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嘆氣,「都是我不好,下午我兒子突然在學校發燒送去了醫院,不然我就留在所里陪陸律師加班了。明天的這個案子很重要的,下班前突然又發生了一點狀況,需要找資料補充,陸律師一定是生我的氣了,所以才不接我電話。」
墨唯一安慰他,「不會啊,師父明天要用的資料我幫他看過了,沒什麼問題,他不接你電話,可能是回去太累了已經睡覺了吧,或者是手機靜音了沒聽到。」
畢竟陸諶禹體弱腎虛嘛。
「恩,那就好。」老汪也像是放心了。
掛斷電話,墨唯一把手機塞回手提包,轉身就走。
沒幾步,手腕就被拉住了。
墨唯一抬眼看著男人,悶悶不樂。
蕭夜白說,「回家。」
墨唯一卻不打算放過他,「你自己回吧,反正買杯子都要自己付錢。」
蕭夜白:「……」
過道上人來人往,墨唯一撅著小嘴,氣鼓鼓的。
男人挑了下眉,抬起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生氣了?」
「哼。」墨唯一轉過臉不看他。
但是臉蛋很快又被他扳了過來,蕭夜白低下頭,仔細的看著她精緻嬌艷卻明顯生氣的五官,「為了兩百塊錢要跟我生氣?」
兩百塊錢?
那是錢的關係嗎?
墨唯一不說話。
但是心裡很不舒服。
蕭夜白捏捏她的下巴,就將手收了回去,轉過身,就這麼攬著她往外走。
……
進電梯,再到樓下,上車。
一路上墨唯一都不說話。
直到蕭夜白也上了車,他突然伸過手來。
墨唯一問,「你要幹嘛?」
一邊問,還一邊用那雙漂亮的貓眼瞪他。
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燈光下,像是藏著兩汪春水。
蕭夜白看著看著,直接低下頭。
……
……
……
「現在還跟我生氣嗎?」
墨唯一氣惱,「你……你犯規!」
居然對她使用美男計!
「我怎麼犯規了?」男人低沉的嗓音似乎帶著笑。
沒有開燈,反正墨唯一也看不到。
但是她氣不過啊。
忍不住抬起頭,張開嘴,就這麼咬在了他的手上。
脖頸上很快被一隻手捏住,蕭夜白說,「鬆開。」
墨唯一當然也沒捨得使勁咬他,稍作懲罰,就很快鬆開了嘴,開始指責:「你幹嘛不讓我買那一對杯子?」
蕭夜白語氣平淡,「不是已經買了嗎?」
「……」
墨唯一愣了下,「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不買了送給我?」
最後還是各自付了240元,AA制。
他們倆都結婚兩年多了,又不是情侶。
就算是情侶,買一對情侶杯,也不用分開AA付錢吧?
黑暗中,男人靜默片刻。
然後,他緩緩說道,「送杯子不是寓意不好嗎。」
「哪兒寓意不好了?」墨唯一再一次愣住。
呃。
難道是……杯具嗎?
小白居然相信這個?
蕭夜白沒有說話,只是拉過安全帶幫她繫上。
車燈打開了,墨唯一捏著自己的衣領,「你幫我找紐扣。」
居然暴力的把她衣領上的紐扣都扯飛了。
蕭夜白看了她一眼,答應了,「好。」
墨唯一坐在那,看著男人彎下腰,幫她找那兩顆小紐扣。
他上車後就只穿著襯衫西褲,現在因為動作,布料被拉緊,後背和胳膊上的肌肉線條緊緻又明顯,男人味十足。
很快的,他起身,「拿著。」
墨唯一伸出小手,一顆精緻的粉色小紐扣被放在手心。
她笑嘻嘻的誇獎道,「老公你好厲害啊!」
男人都喜歡被誇獎。
果然。
蕭夜白挑眉,薄薄的唇角撩的飛起。
那模樣,真是傲嬌的不行。
「還有一顆。」墨唯一提醒。
「恩。」
他彎下腰,開始找第二顆。
墨唯一順便拉開領口看了看,「小白,你把我的領子都撕壞了。」
蕭夜白很快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指間捏著第二顆紅色紐扣,「壞了嗎?」
「恩。」
剛才沒仔細看,現在發現從紐扣那被撕裂了一片。
看來這身衣服以後是沒法再穿了。
「這麼不結實?」
聽到這句,墨唯一立刻虎著小臉,「明明是你太粗魯!」
這種春夏裝的布料本來就很薄,他那麼用力的扯,還怪布料不結實?
