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升雨就差把「你們快吵起來」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如果換作之前,華淼可能真的會有點心裡吃味。
但現在不同,她對郁時霽已經過去了,而且栗酥救了她的命。
真要排個先後的話,栗酥還要排在郁時霽前面。
而且,在華淼看來,袁升雨的段位不比林樂沁高多少。
話越多,越著急,越容易暴露真實目的。
華淼沒時間在這看袁升雨演戲,說:「酥酥,你可記住了,她叫袁升雨,到時候不隨份大禮可說不過去。」
說完,就起身,對栗酥說:「我還要去後面看看蛋糕?要不要跟我走?還是在原地等郁時霽?」
栗酥瞥了一眼旁邊的袁升雨,說:「你去吧,不用管我。」
她還是好奇,袁升雨身上這股腐屍味到底是哪裡來的。
她想到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是,有魂魄像羅正新一樣,借了別人的屍體出來活動。
但這類借屍還魂,並沒有那麼契合。
屍體僵硬腐爛後,跟常人區別太大,就算再偽裝,只要一走路或者說話,必暴露無疑。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活屍。
有一種邪術,在人死前,身上紋上秘符,可以保人死魂魄不離體。
但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表面看起來正常,從內而外的腐味根本壓不住。
所以會專門用屍油香遮蓋。
普通人聞不出來,只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不管是哪種情況,栗酥都感興趣。
畢竟,現在很多魂魄都不見了,很有可能被背後神秘人收了。
借屍還魂,還是有天師製造了活屍,都將是新的突破點。
栗酥正愁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呢!
不得不說,她的運氣算不錯。
華淼離開後,袁升雨只覺得白白出了一拳,沒打到人,還差點兒閃到腰。
她有些氣不過,不願意這樣就走了。
便在栗酥旁邊坐了下來。
故作熟稔地跟栗酥寒暄,「小姑娘,你以前跟華淼見過?」
「見過幾回。」栗酥說。
袁升雨心裡立即有了數,「郁三爺待你還真的不薄,華家老爺子壽宴這種場合,都帶你過來,不過……你年紀小,不知道裡面水深。」
她壓低聲音,故意靠近栗酥,「你可得小心點,郁三爺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這個屋子裡,不知道多少人對郁三爺芳心暗許呢?剛才那個華淼就是個例子,她是個人精,你看她接觸你,好像待你格外親,誰知道裡面有幾分真心,有幾分想挖牆腳?」
「……」
栗酥皺了下眉頭。
這人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呢。
剛才挑撥華淼。
見挑撥華淼不成,又來挑撥她。
栗酥換成人畜無害的笑容,「所以,你屬於哪一種呢?姐姐?」
「……」
袁升雨一噎,臉上帶著虛假的笑意,「我就是看你無權無勢,不忍心你被人矇騙而已,郁三爺越待你好,有些人眼紅。」
「哦……」
栗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看來,我還要多謝姐姐提醒嘍!」
栗酥的一雙大眼睛黑溜溜的,看人的時候總是不避不閃,看人特別真誠。
又加上她偏甜的長相,總給人一種特別好騙的感覺。
比如現在,袁升雨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騙到栗酥了。
她一時間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只能咧了咧嘴笑笑,「不用客氣。」
栗酥看著袁升雨,「我也沒什麼好作為謝禮,要不然,幫你卜一卦?」
「什麼?」袁升雨沒反應過來。
栗酥抬眼看了一圈,從一個桌子上抓了一小把開心果。
開心果剝開留殼,然後推到袁升雨面前。
「姐姐這麼幫我,我當然也要幫幫姐姐,對嘛?剛好學了些卜算之術,可以預測吉凶,姐姐要不要試試?」
栗酥一口一個姐姐。
把袁升雨喊得暈頭轉向。
袁升雨問:「就這一把開心果殼就能測?」
栗酥說:「今天出門沒帶工具,用這個稍微湊合湊合,卜算嘛,看得不是工具,而是一個心誠,不管是硬幣,還是果殼,拋出去的一瞬間,卦象就成了。」
「額……」
袁升雨原本沒想拿的。
她抬眼看向栗酥,「你好意我心領了,我不信這個。」
栗酥湊近問道:「你就一點不關心你老公最近的動向?以前給你買個東西,多願意下血本?現在是不是感覺,跟當初不一樣了?人你可以不管,但是有人花了你該花的錢,你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
袁升雨瞪大眼睛。
栗酥說的,直戳她的心窩子。
她和蔣誠表面恩愛夫妻,實則全是利益。
蔣誠的公司能做到現在這一步,離不開他們袁家的資金支持。
外人根本不清楚。
還不等袁升雨說話,栗酥又說:「防患於未然,不好嗎?」
「……」
袁升雨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最終還是抓住了那把開心果殼。
開心果殼在空中拋灑而下,落在桌子上。
栗酥托著下巴,看看卦象,又看看袁升雨。
能在宴會開始前,還接觸到的人,大概率和袁升雨關係很近。
所以,栗酥專門看的是袁升雨的親緣關係。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還真的被她看出些端倪。
袁升雨的面相中,她的爺爺該是去世了的狀態。
時間還不短,至少三年。
但卦象中,關於這點,卻是模稜兩可。
其中一個開心果殼豎著卡在那裡,既不落在生位,也不落在死位。
袁升雨觀察著栗酥的表情,時而皺眉,時而恍然。
讓她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本來只是想隨便試試,想在竟然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結果。
「看出什麼了?」
栗酥收回視線,說:「你老公……最近受制於人。」
「受制於人?女人?」袁升雨的危機感頓時就上來了。
她可以接受她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
但如果說受制於人,那事情可就恐怖了。
「玩出火花來了?」
栗酥不置可否。
她其實猜出來是蠱。
也知道解決辦法。
但現在她不能告訴袁升雨。
如果活屍是袁升雨的爺爺,只要栗酥一拿出屍油香,袁升雨肯定能分辨出來這個香味。
萬一她傻乎乎地去問爺爺香味來歷,說不定要打草驚蛇。
「是誰?我該怎麼處理?」袁升雨問。
栗酥笑:「姐姐,這種事情對你來說,想查出來,不是很簡單嗎?其不是嗎?」
「……」
袁升雨沉默了一瞬,點了下頭。
看郁時霽遠遠地要走過來了,袁升雨連忙起身離開了。
她剛才攛掇栗酥的話,不敢讓郁時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