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唯一已經拿到了國內的駕駛證,自認車技也不錯,但墨耀雄和蕭夜白卻都不同意她開車……
所以最近即便是搬回來老宅住,每次去公司依然是蕭夜白負責接送,不然就是容安。🍭💘 ❻9ѕнⓊ᙭.𝐜ᵒм 🐒🍩
導致買來的那輛白色suv到現在都還停在車庫裡面……
今天容安去接蕭夜白了,她應該可以自己開車去法院了吧?
墨唯一有點興奮,迅速提著公文包來到車庫,眼看著那輛小白正鋥亮的停在那裡,結果……
「公主!」
眼前突然閃過來一道黑影,劉叔穿著一身帶有「墨」字標記的墨家服飾,笑呵呵的伸手示意,「墨先生說容安少爺今天去接蕭少爺了,所以今天就讓我負責送您去法庭,這邊請。」
墨唯一:「……」
**
黑色奧迪緩緩開出了墨家老宅。
墨唯一坐在車后座上,拿出手機,剛要看。
「公主。」前方駕駛座的劉叔問道,「聽說今天是蕭少爺的三十歲生日對吧?」
墨唯一有點無語,虛虛「嗯」了一聲。
果然,劉叔打開了話匣子,「想當年我剛進墨家的時候,蕭少爺還是一個高三學生呢,那年他好像也是剛進墨家吧,當時我還奇怪,怎麼後院住的全都是十幾歲的男孩子,而且那群人裡面,就數他跟別人不一樣,好像都從來不會笑一樣,也不像其他的男孩子那樣的活潑開朗,打打鬧鬧的。對了,我記得有一次蕭少爺還跟他們起衝突了,十幾個人打他一個,幸虧當時容安少爺在,不然啊……」
「你說小白跟那些保鏢打架?」墨唯一有些愣住。
「是啊,當時除了容安,其他的那些男孩子都挺刺頭的,不過那時候大家的歲數都小,可能是看你特別喜歡他,經常叫他去你的別墅,所以就排擠他吧。」
墨唯一說,「我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
「蕭少爺就是這樣的,什麼事情都喜歡埋在心裡,怎麼可能告狀?還好兩年後,他不是搬到公主你住的別墅麼,後來那些人就不敢再欺負他了。」
墨唯一點點頭。
蕭夜白剛進墨家那兩年,她不過也就是個10歲的小姑娘,就算再喜歡蕭夜白,心思也沒有那麼的細膩,甚至還因為他太冷漠了,所以經常利用墨老爺子對她的疼愛,強迫蕭夜白每天去教她功課,陪她練琴甚至是玩耍。
蕭夜白那兩年一定很煩她吧?
他在墨家的處境那麼不好,但她當時卻根本沒有意識到……
怪不得後來蕭夜白對她也越來越冷漠,性格也變得越來越極端……
劉叔的聲音再度響起,「其實蕭少爺雖然看著冷冷的,私底下做了不少好事呢,兩年前我妻子突然在醫院查出白血病,當時治療需要很多的錢,還需要找到配對的骨髓,都是蕭少爺幫的忙,還有啊、」
因為說話太多了,劉叔咳嗽兩聲,然後端起保溫杯連喝好幾口茶。
墨唯一:「……」
「這兩年我一直給蕭少爺做司機,每天送他去公司後,白天就待在助理辦公室,那陣子沒少聽他們討論蕭少爺的事情呢,說他這麼多年在公司做的很出色,對工作上面的要求也特別嚴格,但是員工遇到事情也是他幫忙最多。聽說有個秘書是高齡產婦,因為身體不好,怕耽誤工作就主動申請辭職,結果蕭少爺直接給她放了一年的產假,後來還讓人在公司裡面給女員工專門設立了一間婦嬰室,上班時間可以把孩子帶去那裡,裡面有各種設施,還有專門負責帶孩子的專業人員……這幾年墨家公司發展的這麼好,跟這些福利都是離不開的。」
說完,劉叔看了看後視鏡。
後車坐上,墨唯一坐在那,雙眼看著窗外,像是看入神了一樣。
「不好意思,公主,我是不是話有點太多了?」劉叔有些抱歉的說道。
「……沒有。」墨唯一笑了笑,「劉叔,你還知道哪些關於小白的事情,都講給我聽吧。」
「好啊!」劉叔立刻笑了,「還有件事,是我聽那個仲助理說的,好像是兩年前吧,墨先生剛去寺廟那陣子,公司有個經理的母親好像……」
就這樣,一路上,劉叔一邊開著車,一邊滔滔不絕的講述著某人的那些豐功偉績。
墨唯一一直安靜的聽著,精緻的臉上漸漸有些恍惚。
蕭夜白這個男人向來沉默寡言,哪怕回來後的這兩個月,他話最多的……恐怕也就是第一次去皇庭別墅找她的那天。
