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就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頭髮高高的梳著髮髻,穿著一條吊帶的裸色長裙,妝容精緻,表情非常的憤怒。
正是周雨濃。
不過她的雙手和雙腳都已經被電話線綁住了,嘴裡還塞著一大團的紙巾,略顯狼狽。
怪不得剛才踹半天門都沒有動靜。
墨唯一走到跟前,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掃過茶几上的紅酒杯,還有旁邊地板上,碎掉的玻璃茶杯,殘餘的茶葉渣……
整個休息室里是淡淡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並沒有做過那種事情後的某種氣息,也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可疑痕跡。
墨唯一緊握的手指慢慢鬆開了。
「公主。」仲愷忙跑過來,「我剛才沒來得及跟你說,其實蕭總他已經沒事了……」
墨唯一看著他,漂亮的臉蛋微微泛冷,「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沒有啊公主,蕭總真的被周小姐下藥了,他剛才拼命反抗才守住了自己的貞操,周小姐被綁住後,我想給你打電話沒來得及……」
「他人在哪裡?」墨唯一打斷。
仲愷忙伸手指向裡面的衛浴室。
墨唯一看了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公主。」仲愷迅速跑到跟前,冒著被保鏢暴揍的危險攔住她,「你不進去看看蕭總嗎?」
「你不是說他已經沒事了?」墨唯一高高的挑眉,「既然如此,我有什麼好看的?」
「我說的是他和周小姐沒事,但是蕭總被下了那種藥,你知道的,對一個男人來說,被一個女人給暗算了……」太丟人!
仲愷有點難以啟齒,「總之,你進去看看吧,我剛才就是被他給轟出來的……」
墨唯一抿著紅唇。
似乎在猶豫。
幾秒鐘後,她轉過身。
就這麼一路來到衛浴室前,抬手敲了敲門,「蕭夜白。」
沒有反應。
她握住門把,發現又被反鎖了。
剛要再喊人來踹門……
「公主公主!」仲愷忙沖了過去,抓起茶几上的鑰匙遞了過來,「應該是這一把鑰匙。」
墨唯一:「……」
在某人心虛的神情下,她接過鑰匙,插進鎖孔一轉。
門被打開了。
剛要進去,她突然又停下,目光看向沙發上被綁住的女人。
「容安。」
容安看著她。
「你讓他們把門守住,再把周小姐看好,任何人都不准進來。」
說完這些,墨唯一才走了進去。
……
一股濕潤的,包夾著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墨唯一看到浴缸里坐著一個男人。
他低垂著頭,身上還穿著早上出門時那一套完整的襯衫和西褲,只不過此刻,衣服已經全部濕透,還有水滴不停的從濕透的黑髮上往下流。
聽到聲音,蕭夜白慢慢抬臉看了過來。
燈光下,他深邃立體的五官輪廓冷白到近乎晃眼,沒有戴眼鏡,所以墨唯一很直白的看到那雙眼裡明顯的猩紅,還有迸射出的濃郁熾熱的情緒……
墨唯一脫口而出,「你還好吧?」
蕭夜白幽深的眼底沉沉的看著她,因為這句話,下顎骨咬的繃緊,水面下的雙拳也握的更緊。
像是在忍耐著極致的痛苦和掙扎。
好半天,他才用沙啞又黯沉的聲音說道,「出去!」
墨唯一沒有出去,反而還抬腳走到了跟前。
然後她彎腰,伸手碰了一下浴缸里的水。
果然很涼。
像他這樣將自己整個人都沉浸在冷水裡,的確是冷靜的最佳辦法。
「你這樣,就不怕感冒嗎?」墨唯一語氣輕鬆,「幹嘛這麼辛苦自己?周小姐長得那麼漂亮,家世也好,寧願下藥也要得到你,只要你不說,反正又不會有人知道……」
「我讓你出去!」蕭夜白猛地打斷她。
墨唯一猛地將小臉一沉,「你以為我想來看你?還不是你那個助理,明明都已經解決完了,還打電話把我喊過來,你們兩個故意耍我是不是?」
蕭夜白幽深而猩紅的眼睛迅速動了一下,像是閃爍著的紅色火焰。
他不再說話,只是用那一雙熾熱的眼睛她。
墨唯一和他對視了幾秒鐘後,終於沒忍住將臉轉了過去。
他眼底的侵略性實在是太強了。
被他這樣看著,總覺得房間裡的氣氛有點奇怪,尤其是他被下藥的情況下……
