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有些強硬，沈星晚懶得與他爭辯。
晚宴在酒店宴會廳中舉行，她挽著程之衍的手走進去的時候，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
儘管肩上披著的西裝遮擋住了大片風光，但盤起的頭髮，依舊能看見她脖頸處修長優美的線條。
不少人錯愕，程總身邊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這麼漂亮的美人？
沈星晚跟在程之衍的身邊，努力當一個合格的花瓶，她面帶得體端莊的微笑，看著有人上前與程之衍寒暄。
「程總，您身邊這位女士是？」
程之衍一手摟著沈星晚纖細的腰，嘴角笑意淺淺：「她是我太太，或許你前不久看過她的採訪節目。」
經他這麼一提醒，對方好像有了點印象。
前段時間網上爆火的採訪視頻，節目裡的記者，好像跟這人有點像。
她竟然是程總的太太？
之前可沒怎麼聽說過程總已婚的事情啊。
疑惑歸疑惑，他還是笑呵呵地道：「原來是程太太啊，程總身邊有您這樣的賢內助，真是令人羨慕啊。」
這種名利場上的追捧，能有幾分真假，沈星晚只覺得太過嘲諷。
而程之衍的嘴角笑意卻更深了些，對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態度都和煦了很多。
「程總如果拿到了城西那塊地，後面合作的時候，可千萬別忘了我們啊。」
對於這種明晃晃的巴結，程之衍也只是一笑置之：「等到項目真的到手了再說。」
雖然站在一邊，沈星晚不參與生意上的話題，卻也聽出來了。
原本勝券在握的城西項目，有了傅氏加入競爭，原定的合作商向氏也被挖走，程之衍只能從頭再做。
難怪在這件事上，他對付傅潯的敵意那麼大。
剛想到這，隔著重重的衣香鬢影，沈星晚遠遠地看見了傅潯的身影。
他正在和一男人聊著天，面前那人應該就是向雲修了。
而傅潯似有感知似的，轉頭朝這邊看了過來，恰好與沈星晚對視。
在看到她精心打扮的模樣之後，傅潯有一瞬間的驚艷和錯愕，但很快又揚起嘴角，對她遙遙舉起酒杯示意。
向雲修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看見那女人是站在程之衍身邊的，不由笑問道：「剛聽人說，程之衍今天帶來的那女人，是他老婆？」
傅潯仰頭飲酒，墨色的瞳孔，眼底神色難辨。
「現在暫時是，以後就說不定了。」
這話有深意，向雲修不由看向了他，他善意提醒著：「傅總，太漂亮的女人，也是會成為麻煩的，你可別忘了這一點。」
傅潯嘴角上揚，笑意淺淺。
「向總操心得太多了。」
程之衍注意到身邊的人在與其他人打招呼，無人的時刻，他摟著腰的手用了力。
「沈星晚，別忘了你今天來是做什麼的。」
沈星晚吃痛，冷眸怒瞪著她，卻因為嬌媚的妝容，看著沒多少殺傷力。
「用不著你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總之不會破壞你的生意，這不就夠了嗎。」
沈星晚滿不在意地說著。
反正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離婚，這種場合以後也不會再有。
程之衍眸光暗了幾分，轉而牽著她的手，朝傅潯的方向去了。
向雲修看見他的動向，暗道不好，立即和傅潯扯了幾句，連忙溜了。
雖然生意場上臨時毀約的事情並不少見，但他總覺得程之衍這人邪性得很，這次自己坑了他一把，總覺得他是要報復回來的。
程之衍看著向雲修跑了，只輕嗤冷笑著。
「傅先生，還沒來得及慶祝你這次能入圍項目競選。」
程之衍站得挺直，他定製西裝上閃爍著一抹幽綠的光芒，是與沈星晚身上的衣服一樣的色彩，這點不太明顯的聯繫，卻讓人覺得有些甜。
傅潯很快收回視線，神情溫和。
「程總太客氣了，也要感謝你給我這次機會。」
狀似客套的話，卻暗藏敵意，氣氛冷凝下來。
而緊接著，傅潯卻看向了沈星晚，笑意溫柔許多：「沈小姐，最近過得怎麼樣？還好吧？」
沈星晚沒有理身邊行走的低氣壓，微笑回應著：「最近還不錯。」
兩人旁若無人似的寒暄，讓程之衍捏緊了她的手，力道大了些。
隨後，他又親昵地手搭在肩上，像是把人半擁在懷裡：「早知道你和傅總是這麼要好的朋友，城西的項目我就讓給傅總了，只是可惜，後面你應該沒多大機會了。」
傅潯依舊是態度平淡，面對這種挑釁的話，也沒有半點生氣。
「項目投標還沒到最後的階段，程總有些話怕是說早了。」
從他的笑容中，可見他對這次競爭多有自信了。
傅潯視線掠到沈星晚的臉上，眼神如沁著水一樣溫和：「等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話說完，他瞥了一眼程之衍，微笑離開。
沈星晚剛目送他離開，就感到手上疼痛得很。
她用力抽回了手，秀眉緊蹙：「你要幹什麼？」
程之衍譏諷道：「我只是想看看，你還要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多久。」
沈星晚揉了揉有些發紅的手腕，覺得他簡直是神經病。
但周圍人多，她忍了下來，只得小聲回應：「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這麼渣嗎？」
她眸子冷了幾分，不想再和他囉嗦。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結束，回到車上，沈星晚已經是滿臉疲憊了。
她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一條毛毯卻在這個時候被甩到了身上。
沈星晚睜開眼，就看到程之衍上了車坐在身邊。
外面還有不少人在和他揮手打著招呼，想要在他面前混個臉熟。
車內的確有點冷，沈星晚將毛毯裹住身體，看今天的架勢，城西項目最終還是會落入他的手裡。
不過……這些和她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車子緩緩駛離，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沈星晚開口道：「已經拖了很長時間了，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話，和我去民政局把證領了吧。」
又是這件事。
程之衍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口。
他冷嘲道：「是因為你今天看到了傅潯，所以想迫不及待和他雙宿雙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