現在聽到這麼多事情,說實話,墨唯一真的有些被觸動到了。
在她眼裡的蕭夜白,真的不像是能做這些事情的人。
因為他真的太冷漠了,以前對她這個妻子都很少表現出溫柔,對別人更是很少有什麼共情,所以她一直覺得他的性格極端又自我,甚至可以說是自私,根本不會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其實蕭少爺還是挺細心的,那天送他去機場的路上還囑咐我,說這幾天如果容安忙的話,讓我每天去律師所接你。」
聽到這些,墨唯一終於說話,「劉叔,其實我知道,小白他真的對我很好,但我介意的是他什麼事情都不喜歡告訴我。當然我也知道,他這樣做都是為了保護我,他確實也可以將所有事情都做的妥善完美,但你不覺得……這樣會顯得我很沒用嗎?」
「公主啊。」劉叔語重心長,「你和蕭少爺是夫妻,夫妻之間沒有必要證明這些吧?」
「我知道啊。」墨唯一皺皺小鼻子,「但我就是不想讓他覺得我跟三年前沒什麼變化,我現在不是以前單純天真的小姑娘了,我現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賺錢,出現事情我也可以和他一起商量解決……」
頓了一秒後。
「算了。」墨唯一嘆了口氣,「可能是我太矯情了吧,而且他這性格是改不了的。」
劉叔發出呵呵的笑聲,「性格是可以慢慢轉變的,就好像以前,蕭少爺坐我車的時候從來不會說話,但現在呢,他都會主動跟我聊兩句了,所以啊,只要公主喜歡蕭少爺就行了,其他的,慢慢來吧,你們有幾十年的時間,不用著急。」
墨唯一點頭,「嗯。」
是。
她喜歡蕭夜白。
所以哪怕他的性格再極端,再自私,再冷漠……她還是喜歡!
從十幾年前,他第一次進入墨家的時候就喜歡上了……
**
這場官司的對家律師是何博文。
墨唯一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跟他槓上了,因為最近這已經是第三個案子和他對打了。
但今天這是第一次兩人面對面的對簿公堂。
原因當然是離婚的雙方當事人都不肯退讓,尤其在前幾天還發生了肢體衝突,送進醫院,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最後不得不走到庭審這一步。
何博文言辭犀利,甚至還找了很多關於許女士情緒管理方面的問題。
但墨唯一也有備而來,她這兩周都在為這個官司絞盡腦汁。
最終,因為孩子選擇跟著母親,這場官司也以墨唯一的勝利畫下了帷幕。
一走出法院,許女士帶著兒子,不停的道謝,「墨律師,今天真的是多謝你了,湯湯,快謝謝阿姨。」
六歲的湯湯立刻乖巧的道謝,「謝謝墨阿姨。」
墨唯一衝小男孩笑了笑,「以後要好好學習,乖乖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知道了!」
「墨律師!」突然旁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跟著,好幾個記者舉著話筒,手機,攝像機瞬間狂奔而來。
「請問墨律師,今天贏了何大狀開心嗎?」
「何大狀這一年好像都沒有輸過離婚官司,墨律師你創造了新紀錄!」
「聽說墨律師今天是第一次開庭對嗎?」
墨唯一咳咳兩聲,剛要說話。
「何大狀出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於是瞬間,原本圍繞著墨唯一的記者瞬間調轉方向,洶湧的朝著身後的何博文沖了過去。
墨唯一:「……」
好吧。
雖然贏了官司,但是自己畢竟還是一個新人,就算是輸了官司,而某人依然是這個領域的第一號金牌律師。
她轉身,提著公文包離開。
只是好景不長。
剛到停車場。
「墨律師。」
墨唯一停下腳步,回身看著某人,「何律師。」
「恭喜。」何博文微笑著說道,「已經一年了,你是第一個在庭審上贏了我的律師。」
