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他變了,還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認識過真正的傅潯?
傅潯伸出一隻手,輕撫著她的臉頰,眼神里流露出迷戀。
「如果他們儘早同意我們結婚的事情,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給他們留一筆錢養老,已經算是對得起他們了。」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冷漠,像是在談論著某位陌生人。
沈星晚不可思議:「傅潯,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傅潯卻不想再跟她聊這些,說出來就是不愉快的話題。
「你先好好養身體,等後面身體好點了,我就讓聲聲過來陪你玩,她最近回來了,昨天還吵著說要找你玩呢。」
可就算聲聲能過來,她也還是會被囚禁在這裡,無法離開半步。
沈星晚意識到,自己不管說什麼,他都是聽不進去的,也不再浪費時間了。
「我現在餓了,想喝點排骨湯,可以嗎?」
這還是沈星晚第一次主動跟他提起要求,傅潯心中一喜,立刻站了起來:「那我現在去給你做飯,不過排骨湯要煮很久,可能你要多等一下了。」
這棟別墅很大,沈星晚雖然還沒有出過房間門,但是能感覺到,這裡沒有來過其他人,甚至連傭人都沒有,每天的洗菜做飯,都是傅潯一個人。
排骨湯的確是要熬很久,但傅潯怕她餓得太久,用了高壓鍋燉了排骨,很快就散發出香氣,給沈星晚送了上去。
那碗湯色澤鮮亮,傅潯的廚藝一直都不賴。
沈星晚卻不著急吃,將湯放在了一邊:「還是等會兒再吃吧,我想先休息一會兒。」
傅潯知道,這是她想趕自己出去。
他嘴角繃直著,隨後又溫和一笑:「好,正好我有點事要忙,不過湯冷了味道就不好了,你可要儘快喝啊。」
沈星晚點點頭。
在傅潯出門後,她強撐著一點力氣,端著碗去了衛生間,將湯全都倒掉,最後只剩下一點排骨的肉沫。
而在這湯底只中,還有一些白色的雜質,不像是排骨湯里會出現的。
沈星晚用手捻了一點出來,又聞了聞,雖然大部分的味道被濃湯蓋住了,但還是能聞得到一點苦澀的味道。
她想,自己這麼多天,渾身酸軟無力,應該就是這個白色的雜質導致的,或者說……是某種藥物。
沈星晚的心裡早就有所猜測了,但是看到了真相,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她也生過病,受過傷,知道身體虛弱的時候是什麼感覺,絕不是這幾天的狀態,渾身沒有半點力氣,腦袋也是暈暈乎乎的。
她一日三餐的飯菜都是傅潯親自做的,他在自己吃的每樣飯菜里,都放了藥。
可要是想恢復過來,就得不吃飯……
沈星晚自嘲笑著,自己竟然會變成這樣。
她剛端著空碗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傅潯忽然擰開門把手走了進來,連門都沒敲,沈星晚被嚇了一跳。
而傅潯也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目光落在空的碗裡,嘴角上揚,溫柔問道:「這麼快就喝完了?」
莫名的……沈星晚竟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她將空碗放在床頭柜上,雙腿已經失去了力氣,癱坐在床上:「不是說涼了不好喝嗎?所以我先喝完了再休息。」
傅潯點了點頭,沒再說些什麼,只是走上前幾步,打開了窗簾,讓外面微弱的光照了進來。
連綿不絕的雨水拍打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雨幕,讓遠處的風景也看不真切。
他看著窗外,沒有回頭,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
「以前我是不喜歡下雨天的,總覺得太潮濕了,皮膚也黏膩難受,可從現在開始,這雨天好像也挺不錯的。」
好像將他們與外界徹底隔絕開,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人。
沈星晚看著他魔怔了的表情,心裡一沉。
以後每天,沈星晚都減少了自己的飯量,喝他燉來的湯,也會格外注意,少攝入了一些藥量,其效果也是格外明顯。
雨季終於過去,沈星晚趁著傅潯不在的時候,終於離開了房間,她這才得以窺見別墅的全貌。
一切果然如傅潯所說的那樣,他大概真的是把這裡當做婚房的,裡面的一切家具和陳設都是新的。
客廳里有沈星晚很喜歡的落地玻璃窗,能夠清楚地看到,屋外是一大片花園和草地。
現在正好是鮮花綻放的時候,一片粉色花海,看起來如夢似幻。
她走到一樓,正想要推門出去的時候,忽然敏銳地聽到了樓上的動靜。
沈星晚立刻回頭朝樓上看去,就看到了傅潯正站在欄杆邊,眼神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沈星晚竟有種被抓包了的感覺,她調整了情緒,開口道:「看著我幹什麼?」
傅潯雙手插兜,緩緩走了下來,一直到她的面前,笑意如春風拂面溫柔:「看著你,只是有些擔心而已,你身體還沒好,怎麼忽然出來了?如果要出門的話,我陪你出去。」
沈星晚頓時沒了要出門的興致,可看著外面久雨初晴,湛藍的天空,她還是點了點頭。
傅潯也笑著,看起來挺高興的,攙著她的胳膊,便帶人去了花園。
這裡在沈星晚住進來之前,應該就有園丁來打理過的,這花園裡不僅有粉色的花海,還種植了很多紫茉莉。
傅潯站在她的身邊,微微笑道:「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紫茉莉?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種花很適合你,性格如它,清新淡雅,但如紫色一樣,在花當中少見又獨特。」
沈星晚聞著空氣中的花香,目光眺向遠方:「但你大概是弄錯了,我並沒有多獨特,和很多女人沒區別,是你大概想多了。」
傅潯也只是置之一笑,沒有再反駁她。
他轉頭看著沈星晚,見她的眼神一直看著周圍環境,猜出了她的想法:「你是打算看清這邊的情況,好到時候偷跑出去嗎?」
沈星晚即刻收回目光,覺得此刻的傅潯真是不可理喻。
「偷跑?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難道不能離開嗎?」
傅潯也沒著急,反而笑著:「我知道你想走,可你是離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