雖說現在被冷水暫時壓制下來,但墨唯一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她知道這種藥足以擊潰任何一個意志強大的男人的理智,最後只會剩下身體的本能,化身為最原始的雄性動物……
她迅速說道,「既然我來了,今天這件事情我會替你擺平。你也不用謝我,我只是為了維護我,以及我們墨家的顏面。但是在我跟你離婚的事情沒有對外宣布之前,我請你在外面檢點一點,不要讓什麼垃圾貨色都往身邊湊!」
說完這些,她轉身就走。
但是剛邁開一步,身後突然傳來了「嘩啦」的水聲。
緊接著,她的手腕被男人的大手拉住。
墨唯一睜大眼睛。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抱進了一個冰涼冷硬的懷抱。
身上的裙子被染濕了,她的人也被翻轉了過來,唇瓣上被熟悉的觸感覆蓋住了。
就像是久旱之人遇到了綠洲里的清泉,蕭夜白抱著她,動作又凶又狠。
墨唯一在經歷最初的驚訝後反應過來,忙伸手想要把他推開。
可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而且在藥物的控制下,這種力氣又帶了一絲髮泄和兇狠的意味,她根本就扯不開。
那股熾熱順著她的唇往下,如星火燎原,瞬間一發不可收拾。
墨唯一又驚又慌。
她現在懷孕了……
不對。
就算沒有懷孕,他們已經離婚了,她也不可能再讓他碰自己,尤其還是在這種被下藥的狀態下,他根本就意識不清……
「蕭夜白!你放開……放開我啊!」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聲音,蕭夜白的動作突然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他放開雙手,轉身走到淋浴的下面。
冰涼的冷水瞬間從花灑往下傾瀉,也讓他所有的叫囂瞬間戛然而止。
粗糲又沙啞的聲音很壓抑的響起,「你走吧!」
墨唯一怔怔的看著他。
嘴唇腫脹,眼神茫然。
整個人都有點懵。
她還以為,他被藥物折磨成這樣,剛才差點要直接把她給生吞活剝了呢……
事實上,蕭夜白剛才的行為也的確有那個趨勢。
因為她到現在都覺得自己的嘴唇又麻又疼,就連身上還泛著他帶過來的冷意……
可現在他卻站在那裡沖冷水澡,還背對著她,後背肌肉線條清晰緊繃,一副很不耐煩的語氣攆她走……
墨唯一脫口而出,「需要我幫你找幾個女人過來嗎?」
「你敢!」緊繃沙啞的聲音帶著極致的憤怒。
墨唯一:「……」
可是這種事情不是必須要女人才能解決嗎?
「醫生馬上會過來。」蕭夜白說完,轉過身看著她,「你再不走,我不敢保證你的安全。」
墨唯一:「……哦。」
原來醫生也可以解決啊!
她看著蕭夜白危險的模樣……
一雙猩紅的眼睛像是發狠一般的看著她,水流在他立體俊美的五官不斷往下流淌,因為極致的克制,他眉骨緊鎖,腮顎緊繃,就像是蟄伏的野獸,仿佛稍稍不慎,就會像剛才那樣直接朝她撲過來。
墨唯一確實也不敢再多待,她收回視線,迅速轉身。
……
休息室的客廳,周雨濃還維持原狀被綁在沙發上。
墨唯一表情淡然的走到她對面的沙發坐下,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周雨濃也毫不示弱的迎視著她的目光,雖然現在被綁著手腳,雖然現在敵眾我寡,她還處於劣勢一方。
「周小姐。」墨唯一開口,「一直以來,我以為你只是私生活比較亂,但做人最基本的禮義廉恥應該還是能知道的,現在我發現,我錯了。」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看來從小到大你媽都沒教過你,別人的東西最好不要搶,尤其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搶。男人不喜歡你,你就勾引他,勾引不了,就給他下藥,呵呵,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下賤的女人。」
周雨濃憤恨的看著她,儘管不能說話,卻分明透露出不服。
於是墨唯一說道,「容安,你把她嘴裡的東西拿掉。」
容安走上前。
幾乎是剛得到自由,周雨濃就立刻說道,「你算什麼東西,你也有資格來說我……」
「啪!」
墨唯一直接起身,一個響亮的巴掌打了下去。
周雨濃臉被打的歪向一側,她迅速轉過臉,咬牙切齒的罵,「賤人你居然敢打我……」
「啪」!