「很榮幸。」墨唯一也微笑,「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是要回禹銳嗎?」何博文問,「剛好順路,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墨唯一說,「今天是我老公生日,家裡在酒店定了包廂,得過去吃飯。」
「原來今天是蕭董事長的生日麼?」何博文笑容不減,「早知如此,今天我應該備一份生日禮物才是。」
一個月前經歷過連番兩次的震撼後,何博文已經稍微調查了一下墨唯一的身份,現在自然知道她的丈夫就是南城大名鼎鼎的投資界大佬蕭夜白。
「不用了。」墨唯一揚起下巴,「他老婆今天官司贏了你,就是你送他最好的禮物。」
聽到這話,何博文直接笑出了聲,「那好,那就祝蕭董事長生日快樂。」
「多謝。」
剛好電話響了,墨唯一拿出手機,「不好意思。」
何博文揮了揮手,「墨律師再見。」
「再見。」
等何博文離開,墨唯一邊走邊接通電話,「爸。」
「唯一,容安給你打電話了嗎?」
「沒有啊。」
「我看這都十二點了,應該已經接到夜白了吧?」電話那頭隱約傳來小諾諾的叫聲。
想必是去酒店有點興奮,叫的特別大聲。
墨耀雄哄了哄小孫子,才說道,「唯一,你給容安打電話問下,對了,我把包廂的名字告訴你……」
「知道了。」墨唯一有點無奈。
墨耀雄以前也是一皺眉就能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寺廟待久了,人也變得越來越變和藹,甚至越來越囉嗦……
記下包廂名後,墨唯一已經來到車旁。
很快劉叔過來,開著車離開法院。
後車坐上,墨唯一看了看時間,撥通了容安的手機號碼。
誰知響了很久卻一直沒有人接。
怎麼回事?
墨唯一想了想,轉為撥通了蕭夜白的電話,誰知——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墨唯一:「……」
不是十二點到南城嗎?
這都快十二點半了,怎麼還手機關機?
車子就在這時突然停下。
因為慣性,墨唯一整個人都往前倒了一下。
「不好意思公主。」劉叔忙道歉,「這都綠燈了,剛才還有個小孩子衝過來,真的太危險了……公主你沒事吧?」
「我沒事。」墨唯一穩住身子。
她看著窗外。
路邊那個小孩子正被媽媽拉著不停的數落。
劉叔擦了擦汗,慢慢地將車開了出去。
可墨唯一心裡卻怎麼都靜不下來。
不知怎的,她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直到墨耀雄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墨唯一忙接通,「爸。」
「唯一,你給容安打電話了嗎?我剛給他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夜白的電話也提示關機,怎麼回事?」
墨唯一說,「我不知道,我也聯繫不上他們兩人。」
「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墨唯一本來就隱約心裡不安,此刻聽到這話,小臉瞬間慘白一片,「爸,你的意思是……」
「沒事沒事。」墨耀雄忙安撫她,「我估計夜白是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看手機,你先別著急,現在過來了沒有?」
墨唯一深吸口氣,「我現在路上了,諾諾他還好吧?」
「諾諾好著呢,能出來玩特別的開心,剛才還跟好幾個服務生合了影,都誇我孫子長得可愛!」墨耀雄笑呵呵的,「對了,你外婆今天也過來了。」
墨唯一一愣,「外婆也來了?」
前陣子她和徐老太太聯繫過,想著既然一家人都搬回老宅子住了,徐老太太孤身居住城南,不如搬過來和他們一起住,人多也熱鬧一些。
徐嫻徐靜紛紛出事,老人家一個人生活太不讓人放心了。
結果徐老太太怎麼都不樂意,開始說是因為自己一個人住習慣了,後來急了,就說因為徐靜的事情,她現在對墨家情緒複雜……
墨唯一也能理解,就沒有再勉強她,怎麼現在?
