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越父女的醜聞導致吟玉的口碑下跌,跟隨口碑一起下跌的還有吟玉的股價。→
原本公司因為參加洛芙的項目已經是捉襟見肘,這個關鍵時刻,居然還能出了這樣的事情。
與此同時,江淮玉協官方發布公告,確定岑瑤抄襲挪用他人的作品。
取消本次參賽資格和一切成績。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原本因為岑瑤自殺的事情,網上的輿論好不容易扭轉過來。
玉協這麼發言,直接將岑瑤在恥辱柱上釘死了。
「岑總,QE集團的代表來了。」
聽著秘書的話,岑清越一個頭兩個大。
「先請到會客室等著。」
岑清越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面前攤開的各類文件。
在接手吟玉的時候他就安排專業的勘探團隊到過西南,吟玉在那邊有五個玉礦,其中三座已經開採殆盡。
剩餘兩座開採至今什麼都沒有發現,已經斷言是廢礦。
如今他手上還剩下的也就只有位於西南邊境上的,去年剛剛拍下來的一座白玉礦。
這礦當初公開拍賣的時候被岑清慕買下,岑清越接手吟玉之後花了點時間專門帶人過去勘探。
可是所有的勘探結果都顯示,開採不出來超過十噸有用的玉料。
岑清越封閉消息,暫停了對這座礦的開採。
如今在外界的眼裡,這座號稱能夠開採出上萬噸玉料的玉礦依舊是吟玉的底牌。
如果能夠將這座礦抵讓出去,肯定能解燃眉之急。
「你去把邊境七號礦山的資料都拿過來。」岑清越說著抓著秘書的領口提醒,「撿好的拿過來。」
高秘書一下明白過來他要幹什麼。
這是打算找個冤大頭接手七號礦山啊。
岑清越整理心情之後面帶笑意的進了休息室。
正在喝咖啡的莉絲瞥了眼他,輕笑著開口。
「岑總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笑得這麼得瑟。
岑清越聞言瞪了她一眼,這丫頭真是口無遮攔。
「我知道莉絲小姐過來是為了什麼,您放心,公司股價不會低迷太長時間的。」
莉絲看著他討好地笑容,輕輕的碰了碰桌上的杯子。
「吟玉以玉雕起家,慕名而來的人都是聽過岑家名聲的,可百年玉雕世家,出來的玉雕師居然抄襲挪用他人作品,你告訴我不會影響,未免也太自信了些。」
這次的事情加起來,已經十分足夠擊潰岑家的口碑。
岑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是個兢兢業業的老藝術家。
先不提他老人家的手藝如何,岑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扶持後輩,致力於推動玉雕行業發展弘揚傳統文化。
人品貴重,葬禮的時候多少人扶棺痛哭。
可沒想到,後代居然變成了這樣。
「這年輕人犯錯,總是要原諒的,您放心吧,岑瑤的事情並不會影響到公司,如果您覺得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將這個抵在您這兒,當作是合作繼續的保險。」
莉絲眼看著岑清越將合同推過來。
文件上偌大的幾個字格外的惹眼。
七號礦山。
「什麼意思?」
莉絲盯著他。
岑清越滿臉都是討好的笑容。
「我知道莉絲小姐擔心吟玉的股價問題,但我今天跟您交個底,吟玉名下正在開採的玉礦有六個,而這個七號礦山儲量第一,到現在都都還沒開採。」
說白了,這就是吟玉的底線了。
莉絲翻看相關資料,數據很漂亮,這附近的礦山也有開採出祖母綠的記錄。
無論是從儲量還是地理位置來說,都十分的誘人。
「來之前我就聽說過,吟玉所擁有的礦產是江淮玉業之中最多的,這麼驚人的儲量,的確很誘人。」
岑清越看著她的表情,心裡有了答案。
果然猜的沒錯,這小姑娘看上去挺厲害的,實則外強中乾。
這些數據拿出來隨便騙騙人,這小姑娘也是真的相信。
「所以岑總的意思是,要把這個礦抵押給我嗎?」莉絲指著文件上的圖片開口道。
「不,我只是想告訴您,最次吟玉也還有這些礦,您不用擔心。」
聽著他果斷拒絕的語氣。
