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沈星晚錯愕抬頭，便對上了程之衍的眸子。
他將沈星晚扶穩，神色詫異打量著她今天的穿搭：「你怎麼穿成這樣過來了？」
沈星晚看到他，並沒什麼好臉色。
「我來忙些事情而已。」
話說完，她就準備離開去樓上。
但細細的胳膊卻被程之衍一把拉住，他皺著眉，似有些不滿：「你不是來看演講的？」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沈星晚冷冷一笑。
以前自己總是在追隨著他，就算他去外地出差，自己也會按捺不住找過去。
而這一次，她並不是為程之衍而來。
她的聲音清冷：「我並不知道你也在這，我是過來找葉教授的。」
程之衍依舊是眉頭微擰：「找葉嘉成教授？他也在禮堂，一起來吧。」
沈星晚懷疑了一下他話的真實性，又看了一眼那幅海報，的確是和金融類相關的講座，那葉教授出席也就不奇怪了。
「程總？」
那邊有認識的人叫了聲程之衍。
沈星晚笑著道：「程總先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在那邊工作人員找來之前，沈星晚混進了進入禮堂的人群之中，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程總，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
程之衍見沈星晚跑得快，心中隱隱生出一點不滿，像是有什麼在逐漸失控一樣。
「葉教授已經到了嗎？」
對方客氣回應：「得知您能來，葉教授早就空出時間了，想邀您下課後去他的辦公室坐坐呢。」
等沈星晚到達禮堂的時候，裡面幾乎擠滿了人。
沈星晚難得找到一個空位坐下，但也是靠後的位置了。
周圍很快坐滿，嘰嘰喳喳，討論的都是程之衍，大家的語氣里都帶著迷妹般的崇拜。
沈星晚視線掃視了一下禮堂的內部，第一排坐滿了學校的領導和邀請嘉賓，離得有些遠，但看著有一個人的背影，很像葉教授的身影。
看來程之衍沒有騙自己，她放了心，於是戴起了耳機準備聽歌，順便也隔絕旁邊吵鬧的聲音。
直到講座開始的時候，沈星晚才摘下耳機。
這種金融講座，對她了解行業也是有一定的幫助。
作為主講人，再加上面對的是即將進入社會的大學生，程之衍的狀態和平時不太一樣。
他不再緊繃著臉，顯得親切了許多，講起以往所做的項目案例，生硬枯燥的內容，也是被他詼諧的語言說得有趣起來。
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接下來到了提問環節，主持人隨機點名。
一個女孩子手舉得老高，第一時間吸引了主持人的注意：「這位同學，你有什麼想問的呢？」
女孩子情緒很激動，看著程之衍的時候，甚至眼睛裡冒星星。
「程先生，我想知道，您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主持人也沒有想過她會問出這種私人問題，有些驚愕。
然而台下的觀眾們歡呼著，期待著他能回答這個問題。
程之衍很少在外面談論自己私生活，然而這一次，他卻主動開口。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的素圈在此刻顯得十分顯眼。
程之衍面露微笑：「我的理想型，當然是我太太那樣的。」
台下一片震驚，所有人半天之後才反應過來，原來程總早就已經結婚了？
這個消息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但他的婚戒也並非假的。
提問的那個女孩子愣了好一會兒，又好奇地問道：「那程太太今天也來了嗎？」
程之衍目光落在坐席之間，最後定在了沈星晚的身上，隨後很快便挪開。
他沒有回答，直接結束了私人的話題：「希望大家可以多問問關於金融發展前景的疑惑。」
那個女孩兒才訕訕地坐了下去。
沈星晚久久無法回神。
為什麼他剛才會那樣回答？
他們結婚七年，自己從來是不被知道的存在，或許了解他結婚的事情，只有家人和朋友。
她也能感知到，剛才程之衍的話就是對自己說的。
難道是她因為拒絕離婚，才會公布自己已婚的事情，藉此挽回嗎？
可沈星晚並不覺得高興。
心如死灰，遲來的禮物無法安撫人心。
在講座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沈星晚就離開了禮堂。
她獨自在樓上樓下穿梭著，過了許久，終於找到了葉嘉成教授的辦公室。
幾個小時之後，禮堂的觀眾陸陸續續地離開。
程之衍沒有著急走，而是走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面前，對方六七十歲的年紀，手拄著拐杖，卻精神矍鑠。
程之衍頷首，態度恭敬：「老師。」
葉教授笑呵呵的，說出的話卻不太高興。
「好歹我們這些年也有師徒之誼，怎麼結了婚還瞞著我這個老頭子？不樂意讓我去喝喜酒？」
程之衍笑了笑，卻無奈道：「結婚倉促，還沒來得及辦宴席，沒有告訴您，是我的不對。」
葉教授知道他家裡情況複雜，便也不計較了。
「行了，改天把你媳婦兒領過來給我瞧瞧。」
程之衍眉梢微揚，正想說她今天也來了，目光往遠處一看，卻並沒有看到沈星晚的身影。
她不是要來找葉教授嗎？怎麼人又不見了？
葉教授不知道這一點，便笑著道：「走吧，去我辦公室聊聊，關於你那個投行，我有幾點建議想跟你談一談。」
程之衍收回視線，給沈星晚發了個消息，便跟葉教授去了樓上。
沈星晚在辦公室門口等得快要沒耐心，都在懷疑葉教授還會不會回來的時候，不遠處有兩人身影越來越近了，她眼前一亮。
她連忙小跑著到葉教授面前，直接忽視一旁的程之衍。
「葉教授您好，我是星雲雜誌社的沈星晚。」
她遞上名片，又說明來意：「我們雜誌社最近新策劃了一檔財經訪談欄目視頻欄目，想邀請您作為我們的嘉賓，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
葉教授接過名片，卻在聽到來意的時候，立刻將名片還了回去，不太樂意地道：「我最近忙著帶學生上課，可沒時間。」
沈星晚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拒絕了。
而且還是在程之衍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