墨耀雄解釋道,「我也是剛問了才知道,夜白昨晚在海城給老太太打了電話,說今天是自己生日,邀請她過來才答應的。」
「……這樣啊。」
「其實夜白就是想讓老太太來陪陪你,順便也可以幫你帶帶諾諾,他私底下為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你這個做妻子的,別總是對他冷冰冰的,知道嗎?」
墨唯一咬咬唇瓣,「知道啦。」
突然聽筒提示有電話打進來,她忙說道,「爸,先掛了,可能小白給我打電話了。」
「好好,讓老劉慢點開車,注意安全。」
「嗯,爸爸再見。」
墨唯一迅速掛斷電話,一看屏幕顯示是容安打過來的,她立刻接通,「容安。」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請問您認識容安先生嗎?」
墨唯一驚訝,「請問你是?」
「這個手機的主人剛在機場高速上發生了嚴重車禍,現在第一人民醫院這裡搶救,我剛才看到手機上有你的來電所以就打給你了,麻煩你儘快來一趟吧……」
墨唯一的腦子有著瞬間的遲鈍,「你說什麼?」
「容安先生行駛的黑色奧迪在機場高速遭遇嚴重車禍……」
「車上的人呢?」墨唯一打斷他,聲音顫抖的幾乎無法控制,「我問你,除了容安,車上的人怎麼樣了……」
「都在搶救之中,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你趕緊過來一趟吧。」
「好。」墨唯一掛斷電話,拼了命一般的喊道,「去醫院!快點去醫院!」
**
劉叔一路加快車速,終於來到醫院,也是半個小時後了。
下車的時候,因為太緊張可,居然被長及腳踝的大衣下擺絆住,墨唯一整個人猛地往前倒去。
「沒事吧公主?」劉叔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胳膊。
墨唯一臉色慘白,借著他的力度穩住自己的身子,「我沒事……」
小臉發白,眼睛惶然,怎麼看都不是沒事的樣子。
劉叔安慰她,「公主你先別緊張,蕭少爺和容安少爺肯定會沒事的,放心吧,我剛才也給先生打電話了,他們應該馬上就會過來的……」
墨唯一點頭,「對,一定是假的。」
劉叔不放心的扶著她,「公主……」
「小白最會騙我了,他知道我心軟,所以每次都故意用苦肉計,這次應該也是……而且容安車技那麼好,怎麼會出車禍呢,對吧?」
「……」劉叔說不出話。
不過……
「公主,我們先進去吧,放心,劉叔會陪著你的。」
「好。」墨唯一點點頭,終於邁著虛浮的腳步往裡走去。
**
急救室里人滿為患。
墨唯一好不容易擠到手術室的外面,幾個穿制服的交警正站在那裡,旁邊站了好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
她想衝過去,很快就被交警攔下了,「你是誰的家屬?」
墨唯一剛要說話……
「誰是容安的額家屬?」
劉叔忙舉手。
手術室的房門被推開了,幾個醫生護士簇擁著手術床出來,容安躺在上面,閉著眼睛,身上的衣服還有著明顯的血漬。
墨唯一一看到他,原本就慘白的臉瞬間更是不見一絲血色。
「容先生傷勢不算重,左手肘有輕微擦傷,右手臂的小臂骨折,胸骨斷裂一根,有輕微的腦震盪,其他的全都是外傷。現在手術已經做完了,人已經脫離了危險,等醒來就醒了。」
聽到這些話,墨唯一忙點頭,「還有一個呢,還有一個人怎麼樣了?」
醫生眉頭緊皺,「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在送來的途中,患者因為失血過多,剛才已經死亡……」
「咚」的一聲,墨唯一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已經倒了下去。
「公主!」劉叔急的大喊。
見有人暈倒,醫生護士也忙沖了過來。
現場一時亂作一團。
……
不知道過去多久,墨唯一猛地睜開眼睛。
「公主,你醒了!」
「公主,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公主……」
墨唯一睜大眼睛,幾乎是無法控制的,還沒說話,眼淚已經「唰唰」的掉了下來。