莉絲笑得更加張揚。
「我這個人不信這些東西,吟玉的營收狀況是什麼我雖然不清楚,但是吟玉向四大銀行貸款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如果真的是資不抵債,那這個礦也輪不到我們。」
這話雖然說的刺耳不好聽,但也是事實。
岑清越眼珠子轉了轉,看到她對這個礦並不排斥,心裡有了計劃。
「如果莉絲小姐對這個礦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聊一聊。」
莉絲同身邊的助手對視一眼,後者直接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一步開口。
「既然岑總有這個興趣,我們自然也不會掃您的興,您開個價吧。」
「爽快。」岑清越笑著同身邊人開口,「準備合同,我以實際價值八折將這礦賣給QE。」
高秘書面色未變,輕聲應下來。
「等等。」莉絲開口打斷,十分簡單的說了句,「五折吧。」
這忽然掉了幾個億下來,岑清越自己也愣了愣。
「莉絲小姐,這麼定不合規矩啊。」
「現在吟玉的狀況應該是不用我說的了,用你們這邊的話來說,我這是雪中送炭對嗎?」
看著她臉上略帶天真的笑容,岑清越當然知道這人在想什麼。
小丫頭,沒長几根毛還想跟他斗。
「莉絲小姐知道雪中送炭,難道不知道還有另一個詞叫趁火打劫嗎?」
莉絲端著杯子喝了口,笑著回了句。
「您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行,可現在這行業不好做您也不是不知道,這礦開採也是需要時間成本的,以吟玉的狀況現在怕是沒有精力再投入生產了,我這麼做,也算是幫著你們控制了成本,這筆錢也能夠救你們於水火之中,不是嗎?」
最後岑清越咬牙切齒的答應下來。
雙方很快簽訂了合同,正式將七號礦山賣給了QE,QE取得所有權。
五億的款項很快進入了吟玉的帳戶。
眼看著公司帳面上的錢,岑清越直接笑出聲來。
「還是太年輕啊,一個廢礦這麼騙了五個億回來,一個小丫頭,做的什麼生意。」
高秘書看到他的樣子不免開口提醒。
「岑總,秦大師來了電話,說是要跟您聊聊。」
一聽這個岑清越變了臉色。
→
「你告訴他我沒空,岑瑤的事情交給他全權處理。」
玉協那邊發出來的公告,如果岑清越猜的沒錯的話,應該不是經過正式的組織會議發布出來的。
秦庚禮不會冒這個險。
「秦大師說他先跟您道個歉,公告是黎書晚不經過組委會同意就擅自發出來的,他們已經在想辦法補救。」
其實他們心裡都清楚,抄襲還有可能有翻盤的機會。
但是直接挪用他人的作品,這一旦定性就沒有再抬頭的機會了。
「那個黎書晚,真的是卯足了勁兒要搞死岑家的孩子啊。」岑清越有意無意的說了句。
兩人對視一眼,高秘書心裡自然是明白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
從吟玉出來之後莉絲看著手裡的文件輕笑。
將墨鏡摘下之後她撥通了岑璇的電話。
「吟玉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已經拿到手了,你可以開始了。」
岑璇那邊應下來。
她當然知道七號礦山對於吟玉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是她父親從創立吟玉的時候就已經在南部買下的礦山。
當時找了江淮最頂尖的勘測團隊過去的,測出來的數據都十分漂亮。
之所以不開採,是因為前面的三個礦山還沒枯竭,可以供應公司成倍的原料。
且岑清慕做事不冒進,求穩,才會放著這礦一直都沒開採。
當然也是想給吟玉留條退路,以顧未來。
岑璇掛斷電話之後坐在客廳里,看著電腦上波動的各類數據。
方琳夏手上的東西雖然不太多,但卻是十分致命。
岑璇滑動滑鼠,盯著電腦上的數據一連串的往上。
沈霽淵從餐廳過來,將手中的水杯放到了她手邊,在她身後的沙發上落座。
男人鳳眸掃過電腦桌面上的數據,只輕聲說了句。
「你覺得這事情岑清越有牽扯。」
岑璇往後,背部輕輕的靠在他的膝蓋上,整個人都慵懶輕鬆了不少。