又是一個巴掌。
周雨濃:「……」
連續兩個巴掌打的她都懵了。
臉腫了,疼得不行,眼底有水意瘋狂的上涌。
被擋在門外的那幾個保鏢臉都已經變了,卻沒有人敢進來阻止。
「還罵嗎?」墨唯一居高臨下,哂笑的看著她。
「墨唯一。」周雨濃慢慢的將臉轉了回來,「你今天居然敢這樣對我,信不信我可以馬上讓你們墨家變得一無所有!」
「手有些疼。」墨唯一嘆了口氣,「容安,你來替我打。」
容安走了過來,毫不留情,抬手就是一個巴掌。
……
打巴掌這種事,男人和女人的力道完全不一樣。
墨唯一再用力,畢竟也只是一個女流之輩,但容安就不一樣了,他是身強體壯的練家子,這一巴掌下去,周雨濃只覺得左耳朵嗡嗡作響,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哪裡還敢再說話。
「終於老實了?」墨唯一說著,揉揉自己發紅的手心,「周小姐這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才打了兩個巴掌,我這手都疼的不行了。」
周雨濃又氣又疼,幾乎要把嘴唇咬破。
墨唯一重新回到座位坐下,優雅的翹起二郎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父親只是周氏投資部的負責人,現在周家的家主是周靜芷,而且她是周老爺子大房那邊的長女。」
「所以說到底,你父親只不過是二房生的,而你就更次了,在二房這一眾小輩里,你年紀最小,這麼多年卻名聲最差,如果擱古代,充其量你也就只能算是一個庶出的下等人!」
「我就不明白了,這樣的你,你到底哪兒的膽量說出這種話,就憑你,還想讓我們墨家一無所有,我該說你太天真呢,還是你父親平日裡就是這麼教你的?」
「如果被周家長輩知道,你一個還沒有正式進公司的庶女都敢如此口出狂言,還拿著周家的名號威脅合作公司,你覺得他們會怎麼看你?」
周雨濃的表情因為這一番話慢慢發生了變化。
但是她很快說道,「我有無數個辦法讓你們墨家一無所有,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
在上流社會,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墨唯一不過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草包美人!
跟她那個父親一樣,根本就不懂商業運作,也沒有什麼頭腦。
如果不是運氣好收養了蕭夜白這個商業奇才,墨家怎麼可能發展成如今和「四大世家」平起平坐的規模?
「是嗎?」墨唯一高高的挑眉,然後,她看向一旁的仲愷,「仲愷,簽約儀式已經結束了對吧?」
「結束了,合同也已經簽了。」仲愷立刻回答。
「那就好。」墨唯一施施然的勾起紅唇,「容安,把她的衣服扒了。」
「你要做什麼?」周雨濃猛地睜大眼睛。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饑渴到給有婦之夫下藥嗎?怎麼,現在知道不害臊了?」墨唯一笑笑的看著她,「本來麼,你在私底下怎麼玩都不關我的事,畢竟這個世界上三觀不同的人太多了,我也不可能要求每一個女孩子都跟我一樣可愛對吧?」
仲愷:「……」
「但是你今天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老公頭上,我們墨家也是南城響噹噹的豪門,你這樣算計我老公,不是在打我的臉嗎?既然你這麼不要臉,今天我就讓你好好的露個臉!」
說著,墨唯一拿出自己的手機,語氣慵懶又隨意,「所謂的周家名媛居然在酒店和男人嗑藥鬼混,視頻還被發到了網上?」
每說一句,周雨濃的心就往下一沉。
突然發現自己對墨唯一的認知有些片面,她好像沒有傳說中那樣的什麼都不懂……
「剛好可以試試我今天剛買的新手機,聽說這一款智慧型手機是娛樂記者的偷拍最愛,像素有5000多萬,還防抖能自動變焦……」墨唯一已經打開攝像頭,細白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兩下,便吩咐,「容安,動手吧。」
容安的臉上卻有著遲疑。
畢竟一直以來,他雖然身為墨唯一的貼身保鏢,但做的都是保護公主的事情,脫女人衣服這種事……還真是第一次。
「我是周家人,你要敢這樣對我,就算合約簽了我也能讓你合同作廢!」周雨濃還在掙扎。
她就不信,墨唯一真的能膽大到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就試試唄,看是你報復我的手段快,還是我現在就拍下你的視頻,發到網上比較快?」
在周雨濃震驚的表情下,墨唯一勸,「容安,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她的身體我估計南城一大半的男人都已經見過了,多一個你,也無傷大雅。」
容安:「……」
只能照做。
只是還沒碰到周雨濃就被嚇得發出了尖叫,掙扎間,身體還跌在了地板上。
剛好跌在了被摔碎的那一堆玻璃渣里,細嫩的皮膚被割破流出了血,疼得她發出刺耳的慘叫聲。
容安面無表情,直接伸出雙手。
「撕拉」一聲,她身上的禮服瞬間被扯開了一大片。
墨唯一舉起手機。
開始拍攝!