「公主?」劉叔的聲音再度響起。
墨唯一沒有說話,只是轉臉看向旁邊,然後又扭過頭,看向另一邊。
當發現病房裡面,只有劉叔一個人……
她抬起雙手,捂住眼睛,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聲。
「公主,你先別哭啊!」劉叔趕緊勸,「其實蕭少爺……」
後面的話,突然停止了。
墨唯一哭得有些崩潰,根本沒聽到兩人的聲音,也沒聽到開門聲,然後是一陣腳步聲……
直到她的手腕被男人的手掌握住,然後想要拉開。
墨唯一整個人都有些反應遲鈍……
而那兩隻手稍稍使勁,就將她的手腕拉開了。
緊跟著。
「唯一。」
熟悉的低沉嗓音,讓墨唯一瞬間停止了哭泣。
她努力的睜著眼睛,透過迷濛的視線,等終於看清楚眼前那張俊美立體的男人的臉。
「小白?」
聲音細細軟軟,還帶著明顯的哭腔。
白淨的臉蛋幾乎被淚水覆蓋了,秀致的黛眉緊緊的皺在一起,睫毛濕濡,眼睛更是紅通通的……
蕭夜白看著這張可憐兮兮的漂亮臉蛋,內心嘆了口氣,「放心,我沒……」
眼前一陣陰影襲來。
下一秒,墨唯一已經直接從床上坐起身,伸出雙手死死的摟住他的脖子,「你沒死……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嗚嗚嗚嗚……」
後方的劉叔笑了笑,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
……
病房裡面,蕭夜白摟住懷裡柔軟的身子,「乖,不哭了,我沒事……」
「你真的嚇死我了……」墨唯一緊緊的摟著他,聞著那再熟悉不過的清冽氣息,還有手心溫熱的觸感,不由自主的,她使勁的抓著他後背的西服布料,「我剛才真的以為你死了……」
「傻瓜。」蕭夜白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烏龍,他低聲說道,「我沒事,容安的車是在去機場的路上出的車禍,我的飛機晚點了半個小時,等開機後,接到電話就立刻過來了……」
「那你為什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墨唯一立刻推開他,雙手用力的抹了抹眼淚,開始指責。
蕭夜白低眸看著她明顯充滿了委屈埋怨的眼睛,「我以為你不想理我。」
「我哪有!」墨唯一立刻反駁。
「這一個月不是你沒有理我?而且那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也沒接。」
墨唯一:「……」
她弱弱的解釋,「那天我在跟客戶一起開會啊,後來看到你發來了微信消息,我不是給你回復了嗎?」
「是嗎?」蕭夜白聲音有些啞,「我還以為唯一已經不愛我了,所以不想接我的電話,在家裡也不怎麼理我……」
「你是不是傻啊!」墨唯一好氣又好笑,「我就是生氣,想讓你受點教訓!誰讓你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再說我什麼時候不喜歡你了?我最近那個官司太棘手了,每天忙的不行……」
「知道了。」蕭夜白打斷她,伸出雙手再次將她抱在懷裡,「只要唯一還愛我就行。」
墨唯一服帖的趴在他懷裡,吸了吸鼻子,「我剛才真的被你嚇到了……」
一想到剛才那些醫生和交警說的話,她還有些心有餘悸,「我以為諾諾還那么小,就突然沒了爸爸……」
蕭夜白有些忍俊不禁,「我不會有事,我會跟你一起看著諾諾長大。」
墨唯一點點頭。
她天生皮膚白嫩,剛才哭了一通,現在整個眼睛,包括眼角周圍,還有鼻頭都紅紅的,顯得嬌弱可憐。
忍不住的,蕭夜白低下頭,薄唇在她的眼皮子上親了親,「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做什麼什麼事情都事先跟你商量好不好?」
這一個月的冷戰真是讓他倍受煎熬,因為顧忌著她可能對他沒有以前那樣的感情,所以他也不敢強來,結果因此卻更加壓抑鬱悶……
「是我的錯。」蕭夜白繼續認錯,誰知。
「我也有錯。」
「嗯?」蕭夜白挑眉,「你哪裡錯了?」
墨唯一抿了抿唇瓣,「我不應該跟你慪氣的……」
