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血濺當場的事情發生。
只見林嬤嬤被金玥一把按住,而那一聲嘭響,卻是沈凌欣踹翻了一張椅子,椅子撞到牆上發出來的。
沈凌欣面沉似水,目光寒涼地從林嬤嬤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徐姨娘身上。
徐姨娘驚了一驚,扭頭避開沈凌欣的目光,衝著沈宏方哭道:「侯爺,夫人有林嬤嬤如此忠心為主的下人,可妾只有聰兒和薇兒兩個孩子!妾不想聰兒時刻處在危險當中,侯爺還是依了妾之前所說,放妾與聰兒走吧,妾求您了!」
徐姨娘不再提林氏下毒一事,只說林嬤嬤忠心為主,只說要走,卻仿佛戳在了沈宏方肺管子上,沈宏方當即心生惱怒,道:「走什麼走?要走也是她林氏走!真當所有人都是瞎的,看不出來這個賤婢就是受了她的指使……」
「文順侯確實是在當所有人都是瞎的,看不出來這當中的隱情?」沈凌欣開口截斷了沈宏方的話。
「你……哪裡還有什麼隱情?」沈宏方怒瞪沈凌欣,卻被忽然起身站到沈凌欣身旁的周沐寒,給嚇得又收回了目光。
沈凌欣不理會沈宏方,衝著被按在地上的林嬤嬤質問:「林嬤嬤,你為何要把破魂花,藏在我母親房中,又為何不藏得好一些,竟然被青袍衛輕而易舉地翻了出來?」
許是沒有想到,沈凌欣會如此質問她,林嬤嬤呆怔在原地。
「你告訴我,你是把它藏在了哪裡?說!」
最後一個字,沈凌欣幾乎是喝問出來的。
林嬤嬤被逼迫得磕磕絆絆地回答道:「藏……藏……就藏在夫人房裡……床底下,對,就是床底下。」
「可是先前青袍衛與我說的,是從梳妝匣里搜出來的!藏在何處都不老實交代,你是想害死我母親不成?」
「不、不是,是奴婢記錯了。是藏在梳妝匣里的……」林嬤嬤慌忙改口。
而其他人卻是一陣恍惚,青袍衛稟報的時候,有說是從何處搜出來的嗎?
沈凌欣笑了,伸手一指先前稟報此事的青袍衛:「你來告訴所有人,破魂花究竟是從何處搜出來的?」
「回大人,卑職是在侯夫人房裡,一樽清石梅瓶裡面搜出來的。」
那樽清石梅瓶是林氏用來插蘭花的,久而久之裡面帶著蘭花香,那青袍衛拿出破魂花的時候,沈凌欣就嗅聞到了,只其他人沒有沈凌欣這般敏銳的嗅覺,也沒有留心罷了。
而沈宏方就道:「這又如何?豈不是更加說明,破魂花是林氏自己藏起來的,就連這個賤婢都不知道!」
「不是夫人,是奴婢藏起來的……」
「閉嘴!」沈凌欣厲喝一聲,「再敢在我沒有問話的時候多言一句,我就命人打爛你的嘴!」
眾人皆為著沈凌欣的狠厲與無情而驚住。
畢竟眾人幾乎都看了出來,不管林嬤嬤所說是真是假,她想救林氏、一心要把林氏從這件事裡摘出來的心是真的,沈凌欣卻如此對待她,實在是讓人寒心。
「想要知道是誰藏的破魂花很簡單。太醫,你手中可有參菊丸?」
那太醫愣了愣,答道:「自是有的。」
這是常備的普通藥丸。
「煩你取一粒參菊丸碾碎,放入一碗清水當中。」
太醫依言照做。
而沈凌欣則是解釋道:「我母親房裡的清石梅瓶,是用來插蘭花的,此事闔府上下皆知。蘭花香與破魂花遇到一起,再碰觸到參菊丸化成的水,就會產生一種奇特的變化,即顯露出一種怪異的青紫色。換句話說……」
沈凌欣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徐姨娘身上:「誰將破魂花藏進了清石梅瓶,再碰參菊丸水,誰的手指就會露出青紫色!若是不信,且先看看這名青袍衛的手指。」
那名搜出破魂花的青袍衛,就依言將手指放入水中,再拿出來之後,果然帶了些許怪異的青紫色,雖然少,卻極為顯眼!
隨後,沈凌欣就讓太醫端了那碗水,把林氏的手指浸泡了進去,之後卻是沒有任何變化。
再之後是林嬤嬤,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如此一來,究竟是誰藏的且不論,林氏與林嬤嬤藏破魂花之說不攻自破!
眼見形勢不利,徐姨娘雖然心中發慌,卻還是不甘心地嘀咕道:「可……可是,破魂花萬一是夫人她們先前藏起來的,日子久了,所以才會顯露不出來呢?」
「徐姨娘,你莫不是忘記了,太醫說過今日送到沈明聰房裡的蟹粉獅子頭裡,摻雜有破魂花?不拿出來怎麼使用?」沈凌欣勾唇,「說起來,徐姨娘還沒有經過檢測呢。」
徐姨娘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大姑娘什麼意思?妾要經過什麼檢測?聰兒可是我親生的孩子,妾怎麼可能下毒害自己的孩子!」
「可能與不可能,測一測不就知道了。」沈凌欣喝道:「青袍衛,按住她!太醫,檢測!」
「不……你不能……」
徐姨娘想要掙扎,卻又哪裡是青袍衛的對手,當即被抓住手指,浸泡到了那碗水裡,再拿出來之時,手指上赫然顯露出來了青紫色,而且比先前那名青袍衛的還要多,還要明顯!
眾人差點驚呼出聲,居然當真是徐姨娘藏起來的,那……
被鬆開的徐姨娘,幾乎癱軟在地上,勉強狡辯道:「就算是妾藏起來的破魂花,那又能說明什麼?妾總不可能下毒害自己的孩子!聰兒可是差點就沒命了!」
聞言,眾人頓時又遲疑起來。
是啊,徐姨娘怎麼可能下毒害自己的孩子,哪怕當真要設陷阱來陷害林氏,也不可能用這麼狠的毒吧?要知道一個不慎,可就真要了沈明聰的性命了!
沈凌欣不回答她,只衝著沈宏方問道:「方才徐姨娘狀告之時,是不是說那香菇魚片粥是早膳時分送去的?」
「是又如何?」
「林嬤嬤說夾竹桃粉是她送粥之時,下到粥里的,所以衣袖上才會沾染了夾竹桃粉,是也不是?」
「她確實這麼招認的。你到底想說什麼?」沈宏方不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