「既然如此。」罪魁禍首輕描淡寫,「這紐扣就扔了吧。」
「不要。」墨唯一忙把他手上那一顆紐扣搶了回來,「你都撿給我了,我要好好收著。」
「收這個做什麼?」
除了珠寶首飾,墨唯一好像沒有其他的收集怪癖。
更何況這種小紐扣。
「反正我要收著。」墨唯一說著,小心翼翼的握著那兩顆紐扣,「回家吧。」
蕭夜白將身子坐了回去,「嗯。」
*
*
*
回到家後,墨唯一果然找了一個小瓶罐把兩顆小紐扣放了進去。
然後才開始拆那一對情侶杯。
「粉紅色的是我的,粉藍色的是你的,明天你記得帶去辦公室。」
聽到這話,男人的眉骨猝不及防的一跳,「為什麼要帶去辦公室?」
「因為我要在辦公室用啊。」
「又不是同一間辦公室。」
言下之意:有意義嗎?
「不行,我的在辦公室用,你的也要在辦公室用。」墨唯一三令五申,「不准不用,我會讓仲愷檢查的。」
蕭夜白:「……」
*
*
*
於是第二天早上,一人帶著一個卡通水杯去上班。
先是禹銳律師所。
墨唯一每天早晨9點鐘前準時到所里,基本上,除了10樓的前台小姐,還有其他的幾個實習生,來最早的就是她了。
今天照例。
一進十樓的門,卻看到前台小姐急匆匆的從走廊那邊過來。
「墨小姐,你看到陸律師了嗎?」
陸諶禹?
墨唯一問,「他來所里了嗎?」
「對啊,他人已經來了,包都放在我桌上呢,可是不知道他人去哪了。剛才他手機一直在響,老汪說9點半要開庭,讓我趕緊催他去法院,現在馬上都要9點鐘了,再晚就要來不及了。」
「他是不是去洗手間了?」
「不可能啊,男洗手間的門壞了,裡面應該是沒有人的,而且陸律師自己辦公室有獨立的洗手間,他從來不會去外面上洗手間的。」
墨唯一眨巴眨巴眼,「是嗎?」
她怎麼記得昨晚下班的時候,陸諶禹說了一句去洗手間?
不等她細想,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
一個男律師端著茶杯走了過來,「小星,男廁所的門還沒修好嗎?」
「胡律師,物業說了,今天他們上班後會派人過來修的。」
胡律師點頭離開了。
墨唯一站在那,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昨天她和蕭夜白到樓下的時候還等了一會,一直都沒看到陸諶禹下來……
果然。
胡律師很快就從外面跑了進來,「快點快點!趕緊給物業打電話,讓他們派人上來。」
「怎麼了?」
墨唯一也驚訝的看著他。
胡律師喘著粗氣,「陸律師……陸律師被關在廁所里了。」
眾人:「……」
*
*
*
20分鐘後,物業師傅帶著工具趕到。
眾人都跟了過去。
男洗手間房門緊閉,老師傅拿出工具,一邊操作,還一邊問,「我在這貼了公告都沒看到嗎!」
眾人不敢說話。
老師傅又問,「關多長時間了?」
胡律師,「不清楚,我剛在外面洗杯子,聽到裡面有敲門聲才知道的。」
前台小姐,「我也不知道陸律師什麼時候到所里的,我是8點40分過來的,起碼……快一個小時了吧?」
墨唯一不敢說話。
……
門鎖開的很快,幾分鐘就搞定了。
當房門打開,眾人屏氣凝神地看著從裡面走出來的男人。
老師傅哼哼兩聲,「小伙子,以後記得隨身帶著手機,幸虧今天我來的早,平時我都10點才過來上班的,你今天運氣好才遇到了我……」
陸諶禹黑著俊臉,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黑沉沉的瞪著墨唯一。
等老師傅數落完畢,背著工具箱離開。
墨唯一忍不住問,「師父,你幹嘛一直看著我?」
怪嚇人的。
自己不看牆上的公告被關進了廁所,不關她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