幸虧小白今天沒事,不然她真的要後悔死了……
她很快又說道,「剛才過來的路上,劉叔給我講了很多事情。」
「他說什麼了?」蕭夜白眯著黑眸問道。
「他說……」墨唯一欲言又止,乾脆說道,「我愛你。」
聽到這句久違的告白,蕭夜白深邃溫和的眼睛動了動,「我也愛你。」
說完,他立刻彎腰想要親她……
「對了。」墨唯一突然擋住他的胸口,「那剛才那個死去的人是誰?」
蕭夜白只能解釋道,「我剛才已經問過交警,死的那人是權暮澤的手下,當時抓人的時候有漏網之魚,他就是其中之一。除了他,權暮澤還有個女手下叫阿桂,當時也不在別墅,這一個月一直找機會動手,今天以為我坐了容安的車,所以就想要製造一場車禍……」
「那現在人都抓到了嗎?」
蕭夜白繼續,「嗯,都抓到了。」
而聽完這些,墨唯一也終於鬆了口氣,「那就好。」
「唯一……」蕭夜白看著她略顯紅腫的唇瓣,眸色黯沉濃郁,誰知……
「幾點鐘了?」墨唯一再次打斷了他。
蕭夜白只好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
「我暈了多久?」墨唯一完全不記得了。
「沒多久,10分鐘就醒了。」
墨唯一點頭,「那諾諾呢?對了,剛才劉叔不是在這邊的嗎?他人呢?對了還有容安!容安他醒了沒有?」
蕭夜白:「……」
**
墨唯一很快下床,和蕭夜白一起來到外面的走廊。
這裡是醫院的急診科,此時還有些人滿為患……
蕭夜白握著她的手來到前台。
護士在電腦上查了查資料,說道,「容安先生的病房號是1906,不過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請問你們是……」
「蕭董?」
旁邊突然有誰誰喊了一聲。
墨唯一轉過臉,就看到從電梯裡出來一個拿著話筒的記者。
「真的是蕭董!」
記者已經滿臉驚喜的沖了過來,「您好,我是南城電視台《人物奇蹟》欄目的記者,上次安排採訪但是突然被取消的那位,請問蕭董今天是來探病的嗎?」
蕭夜白看著記者,「有事嗎?」
男人身上自帶某種生人勿近的氣場,那記者也慌了一下,然後忙將話筒沖向墨唯一,「這位小姐,請問您是蕭董的……」
「她是我的妻子。」蕭夜白這話說的很快,完事後,直接帶著墨唯一就進入了電梯。
……
墨唯一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車上的。
直到身前的安全帶被繫上,男人的唇角緊跟著親吻在她的唇瓣上……
墨唯一回過神,忙推開他,「你怎麼帶我來這裡了?不是說要看容安的嗎?」
聽到這話,蕭夜白挑了下俊挺的長眉,「護士說了,他沒什麼大礙,而且還沒有醒過來。」
「但是我們這樣走了也不行啊。」墨唯一說完,立刻找出手機,「我給石伯打個電話,讓他安排幾個人來醫院照顧他。」
剛要打電話,手被拉住了。
「怎麼了?」墨唯一看著男人。
蕭夜白說,「你不是說,希望容安早點找個女朋友。」
墨唯一愣,「可現在他都受傷了,找什么女朋友?」
「夏初雲是不是喜歡他?」
墨唯一:「……」
幾秒鐘後,她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趁這個機會,讓云云去照顧他?給他們製造相處機會?」
蕭夜白微微勾了下嘴角,「聰明。」
「可是……」墨唯一有點猶豫,「容安好像不喜歡云云,其實在魁北克的時候,我也撮合過他們好幾次了,但是容安一直沒什麼表現,上次更是直接說不喜歡云云,還被云云聽到了,從那以後,云云跟容安連話都不說了,我估計現在她就算知道容安受傷也不會去看他的。」
「去不去,你怎麼知道?」蕭夜白這般說道。
「那萬一容安回頭又怪我怎麼辦啊?」墨唯一又有了新的顧慮。
畢竟上次因為她的無心之舉,容安已經很生氣了,居然還掛她的電話。
這次如果她再這樣的話,不會連朋友都沒得做吧……
正猶豫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墨唯一看了一眼,立刻接通電話,「云云。」
「唯一,我剛才看到抖音了。」
「什麼抖音?」
「就是你和蕭董在醫院被一個記者拍到的抖音啊!」
墨唯一:「……」
不是吧,這麼快的?
而且夏初雲怎麼看到的?
