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阮軟剛回到公司就接到蔣博安的電話，她按下接聽。
「在忙嗎？」蔣博安輕聲問了一句，阮軟笑了一下，「沒有，剛到公司。」
「我想了一下你的提議，感覺不太合適。」蔣博安一說，阮軟的笑容僵住了。
阮軟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她給了王青一個眼神，王青很快就走出辦公室，剩下她一個人留在辦公室。
阮軟走到落地窗前，她看著窗外的城景，心情多了一絲複雜。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阮軟試探的說道。
「薄思慕那邊可能收到消息了，不然也不會這幾天發布消息出來，要是這個時候我還答應的話，太明顯跟他對著幹。」蔣博安緩緩開口，聲音多了一絲冷意。
阮軟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薄思慕這麼弄不就是要逼著我們放棄嗎？」
「是的。」蔣博安淡淡的說。
「薄思慕逼著我們放棄，就算我們不想承認也要接受一個事實，我們跟他之間的競爭已經開始了。」阮軟認真的說，眼底閃過一抹冷漠。
要說到了這樣的時候，阮軟只感覺到被薄思慕推著走，她幾乎沒有其他選擇。
蔣博安深吸一口氣，「風險還是有點大。」
「蔣總，你和我都知道薄思慕只要決定開始就不會回頭，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都要被逼著迎接暴風雨。」
阮軟的聲音壓得很低，「與其被動，不如主動迎戰，也許贏面會大一點，又或者輸的損失少一點。」
至少這兩個選擇都能降低傷害，阮軟擰了一下眉頭，她必須要說服蔣博安。
「所以，是你想我接受羅伯特的合作？」蔣博安順著阮軟的話問下去，他笑了一聲。
「我其實都沒關係，阮氏已經拿不下羅伯特的合作，但是我也不想看見薄思慕拿下合作。」阮軟聳了聳肩，她單純看不慣薄思慕。
蔣博安笑了出聲，「你還真的有意思。」
「你和我都知道薄思慕一旦拿下羅伯特的合作，他手裡的恆安只會越來越強大，很可能變成第二個薄家。」阮軟的眼眸漸漸暗淡下來。
「是。」蔣博安沒有否認，「我再考慮一下吧。」
「好，慢慢想清楚，要是最後不能合作，我也覺得是一個挺好的機會。」阮軟退了一步，沒有逼著蔣博安。
兩人輕鬆的掛了電話，阮軟雙手捧著一杯咖啡，她看著電腦屏幕彈出的熱點新聞。
排第一頭條就是薄思慕和羅伯特要合作，不僅僅外界期待，就連圈內人士都關注最後能不能成。
「卑鄙。」阮軟悶哼了一聲，還以為薄思慕會用什麼手段。
沒想到用這種輿論壓力的手段，雖然不是什麼陰謀，但是這招數倒是逼著羅伯特做決定。
辦公室門聲響起，阮軟喊了一句請進，王青送文件進來，她看著老闆臉色不太好。
王青放下手裡的文件，匯報今天的工作，眼神時不時打量阮軟。
「你有話就直說……」阮軟抬起頭看了王青一眼，兩人猝不及防的對上視線。
「你今天有點奇怪。」王青咬著下唇，輕咳一聲。
「蔣博安要拒絕跟羅伯特合作。」阮軟一說，王青睜大雙眼看著她。
「你說真的？」王青還有點不敢相信，畢竟羅伯特項目的合作太誘人了。
要是合作真的不好，薄思慕也不會那麼拼命爭取合作。
「嗯。」阮軟放下手裡的筆，她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臂，一臉無奈的看著王青。
「這可怎麼辦呢？」王青皺了皺眉頭，一臉茫然的看著阮軟。
「涼拌。」阮軟聳了聳肩，臉上寫著簡單三個字，隨便吧。
王青擰了一下眉，她往後靠著椅子，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整件事的發展過程，忽然想到了什麼。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王青特意頓了頓，「薄思慕那麼想要合作，要是得不到是有什麼損失嗎？」
反向問題給了阮軟一個新的思考，她愣了一下，想到王青說的話有道理。
「你想想薄思慕已經到了勢必要拿下合作的地步，這合作對他來說到底有多重要？」王青托著腮，眨了眨眼睛看著阮軟。
「確實。」阮軟點點頭，她還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王青和阮軟對看了一眼，她們各自拿出自己的平板電腦，開始去搜索薄思慕和恆安之間的關係，看見恆安近期的一些新聞。
「恆安想進入北歐市場。」王青抬起頭看著阮軟，阮軟沉默了一秒。
「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阮軟搖了搖頭，「你想想恆安要進入北歐市場有太多辦法了，溫以恆從小就在北歐北美長大，對那邊太熟悉了。」
「也是……」王青擰了一下眉。
「我覺得薄思慕是為了做兩手準備，也可能是薄家的董事會有什麼問題。」阮軟隨口猜測，也不一定是對。
「可是薄思慕是薄家的人，這個身份壓根就不會改變啊，他就算背後掌控恆安有什麼用？」王青不解的揚唇反問。
「薄思慕是個心思比較重的人，他曾經重重的摔倒過一次，他一定會再做兩手準備，恆安很可能變成他手裡第二個薄氏。」
阮軟深吸一口氣，這也能推測出薄思慕為什麼不能公開恆安。
「你的意思是他隨時都可能用恆安收購薄氏，或者博氏吞併恆安？」王青眼睛瞪大，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阮軟。
「是。」阮軟微微一笑，她的眉宇間生出一絲無奈。
「那薄思慕的商業帝國是真的沒有人可以……」王青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出口，「影響到他。」
阮軟盯著平板電腦看了一會，她仔細研究薄思慕重返薄氏以後的新聞。
「這一盤棋已經下了很久……」阮軟忽然想到以前一些事。
當年薄家出事的時候，董事會很多人落井下石，薄思慕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而他等這麼多年或許就是等一個剷除董事會的機會。
阮軟不擔心薄思慕有這樣的想法，她唯一擔心的是薄思慕太衝動，董事會那群老狐狸不會就這麼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