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出警速度很快。
傅潯陪著沈星晚一起去了警局。
路上,她拜託傅潯跟小琅那邊發了消息,讓他在家先不要擔心。
他們去警局之前,順便將電梯口那個位置的監控也調了,能清楚看到兩人發生爭執的全過程。
做完筆錄之後,沈星晚坐在派出所休息的長椅上。
傅潯已經從附近的藥店買來了碘伏,給她身上細小的傷口做了處理。
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不少血紅的印子,雖然不重,但是看著嚇人。
傅潯坐在她的身邊,低頭上藥,皺著眉頭:「怎麼就和人打起來了?」
現在沈星晚也冷靜下來了,她竟然還笑了笑:「實在忍不了,就上手了,總不能她打我我不還手吧。」
她還能笑得出來……
傅潯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絲絲心疼,都被人欺負成了這樣,也不覺得委屈嗎?
沈星晚瞥了眼坐在稍遠位置的林清清,她要比自己慘多了,身上都是飲料,漂亮的裙子也皺皺巴巴的。
雖然身上看著沒什麼傷痕,但只有沈星晚清楚,她剛才動手的時候,一直是在暗處使力,就算她去醫院驗傷,也查不出什麼來。
沈星晚小聲笑道:「吃虧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她溫和的眸子中藏了一些狡黠,像是悄悄做了惡作劇的小孩子。
傅潯也不由得一笑,但還是提醒著道:「但這種情況,保障自身的安全才最重要。」
正說著,他們就聽到了那邊開始哭唧唧的聲音。
林清清低著頭,手裡拿著電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之衍,你能來趟警局嗎?」
她在那邊訴著苦,隻字沒提怎麼回事,只把自己說得可憐兮兮,像是遇到了神經病一樣。
沈星晚臉上淡淡的笑意褪去,只垂著眸子,面無表情地看著身上的傷口。
程之衍過來,讓他看看現在這個滑稽的場景,也是挺有趣的。
傅潯幫她處理好了傷口,眸色更是擔憂。
「還好嗎?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警察這邊看了監控,覺得無非是些小打小鬧,也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創傷,都沒立案。
沈星晚坐著沒動,沒有要走的意思,她語氣平淡:「她不是要找律師嗎?我不著急走,等等看。」
傅潯也立刻明白,她是在等什麼,便道:「那我陪你一起等。」
等的時間長了,沈星晚覺得雙腿有些麻木,想起來走動一下。
她人剛站起來,林清清就像是怕她要跑一樣,立刻跑過來把人拉住。
「你不准走!我要讓之衍看看,你是個多麼可惡的人!」
沈星晚覺得她真的是挺瘋的。
正想要提醒她這是在警局,現在是她在動手了,幾個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最前面是一個女警,她立刻將林清清拉開,訓斥了幾句。
「這在什麼地方呢?就想當著警察的面動手打人?」
把林清清拉走後,女警才認出了沈星晚,驚訝問道:「你不是上次那個救人受傷的嗎?上次可真是嚇死了,要是刀子偏了一點,你小命都沒了,這次又是見義勇為來了?」
女警脾氣直率,沈星晚都有些不好意思。
「這次沒救人了。」
現在再讓她和別人說是打架進局子的,竟有點不好意思。
和女警說話的時候,沈星晚感受到一陣熟悉的目光注視,她轉頭朝門口看去,就見程之衍站在警局門口,神色複雜。
他大概是聽到剛才女警說的話,視線落在沈星晚的身上,似乎是想知道,上次她是怎麼差點丟了命的。
四目相對,沒有話說。
林清清見他過來,終於有人撐腰了一樣,直接撲到了程之衍的懷裡,委屈哭泣:「之衍,你終於來了。」
這一幕落在沈星晚的眼中,很是譏諷。
她不想耽誤時間,先開口道:「程總來得正好,聽說你要給林小姐請律師,我正好也想起訴林小姐今天故意傷害和侵害名譽,有任何問題你可以聯繫我的律師。」
在來的路上,程之衍只聽說了林清清被人打了,完全沒有想到在這裡能碰見她。
現在再看這情形,完全能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要程之衍推開了林清清,周身氣息冷凝下來,他只看向沈星晚:「如果真是清清先動的手,我先代她向你道歉,這件事大可不必鬧去起訴。」
一字一句,簡直讓人寒心。
傅潯都聽不過去,他皺眉道:「程先生,這次的受害者是星晚,她可是你的妻子,你現在要幫著別的女人向她道歉?你這樣合適嗎?」
程之衍眸光瞬間變得銳利,鋒芒畢露。
「是嗎?那你又是以什麼身份說這些話的?」
沈星晚拉了拉傅潯的袖口,示意他不必和程之衍起爭執。
她看向程之衍,眼神里像是有一團火,帶了些恨意:「程之衍,想要讓我不追究也很簡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不知道她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跟我離婚。」
在經歷了七年的時間,不管沈星晚如何再對他付出真心,可是都暖不熱一個人的心,她現在也想明白了,想開了,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只有無盡的委屈。
倒不如儘快擺脫這一切,讓自己也能得到重生。
程之衍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襲。
「你這是想逼我嗎?」
沈星晚看著一旁有些竊喜的林清清,冷冷一笑:「我沒有想逼誰的意思,只是受夠了這種每天被人當成情敵騷擾的日子,離婚之後你和林小姐也能名正言順,不是嗎?」
林清清也不由得看向程之衍,滿眼希冀,妄圖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句肯定的答案。
沈星晚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該騰出程太太的位置了。
程之衍看著她與傅潯站在一邊,挨得極近,覺得礙眼極了,心情更是煩躁。
「這麼著急想要離婚,看來你對旁邊這個男人是真心的了?如果你離婚是為了和別的男人廝混,我又憑什麼讓你好過?」
他眼梢微斂,看向他們的時候,戾氣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