夏初雲已經很快給了答案,「你還不知道吧,今天你第一場官司就贏了何大狀,網上你已經火了,都說你是南城第一美女律師呢,所以剛才我就隨便看了一下,結果抖音上都把你人肉出來了,剛才你和蕭董事長的親密視頻也很快被發出來了,不信的話你自己看!點擊量都好高了!」
墨唯一有點無語,「我剛才都暈倒了,哪有親密……」
「不是吧?你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暈倒了?」夏初雲忙問。
墨唯一支支吾吾,「嗯,我就是有點不舒服。」
果然。
「今天陸律師不在,我去醫院看你吧,快,把病房號告訴我。」
「1906……」
根本不等墨唯一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墨唯一:「……」
好吧,她現在已經給了機會,接下來,就看他們兩人的緣分了……
放下手機,才發現車子已經緩緩開出了醫院。
墨唯一又想到一個事,「對了,剛才劉叔說爸他們要過來……」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知道我沒事,他們就沒有過來。」
「這樣啊。」墨唯一看了看時間,「那現在還去酒店吃飯嗎?」
「不去了。」
「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爸訂了一個大包廂,還給你準備了很多的生日禮物……」
「包括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墨唯一囧,「呃,我……」
「你沒有給我準備生日禮物?」
墨唯一確實是壓根就沒準備,但是眼下……
「準備了。」她睜眼說瞎話。
「在哪?」
墨唯一咳咳兩聲,「在……」
剛好前方路口是紅燈,蕭夜白將車停下,狹長的黑眸緩緩看了過來,「嗯?」
墨唯一立刻笑眯眯的說道,「禮物不就在你的面前嗎?」
蕭夜白瞬間撩起薄唇,「所以現在我可以拆禮物嗎?」
「……」
在車上呢,怎麼拆?
蕭夜白原本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卻往下,最後放在了她的腿上。
今天因為要上庭,墨唯一在大衣裡面,穿了一身的褲裝,整個人幹練利落。
可當那隻大手慢條斯理的滑動著……
明明隔著一層布料,並沒有直接的碰觸到她的皮膚,還是讓她整個人慢慢有些心跳加速……
再加上那雙眼睛熾烈直接的望著她……
慢慢的,蕭夜白還將臉湊了過來。
墨唯一實在臉紅的要命,忍不住的,就閉上了眼睛。
可是……
想像中的親吻並沒有下來。
正有些驚訝,突然手裡被塞了什麼東西。
她睜開眼睛。
當看到手上一個長方形的精緻禮盒。
「這是什麼?」
蕭夜白聲音低低的說道,「我給你帶的生日禮物。」
墨唯一:「……」
她說道,「可我生日不是五月份嗎?」
「嗯。」綠燈亮了,蕭夜白目視前方,將車輛緩緩發動,同時低低的說道,「本來打算在海城給你這個驚喜的。」
墨唯一:「……」
但是她直接以工作為由拒絕了陪他一起出差的邀請。
她低下頭,將那個盒子打開。
深藍色的絨布上靜靜的躺著一條翡翠項鍊。
綠意璀璨,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永恆的心!」
是徐嫻的遺物。
也就是當年墨耀雄送給她的結婚禮物。
墨唯一驚訝的問道,「這條項鍊……你從哪找回來的?」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什麼首飾都沒有帶,就帶上了這一條項鍊。
但是在從M國去J國的路上,因為局勢動盪,有幾天說實話太不安全,路途上匆忙躲避,那條項鍊也在無意中丟失了。
因為是她從墨家除了錢財,帶走的唯一實物,說實話,墨唯一覺得特別的遺憾,但同時又覺得,可能這就是冥冥中註定好的吧。
這是徐嫻的東西……
就算是她去世後,墨耀雄轉而將項鍊傳給了她,但她並不是墨家的親生女兒,所以這條項鍊終究也不屬於她。
「在黑市買到的,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蕭夜白說著,看了眼前方的路標提示,打了左轉燈。
然後他繼續說道,「以後這條項鍊就是我們墨家的傳家寶,等將來諾諾有了妻子,你就把它傳給兒媳婦。」
聽到這話,墨唯一立刻彎起紅唇。
她合上禮盒,轉過臉看著男人英俊流暢的側臉線條。
忍不住的,突然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親了親,「謝謝你,小白。」
蕭夜白直接反握住她的小手,十指相扣的按在腿上,「開心嗎?」
「嗯。」
「等會,我會讓你更開心。」
墨唯一小臉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就像是一隻撒嬌的小貓咪,「你還有驚喜要給我嗎?」
