  隨後,沈凌欣從司白口中,得知了偶遇金鑰一事,也見到了金鑰離開前特意留下的青袍衛,當下就表達了感謝,隨後就帶著司白踏上了回府的路。

  「侯爺,」先前曾讓沈凌欣解過毒的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屬下還不及動手,跟在周安周公子後面的人,就已經中毒動彈不得。是屬下無能,請侯爺責罰。」

  聞言,周沐寒的眉心微動,淡聲道:「並非你無能。」

  而是那小女子早就謀劃好了一切,哪裡會任由人跟蹤,輕易地探知了她的真實身份?

  端看她臨走前,在那布幌杆子上下了毒,致使想要拔掉旗杆的書生,再次中毒一事就可窺一二。

  與周沐寒匯合後,就跟在他身邊的金鑰,順著自家侯爺的目光看去,疑惑地問:「什麼周安周公子?那不是文順侯府的沈大姑娘嗎?有人跟著她?是想做什麼?侯爺方才見到沈大姑娘了?」

  金鑰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可惜周沐寒沒有絲毫想要解釋的意思,只與那人說道:「下次休要自作主張。」

  「是,屬下知錯。」

  周沐寒點點頭,邁步前行。此時的他早已換回了平日裡的裝束。

  沒有得到解答的金鑰,不死心地用肩膀撞了撞那人,低聲問:「木槐,你做了什麼自作主張的事?」

  木槐不吱聲。

  「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侯爺不是讓我在明處吸引注意力,他在暗處追蹤人去了嗎?怎麼好像遇到了沈大姑娘?沈大姑娘究竟做什麼了?」

  金鑰可是好奇死了。

  木槐看了看自家侯爺的背影。

  他們跟在侯爺身後不遠處,以侯爺的武功,是足以聽到金鑰的說話聲的,卻沒有任何表示,木槐就明白侯爺並沒有阻止他告訴金鑰的意思。

  於是,木槐摸了摸肚子,說:「周……呃,沈大姑娘在做解毒製毒的生意,侯爺讓我尋一個人,服下焚心穿腸毒,然後去找沈大姑娘解毒。我怕尋來的人壞了侯爺的事,就自作主張自己吃下了毒藥。」

  聽了木槐的解釋,金鑰微微張大了嘴:「我不過是與侯爺分開了一兩個時辰,怎麼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了?什麼叫沈大姑娘在做解毒製毒的生意?沈大姑娘是想……」

  「金鑰。」

  金鑰的問題還沒問完,就聽前面的周沐寒忽然出聲喚他,他連忙應道:「屬下在。侯爺有什麼吩咐?」

  「你再多問一句,就扣你一個月的俸祿。」

  金鑰姓金,也極愛金銀,在他看來扣他俸祿,就與要他性命差不多。

  所以他當即慘叫出聲:「不要啊,侯爺!屬下就是問問沈大姑娘做了……」

  「兩個月。」周沐寒聲音淡淡。

  金鑰立即閉了嘴,甚至還做了一個縫合的動作,表示自己一個字都不多說了,只是他的眼神中透露著絲絲委屈。

  以前侯爺可從不這樣的!

  難不成……

  是因為他問的是沈大姑娘的事,侯爺就惱了?

  不對、不對,侯爺不是惱了,是打翻了醋罈子吧!

  對,一定是打翻了醋罈子,聽不得他一徑地提沈大姑娘!

  嘖嘖……

  金鑰自以為找到了真相,殊不知若是周沐寒得知他心中所想,怕是會直接把他一腳踹飛。

  他不過是嫌他太聒噪!

  金玥聒噪不聒噪,沈凌欣不知道,她只知道司白是真的能哭,這一路上司白說著說著就開始哭,大有一副如果沈凌欣下次還做這樣危險的事,她就哭死給她看的架勢,直哭的沈凌欣感覺頭都大了。

  所以,當換好了衣裙的兩個人,在侯府門口碰到了沈明聰,尤其是聽到沈明聰嘴裡不乾不淨的咒罵著母親的時候,沈凌欣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不好過,那她怎麼能讓眼前這個混蛋好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