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只是想通了

  周沐寒可是宸陽侯,莫說是慶陽長公主,就連太子等人都輕易不敢來宸陽侯府!

  只要下蠱毒之人,沒有察覺蠱蟲有異,慶陽長公主怕是短時間內,都不敢闖入宸陽侯府來。

  果然,慶陽長公主雖然氣得不行,卻不敢當真如周沐寒所說,進侯府來尋然塵。

  尤其是周沐寒還放了只讓她自己進來的話,慶陽長公主更加不敢了。

  在侯府門外徘徊了半晌,見然塵始終不出現,慶陽長公主咬牙切齒地進了宮。

  她要找政淵帝討個公道!

  宸陽侯再囂張跋扈又如何,政淵帝總能治得了他!

  只是,慶陽長公主萬萬沒有想到,她進宮非但沒有討到公道,還被政淵帝幾乎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也是在這個時候,慶陽長公主才知道,政淵帝此時很是焦頭爛額,哪裡顧得上她這點,在政淵帝看來,簡直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待她又是氣惱,又是無奈地回了公主府,最近一直在她身邊伺候的桃櫻就迎了上來。

  「長公主不是去接然塵先生了嗎?怎麼不見然塵先生回來,長公主還滿臉的氣惱,可是然塵先生惹了長公主不快?待然塵先生回來,奴婢可要好好的與然塵先生說道說道。」

  然塵一向待桃櫻比較親近,所以桃櫻有此話,倒也不奇怪。

  慶陽長公主怒聲道:「哪裡怪得到然塵?是那個宸陽侯!他就是看不得然塵好,看不得本宮好!」

  「長公主快消消氣。」桃櫻輕柔的給慶陽長公主順著氣,「長公主這話怎麼說的,是宸陽侯做了什麼嗎?」

  「他居然說然塵暫時不回公主府,還放話說要本宮自己進宸陽侯府尋然塵!早知道本宮就該聽你的勸,不送然塵去宸陽侯府了,讓他直接傷重死了算了!」慶陽長公主萬分懊悔,她怎麼就沒聽桃櫻的勸呢。

  而桃櫻眼中掠過一道異芒,一邊給慶陽長公主倒了一杯茶,一邊不著痕跡的問道:「也不知宸陽侯扣住然塵先生不放,是想要做什麼?莫不是然塵先生與長公主鬧了脾氣,借著宸陽侯的名義,躲了起來不肯見長公主吧?」

  「本宮說了,跟然塵無關。先前他進宸陽侯府的時候,還說出來帶本宮散心,何曾鬧什麼脾氣?桃櫻……」

  不等慶陽長公主說完,桃櫻就笑眯眯地說道:「長公主稍等,奴婢這就去給長公主端來。」

  「快去。」

  「是。」桃櫻笑應著,只是甫一出了房間,臉上的笑容就悉數消失不見。

  她暗暗催動自己體內的母蠱,好一會兒之後,感應到了在然塵身上子蠱的反應,似乎並無異常,這才稍稍穩了穩不安的心,轉身去廚房端來了一碗羹湯。

  「桃櫻,長公主可是回府了?」

  桃櫻乖巧地應道:「是,長公主回府了。妙竹姑姑是有什麼話要問麼?若是不急,可否等奴婢給長公主送了羹湯回來?長公主正要喝這羹湯呢,涼了就不好了。」

  妙竹眼神犀利的從桃櫻身上掃過,又落在了那碗羹湯上,最終還是揮了揮手,道:「沒有什麼話要問,你趕緊把羹湯給長公主送去吧。」

  「是,妙竹姑姑,那奴婢就先去伺候長公主了。」桃櫻低眉順眼地從妙竹身旁走了過去,故作沒有察覺妙竹的眼神。

  而妙竹看著桃櫻的背影,眉頭皺得緊緊的。

  這個桃櫻並非是一直在長公主身邊伺候的,不知怎的忽然就得了長公主的青眼,又燉得一手好湯,哄得長公主日日都要喝她燉的羹湯。

  若非看長公主自從喝了桃櫻燉的羹湯,每日裡都容光煥發,精氣神都好了許多,她必不會容這個桃櫻留在長公主身邊。

  她總覺得這個桃櫻似乎有什麼不妥之處,卻又一直理不出個頭緒,但願只是她想多了吧。

  桃櫻不知妙竹對她一直心存戒心,即便知道她也不會放在心上,她此時此刻唯一關心的,只有然塵體內的子蠱。

  不過連續催動了幾次母蠱,都未曾發覺有什麼異常,桃櫻才算是放下心來。

  而然塵苦思冥想半天,最終哭喪著臉,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路過金鑰身邊的時候,他似乎想說什麼,遲疑了半晌,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嘖嘖,有話不說可不是然塵先生以往的性子,還是說然塵先生當真改了性子,甘心做長公主的裙下臣?」

  「嘔……」

  聽到裙下臣三個字,然塵直接回了他一聲乾嘔。

  擺著手,然塵氣道:「本來是想給你賠個不是,你卻來噁心我!滾滾滾,立馬給我滾蛋!」

  「你自己做的事,還說別人噁心你?我可沒那份閒心!侯爺讓我告訴你,不管想到沒有,都要去書房一趟,侯爺在書房等你。」

  聞言,然塵身形一僵,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了。

  只因然塵覺得金鑰似乎並沒有說錯,不管是不是中了什麼蠱毒,事情都是他做的。

  而慶陽長公主如果同他一般,那也是身不由己;若並非是中了蠱毒,那便是真心待他,他一徑地覺得對方噁心,這是他的無能狂怒罷了。

  事情是他做的,到了如今的地步,無非就是在生與死之間,做出選擇而已。

  既然他選擇生,自然要承受生的痛苦與艱難,畏懼又有何用,還不如迎難而上!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然塵的心裡,忽然就好受多了,是以當他踏進書房之時,臉上甚至帶了一絲輕鬆的神情。

  「這是想到了?」周沐寒把玩著安字玉佩問道。

  然塵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想通了。」

  「想通了?」

  然塵嗯了一聲,並沒有解釋,而是轉而問道:「你說如果我直截了當的問對方,究竟想要什麼,對方會告訴我嗎?」

  聞言,周沐寒的手指,在桌面上「篤篤」的敲擊了幾下。

  然塵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口中說道:「我不擅長做戲,也不想去做戲,我只做我自己!是死是活,都只做我自己!」

  話落,然塵將茶水當做酒水,豪邁地往口中倒去。

  「然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