「有。」
墨唯一彎起唇瓣,心裡就像是放飛了無數個氣球,開心甜蜜無比。
……
結果20分鐘後,看著眼前熟悉的街景,「小白,你來這裡做什麼?」
居然來到麗水灣別墅了。
「拆禮物。」
墨唯一:「……」
等車子通過黑色鐵門緩緩進入庭園,最後在車庫停下。
蕭夜白伸手一按。
墨唯一身後的椅背瞬間往下。
她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拆禮物是要來真的……
「小白!」墨唯一嘗試的開口,「爸爸他們是不是還在包廂等我們?」
「等會我說一聲就行。」蕭夜白說著已經俯首靠了過來。
墨唯一臉上忍不住開始發燙,「可是……現在是白天……」
「放心,整個院子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但是……唔。」
蕭夜白直接吻住了她嘴唇。
他的吻很深入,墨唯一很快就開始呼吸急促,心跳也紊亂起來。
意亂情迷之際,她迷濛著漂亮的貓眼,聲音軟到入骨,「你把帘子拉上呀……」
外面陽光熾熱。
雖然說院子裡沒有別人,可是光天化日的,就這樣在車裡做這種事情,她還是覺得有些害羞……
蕭夜白低笑著伸手去按開關。
車窗的遮板緩緩升起,車廂內的光線頓時變得昏暗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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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逢甘露」。
尤其是蕭夜白這樣的男人,體力充沛,兩人有一個多月沒有親熱,此時兩人又沒了最後的那一點心理隔閡……
總之,到最後的時候,墨唯一只覺得全身酸疼,伸手使勁的推他,掐他,罵他……
到最後連眼淚都掉下來了,嗚嗚嗚的不停求著饒,蕭夜白才大發慈悲的停止。
中途,手機還響了幾次。
等蕭夜白終於接電話,墨唯一覺得緊張,結果某人一邊繼續,一邊用極其冷靜的聲音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唯一跟我在一起,她說要給我送生日禮物。」
「……」
墨唯一猛地用手指掐了一下他腰間的肌肉。
臭流氓!
而電話那頭,墨耀雄儼然以為她真的在給蕭夜白準備生日禮物,想著夫妻倆小別勝新婚,又剛剛經歷了一場虛驚,也沒有多說什麼,囑咐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蕭夜白放下手機,直接再度傾身上來。
咬住她的紅唇,技巧高超嫻熟……
墨唯一跟本無法拒絕,雙手無意識的圈著他的脖子,再閉上眼睛,一起再次沉浸在這綿長的感官親昵之中。
……
……
……
再度醒來,眼前一片漆黑。
可能因為已近黃昏,窗簾密密的拉著,整個臥室里沒有一絲的光亮。
墨唯一只覺得心口一慌,下意識的喊道,「小白……」
「醒了?」男人低沉性感的聲音就貼在她的身邊響起,緊接著,檯燈被擰亮。
房間裡霎時明亮溫暖。
因為突然的刺眼光亮,墨唯一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下巴被男人的手指捏住,緊接著,清冽好聞的男性氣息侵襲而下,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住了,也讓她原本還有些許茫然的心臟,突然就被填充的滿滿的。
有一種……很踏實的滿足感。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蕭夜白才離開。
墨唯一緩緩睜開眼睛,撞入了一雙再熟悉不過的深邃黑眸。
男人沒有說話,在安靜的房間裡,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
腦海中,卻仿佛慢慢出現了另一幅場景。
他仿佛突然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一天,盛夏光年,一身白色襯衫的清瘦少年慢慢走進復古華麗的古歐城堡別墅。
當那雙冰冷的黑眸從客廳那幾人的臉上緩緩掃過。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穿著一身紅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瞬間睜圓了她漂亮的貓眼……
那一年,蕭夜白15歲,墨唯一10歲。
一眼萬年,卻至此戀戀不滅。
【墨白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