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衍將鑰匙放在玄關處,轉身走來時,渾身帶著外面的寒意。
他眼眸落在沙發上一條圍巾上,笑著道:「鑰匙是我早上從這裡拿的,你既然答應我住過來了,拿個鑰匙應該沒什麼吧?」
沈星晚無話可說。
而程之衍朝里走來,坐在沙發上,那條圍巾上還殘留著她的一點餘溫,可見回來沒有多久。
那也說明,剛才傅潯將她送到就走了,人沒有久留。
沈星晚覺得他有點不太對勁,但也懶得和他多說什麼,轉身要回房間。
但程之衍還是將她叫住:「今晚你去見傅潯了?」
他這種質問的語氣,讓沈星晚心有不滿,她冷笑回應道:「我去哪兒,見了誰,好像沒有要和你匯報的必要吧?」
她語氣不爽,程之衍也沒生氣,只是語氣淡淡道:「剛才在樓下看到了他而已。」
沈星晚沒說話,只是回了房間。
沒過一分鐘,她又再次出來,手裡還拿著藥膏:「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我給你上藥。」
程之衍盯著她看了幾秒,雖然她此刻面無表情,自己卻受用至極,最起碼她還記掛著自己,不是一顆心都在那個傅潯身上。
「那你進來幫我擦下後背。」程之衍一邊朝浴室走去,一邊得寸進尺地道。
沈星晚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要求。
他後背的傷口之前是不能碰水,現在都快結痂了,也不用擔心碰水。
沈星晚立即冷了臉,將藥膏這些一律丟在沙發上:「程之衍,你別太過分了!」
看到她生氣,程之衍反而覺得心情愉悅起來:「不願意就算了,剛才只是逗你。」
沈星晚只覺得這人有病,白了他一眼,轉身就摔門回了房間,順便將門反鎖。
今晚小琅不在家裡,姜意也出差還沒回來,他們兩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自己還是要再三謹慎一點比較好,免得被這人抓住機會,蹬鼻子上臉。
夜已經深了,沈星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睡著,腦子裡紛紛亂亂,都是林清清和傅潯說的話,在耳邊來回交織。
她一早就告訴自己,不要因為這些而影響心情,但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程之衍在知道林清清懷孕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呢?他比較喜歡孩子,應該會很高興吧?或許就會因為這個原因,而答應和林清清結婚。
沈星晚的心頭頓時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難受極了,就連呼吸都不太順暢。
可她早該知道,他和林清清之間就不清白,結婚,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窗戶忘記關,冷風不斷地從外面灌了進來,白色窗簾在夜色中翻飛,沈星晚從床上起來,走到窗邊,外面月色明亮如水。
城市已經入秋,依稀記得,和程之衍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樣黃葉飛舞的季節里,那一幕始終深刻地印在腦海里。
可這些對於他而言,恐怕早就遺忘了吧?
沈星晚垂著眸,將窗戶關上,隔絕那風中的淒冷。
她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進入睡眠狀態,既然改變不了的事情,也不值得自己。再回頭,再受他們影響。
可轉頭又想到傅潯的事,沈星晚又不由長長嘆氣,雖然說好了,還是繼續做朋友,可下次再見面,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傅潯。
既然知道了他的感情,那以後再有任何事情,沈星晚都註定會覺得虧欠了。
夜裡失眠,結果就是導致第二天沒能按時起床,沈星晚睜開眼睛,打開手機看時間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暖陽高照,日光明亮。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腦袋還有些發懵,還沒徹底清醒的時候,房門就被人敲醒,隨即傳來程之衍的聲音。
「醒了嗎?」
沈星晚的意識還有些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過去開門:「有什麼事嗎?」
她全然不知,自己站在門口的時候,真絲睡衣從肩頭滑落,露出一抹香肩,有多誘人。
程之衍看到的時候,也是一愣,視線從皮膚上掃過,眸光瞬間幽暗了下去:「今天周六,爺爺想叫你回去一趟,大家一起吃個飯。」
在眼神觸及程之衍目光的時候,沈星晚低頭一看,才注意到此時自己穿著不妥,她連忙拉起領口,又眉頭緊皺,內心極度不滿。
但是老爺子發了話,沈星晚不可能拒絕:「好,我知道了。」
程之衍早已穿戴整齊,淺灰色的休閒服,長褲襯得他身姿清俊高大,他抬手看了下時間:「給你一小時時間洗漱打扮,車已經在樓下了。」
沈星晚內心腹誹,長得好看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個渣男,她一字沒給回應,「啪」的一聲將門關上,門板險些撞到外面人的鼻子。
不到一小時,沈星晚便準備好,跟隨程之衍一起上了車。
兩人坐在后座,升起的擋板將後面。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空間,讓沈星晚感到身邊人的存在性非常強。
她沒有理會程之衍,拿出包里準備的一份雜誌,自己慢慢悠悠地看了起來。
自昨晚開始,程之衍就感覺到她態度的前後變化,可以說是冷漠至極,而這一切的改變,恐怕都是來源於傅潯吧?
想到這一點,程之衍的心情差到了極點,這個男人還真是齷齪,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
程之衍心頭不爽,他看了眼沈星晚手中雜誌的內容,裡面說的是享譽國際的瑞飛國際珠寶設計大賽,只是近些年,一直拿獎的都是國際珠寶大品牌,門檻很高,拿獎更難。
「按照你們公司現在的規模,可以去報名試試,說不定能拿獎呢。」
程之衍想要通過這個,打開話題。
沈星晚想也不想,就將這一頁給翻了過去,她眼神都沒有抬起來,聲音冷冷地道:「瑞飛珠寶大賽,我們去參加?我可不想被人當成笑話。」
去報名比賽,稍不留神,就會被當成是跳樑小丑,沈星晚對自己的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沒有達到頂尖的水平,她是不會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