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陽侯府。
金鑰輕手輕腳的走進書房,只見周沐寒坐在椅子上,雙眸卻是微微合攏似是睡著了,金鑰不由得更是放輕了手腳。
侯爺那日帶傷回京,誤闖了文順侯府,之後還昏迷了過去,剛一甦醒就片刻不停地趕往文順侯府,去救那沈大姑娘。
從文順侯府出來,又立即進了宮,直到宮門落鎖之時才出來。
這幾日正是侯爺毒發之時,身體本就格外虛弱,要不是如此,那幫西齊的殺手,又怎麼可能傷到侯爺!
這幫卑鄙小人,居然敢派人刺殺,甚至是追殺侯爺!
想到這裡,金鑰恨不能回去鞭屍!
就在這時,周沐寒緩緩睜開了眼睛:「如何?」
他的聲音中透著細微的嘶啞。
金鑰想勸,卻心知侯爺不會聽,只得恭聲稟報導:「死了一個,另外一個吐口後也死了。是西齊三皇子的人,說是記恨侯爺屢次壞他的事。不過,那人臨死前提及了一件事。」
「說。」
「西齊三皇子原本沒有想在這個時候對付侯爺的,是在秘密見了一個人之後,才做的決定。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如果殺不了侯爺,就儘可能的拖延侯爺返京的時日。」
聞言,周沐寒的手指,在桌面上「篤篤」的敲了兩下。
見周沐寒沒有說什麼,金鑰略帶一些心虛的說:「侯爺,還有一件事。」
「嗯?」
「就是屬下好奇……好奇沈大姑娘是不是學了醫術,要不為何要那麼多藥材,屬下就派人盯……不是,是保護沈大姑娘,意外發現一件關於沈大姑娘的事。」
金鑰在周沐寒的清冷目光中,越說越心虛,說到最後,乾脆低了頭,避開了周沐寒的目光。
書房裡一時間寂靜無聲。
就在金鑰以為會被教訓之時,只聽周沐寒出聲問道:「何事?」
一聽侯爺居然會問是何事,金鑰立即放下心來。
他就說嘛,侯爺似乎對那沈大姑娘另眼相看。
「那位沈大姑娘讓她的貼身丫鬟典當了許多頭面首飾,出高價雇了一支鏢隊,令鏢隊日夜兼程追趕上前些時日被流放的林家眾人,在暗中護送她們去流放之地。」
聞言,周沐寒看公文的眸光微頓。
金鑰卻是接著嘀咕道:「這沈大姑娘也是有些意思。林家那些人流放的時候,不見她去送行,過後做什麼無用功。再說了,要想林家人好受一點,不該是拿銀錢打點押送的軍士嗎?找什麼鏢隊暗中護送,這不是蠢……」
金鑰都話尚未說完,就聽周沐寒截斷他問道:「先前讓你遣人跟上林家,你派了幾人?」
金鑰有點懵:「一人。林家剩下的皆是些老弱婦孺,除卻林老夫人可能知道點什麼,其他人怕是……」
周沐寒沉吟:「再派一小隊青袍衛。」
一小隊?那可是十人!
「侯爺的意思是……會有人對林家人下手?不能吧?林老將軍和其子其孫,但凡成年男子皆上了戰場,做了通敵叛國的逆賊,這可是會滿門抄斬,甚至誅九族的重罪!這個時候動林家婦孺?」
「賠上一家老小的命,乃至九族的命去通敵?」
金鑰不服,繼續道:「那不是陛下仁慈,根本沒牽連林家族親,甚至就連林家剩下的人都只判了流放……」
周沐寒沒有再說什麼,只抬眸看了一眼金鑰。
金鑰當即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在侯爺的眼中,看到了一個字,一個巨大的蠢字!
他剛剛說完那沈大姑娘蠢,自家侯爺就也送了他一個蠢字,嘖嘖……
旋即金鑰也反應了過來,不由得也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些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