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忍不住八卦好奇起來。
小琅的長相，在學校的少年當中，算是佼佼者，要是有女同學喜歡的話，也不奇怪。
他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如果想要給同學送禮物，也沒什麼不好的。
開車回到小區樓下時，沈星晚剛一下車，就看見了路邊綠化帶的另一邊，還停了一輛輝騰。
在這個小縣城裡，連二十多萬的車都算是比較貴的了，哪裡能見到這個檔次的車。
沈星晚心裡有些訝異，看來是哪家的有錢親戚過來拜年了？
這時候天暗得有點早，太陽一沉，氣溫也降了一點，幾人上了樓，準備直接去文奶奶家了。
他們剛上樓，就看見文奶奶家的門是開著的，裡面還傳來說話聲音，是有人來了？
這幾天和文奶奶聊天，沈星晚了解到，她除了遠在國外的孩子，在國內是沒什麼親人的了，誰會這個時候趕來這裡啊？
怕文奶奶家是有客人，沈星晚沒好第一時間進去，而是在門口敲了敲。
敲門聲後，裡面的談話聲音斷了一下，隨即有人走過來，卻不是文奶奶。
看到走到門口的祁妄，沈星晚也傻了眼，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祁先生，怎麼是你？」
祁妄眼裡也浮現濃濃的訝異，隨即沖她一笑：「好巧。」
程之衍看著這個貿然出現的男子，不禁面色微沉，看樣子沈星晚是認識他的。
祁妄看了幾人幾眼，眼神略過程之衍，看向沈琅，笑了笑道：「這位應該是你的弟弟吧？和你長得很像。」
還沒說幾句的時候，文奶奶從裡屋走了出來，原本不大高興的表情，在看到沈星晚幾人的時候，露出了幾分笑容。
「星晚，小琅，外面冷，你們快進屋來。」
程之衍跟著沈星晚一起進去，途中從祁妄身邊經過，兩個人經過的時候，眼神直直對視，暗含試探與鋒芒。
對於對星晚等人的熱情，文奶奶顯然對祁妄的到來並不歡迎。
客廳里堆滿了送來的珍貴禮品，奶奶也都是隨手放在門邊，像是要讓人給帶走似的。
文奶奶在廚房忙碌了一下午，特意用砂鍋燉的雞湯，一打開來，聞著特別濃香的味道。
沈星晚忍不住誇了起來：「奶奶，你這廚藝也太好了。」
文奶奶被誇得很高：「那你們快去坐！我這就把湯盛出來。」
到了這裡，就算是從小一直當少爺的程之衍，也得老老實實幫忙幹活兒，端著菜，來回穿梭在廚房和客廳之間。
程之衍本就高大的身材，將這狹小的房子，顯得更加逼仄。
而文奶奶見祁妄還站在門口，沒有要走的意思，她臉一黑著，過去就開始趕人了。
「你把你送來的東西都拿走！我不需要！以後也別來了。」
沈星晚作為孕婦，被優待著，坐在餐桌邊沒咋幹活，看到祁妄被這樣對待，這下更好奇他和文奶奶之間的關係。
祁妄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了一絲委屈：「今天是初一，外面都沒地方住了，外婆，你要把我趕到哪裡去？」
外婆？
現在不管知道什麼事情，可能沈星晚都不會感到驚訝了，沒想到這個世界兜兜轉轉，還是這么小。
文奶奶冷哼一聲，完全不吃他這一套，直接推攘著，將祁妄推出了門。
她重重地把門一關，可隨後又想起來一點什麼，又開了門，在祁妄剛笑起來的表情中，文奶奶將手邊的禮品盒，全都丟了出去，動作之快，甚至看不出來她快七十了。
飯菜被全端上來了，但大家現在都不敢動筷子。
倒是程之衍，仿佛絲毫不受剛才那件事的影響，以茶代酒，向文奶奶敬了一杯：「多謝奶奶昨晚收留照顧我。」
文奶奶本坐在那發著呆似的，聽他說話，又回過神來，笑呵呵地道：「哎喲，你們能不嫌棄我做的飯菜，我就很高興了，要不是有你們在，老婆子我今年又是孤苦無依的，唉……」
說著說著，文奶奶又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幾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沈星晚出馬，勸著道：「奶奶，既然祁先生是您的外孫，為什麼不留他下來一起吃飯呢？」
見沈星晚是認識祁妄的，文奶奶嘆氣道：「這孩子從小就跟她媽媽去國外了，跟我不親，這次要來看我，誰知道是安的什麼心呢。」
但這個理由……也太說不通了。
沈星晚猜測，是不是文奶奶不同意自己的孩子定居國外，才會對家裡的晚輩這麼抗拒。
既然她不願意讓祁妄留下來，沈星晚不方便再說。
不過……祁妄沒待多久就被趕出去了，應該也不會在縣城裡久留了吧。
這裡不比市區，過年時候不管是飯館還是旅館，都是關閉營業的狀態。
等吃過飯後，幾人也主動將文奶奶這裡打掃乾淨，廚房的鍋碗全洗乾淨了才離開。
離開文奶奶家裡，站在樓道里的時候，沈星晚卻沒著急回去，只囑咐了沈琅：「你先回家，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說。」
這個他，不用說，沈琅都知道是誰。
他盯了程之衍幾眼，也知道兩人之間的事情，自己是插不了手的，才不情願地先進了屋。
等門關上時，樓道的聲控燈也隨之滅了，周遭陷入黑暗之中。
沈星晚依稀能看清程之衍的身姿輪廓，淺淺開口道：「你也在這裡待了一天了，我想這天底下，沒有你程總去不了的地方，也沒必要天天在我這小地方窩著。」
有時候，她還是要表明下自己的態度，免得這個男人得寸進尺。
程之衍站在原地，久久沒說話。
漆黑的夜色里，沈星晚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沈星晚等了片刻，不見他回答，便要轉身先走。
可她的手很快被灼熱的掌心握住，程之衍微微一用力，就將她攬入懷裡：「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
這個懷抱太過熟悉，曾幾何時，沈星晚也希望能待在他的懷裡，能夠被他全心全意的愛著。
可惜這份感情來得太晚，她沒有足夠的信心，給予一個男人愛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