視頻里,女人不停的拼命躲著,但不管她怎麼躲,容安面無表情,三兩下就將她身上的那件禮服全部撕成了碎片。
周雨濃整張臉紅白交替,她必須用被捆住的雙手緊緊的擋在前面,壓住布料,才能讓禮服不掉下去,自己不至於露……
周圍的助理,包括那幾個保鏢都在看著。
眾目睽睽之下,就算觀念再開放,周雨濃何曾受過如此的羞辱?
她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赤身裸體!
當容安的手再度伸過來,她終於忍不住了,「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墨唯一呵呵一笑,「承認錯誤,然後道歉。」
周雨濃:「……」
要她就這樣在鏡頭下承認錯誤還道歉?
「怎麼?還不樂意?」墨唯一眼尾一瞥,「容安,把她裡面的那兩件也扒了。」
容安:「…………」
喉結很是艱難的上下滾動了下,然後他認命的上前,伸出手拉著她的……
「對不起我錯了!」周雨濃終於繃不住了!
這個墨唯一!
哪裡是什麼都不懂的草包公主?
這分明是一個女魔頭!
邪惡的女魔頭!
……
此刻女魔頭正笑容甜美的看著她,「那你告訴我,你到底錯在哪兒了?」
周雨濃又羞又惱,但是她身上的禮服已經被徹底撕碎了,只剩下最後的兩件蔽體。
如果不是她用手緊緊的捂著關鍵部位,幾乎就是光著的……
「看來周小姐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真的是。」墨唯一嘖嘖兩聲,懶懶的拖著尾音吩咐,「既然如此,容安,你繼續吧。」
容安伸出手,一把拉住……
一陣涼意猛地襲來。
周雨濃尖叫著發出聲音,「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哪裡還要管什麼尊嚴,此刻只剩下滿滿的求生欲。
「我不該對蕭總圖謀不軌,我不該給他下藥,我也不該威脅墨小姐……都是我的錯,我的錯行了吧!」
「說的不錯。」墨唯一手裡拍攝工作不停,「那你接下來會怎麼做?繼續說。」
「……」周雨濃死死地咬著嘴唇,好不甘心啊。
「容安……」
「我說我說!」周雨濃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今天的事情我會保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後面……我也會遠離蕭總。」
「還有呢?」
周雨濃思考著說道,「墨氏和周氏的合作案,我也不會搗亂。」
終於聽到了這句話,墨唯一滿意的點頭,「只要你說到做到,今天的視頻,我就不會發出去。」
說完,她吩咐道,「容安,把她扔出去吧。」
周雨濃簡直不敢置信,「墨小姐,你不是答應過我……」
「對啊,我答應的是,不把視頻發到網上。」墨唯一笑笑的看著她,「現在事情已經搞定,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不行嗎?」
周雨濃:「……」
「容安你快點,趕緊把人扔出去!」
墨唯一一聲令下,容安上前。
一隻手拉起她的胳膊,就這麼蠻橫粗魯的扯著她往門外走。
周雨濃的手和腳還被電話線綁著,根本無法行走,兩隻手還得死命的擋住身前,容安又手勁極大,毫不憐香惜玉。
所以她就像是古裝劇里被押解的囚犯,就這麼破敗不堪的在地板上被一路拖著來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