沈霽淵冷白的指尖勾過她黑色的長髮,指腹輕捻髮絲,纏繞成曖昧的姿態。
「這上面的資料和岑清越沒關係,岑瑤呆在玉協那麼長時間,以她的細心程度,不會什麼都不知道。」
沈霽淵捧著她的臉轉過來,俯身湊過去同她前額相抵。
「確定不會難過?」
岑璇搖頭,「不會。」
她只想知道,爸爸到死都還在記掛的親兄弟。
到底有沒有伸出手推他一把。
在岑清越的心裡,財富是第一位的。
但也因為太過激進,這些年步步是錯。
如果沒有岑清慕拉他,人早就將爺爺給的那點財產敗光了。
「岑清越完全有動機做這件事情,他也清楚你是你父親唯一的繼承人,只要你消失了,所有的東西都會歸他所有。」
所以岑璇才會在一落地就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這些不過都是他已經想好的計策而已。
「這其中,或許也牽扯到了二叔也說不定。」
岑璇忽然開口道。
她記得岑清慕上半年的時候和她通電話的時候說過。
岑清越的工作室連年虧損,每年都要岑清慕給一大筆錢才能度過難關。
可是上半年他忽然將工作室的位置從偏遠的城邊挪到了寸土寸金的江淮市中心。
選的也是最好的裝修公司,用的也都是最好的設備。
妥妥的花了一大筆錢出去。
工作室妥妥的鳥槍換炮。
甚至還將前兩年岑清慕貼補他的錢還了一部分給他,當時岑清慕就覺得岑清越不太對勁。
沈霽淵安排了李賀查了當時岑清越的銀行流水,顯示正常,沒有大額的轉入。
倒是有筆大數額的現金儲蓄,監控畫面顯示也是岑清越的秘書去存入的。
李賀從餐廳過來,看著兩人開口。
「太太,時間到了。」
岑璇聞言急忙起身。
絲滑如綢緞的觸感抽離,男人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不悅皺眉。
「去哪兒?」
沈霽淵握著她的手沒放開。
岑璇穿著踩在地毯上低頭看他,「去玉協,李館長找我說開會。」
估計是為了岑瑤的事情。
組委會那邊鬧起來了。
黎書晚和秦庚禮兩不相讓,黎書晚更是直接避開組委會發布了公告。
這讓秦庚禮氣得夠嗆,聽說兩邊在會議室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動了手。
「這個時候你去能做什麼?」沈霽淵握著她的手沒鬆開。
岑璇俯身湊過來,「看熱鬧啊,你要不要陪我一起過去?」
沈霽淵看著她期待的樣子,毫不猶豫地起身牽著她的手往玄關去。
「你真的要跟我去啊。」
一直到男人從阿姨手上接過外套給她穿上岑璇才反應過來。
這人這兩天不是挺忙的嗎。
聽說老爺子的身體忽然不太好了,連著咳了好幾天。
沈家那邊來了好幾趟請沈霽淵回去。
再加上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金婚紀念日快到了。
沈家那邊可忙了。
「不是什麼大事。」
沈霽淵接過自己的外套搭在臂彎里,牽著岑璇出門。
跟在兩人身後到了車庫的李賀環顧四周。
按著耳機吩咐了什麼之後,三輛車子在前面開道往前。
沈霽淵透過後視鏡看著後面環繞過來的車子,原本就冷漠的面孔多了幾分不近人氣。
這兩天跟著岑璇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比之前的多出一倍都不止。
看樣子是她手上的東西起了一定的威懾作用。
李館長是站在門口等著的,看到岑璇的車子之後急忙跑了過來。
看到車上同時下來的沈霽淵,他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了。
這位也跟著一起過來,只怕是不好弄啊。
「李館長,您找我過來是因為什麼?」
李館長對著沈霽淵打完招呼之後,拿出小帕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是會長要見您。」
岑璇看向沈霽淵。
江淮玉協會長。
已經很多年不不問世事的大佬。
這好端端的要見她,怕是為了這次比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