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為何想要補償我?

  溫軟無害的小白兔忽然變身成了炸毛奶凶的小獅子。

  寧祈有瞬間的恍惚。

  但毫無疑問,比起之前她的恭敬客氣、輕聲細語,他更喜歡她這般耍小脾氣的樣子。

  剛要說什麼,馬車已經停下,到家了。

  喬嫚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徑直先下了馬車,接過乳母懷裡的兒子就往府里的後院走。

  寧祈大步跟了上去,他人高腿長的,沒幾步就追上。

  「安兒長大了,你抱著累,我來吧。」

  喬嫚頭也不抬,腳步也不停,「不用,我的兒子長再大,我也抱得動。」

  寧祈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

  從兒子的耳房中出來,喬嫚收到謝淑怡身邊的一個曾媽媽報信,說不知陸謙和陸老婦人說了些什麼,陸老婦人忽地去了趟謝淑怡的院子,又是致歉又是愧疚的,哭得淚如雨下。

  還說從前是她糊塗,以後一定把謝淑怡當成親生的姑娘一樣。

  這話的可信度有幾分且不論,但關鍵是謝淑怡以後的日子算是好過了。

  曾媽媽是謝淑怡從娘家帶過去的,也算是看著謝淑怡長大的,說著說著便喜極而泣,「我們姑娘總算是能過幾天消停太平日子了。」

  喬嫚很敬重這位年長的曾媽媽,讓秀玉給倒了杯茶,給她細細擦乾了眼淚。

  「媽媽快別傷心,我明日進宮一趟,求娘娘指派婦科聖手給淑怡診斷,老夫人那邊如今也不再時刻盯著,咱們且好好給淑怡調養身子。」

  「身子調養好了,那什麼事都不是問題。」

  曾媽媽連連點頭,「還好有夫人您幫著我們姑娘,否則姑娘真不知會是什麼境地。」

  喬嫚又好聲勸慰了一番,「媽媽如今什麼都不必擔心,只管好生照顧你們家姑娘就是。」

  「淑怡貪涼,你且記得時時提醒她,少吃螃蟹等寒涼之物,哪怕是酷暑時節,用冰也要有所節制,全心養好身子要緊。」

  曾媽媽擲地有聲的應下,「夫人放心,奴婢回去保准把我們姑娘看得死死地,一絲對身子不好的事也不許她做。」

  送走曾媽媽,喬嫚才開始細細琢磨方才曾媽媽說得話。

  陸老夫人態度轉變如今之大,肯定是因為陸謙說了些什麼。

  至於說的內容……

  要想有這麼立竿見影的效果,除了寧祈的那個損招,好像還真沒其他的法子了。

  這陸謙還真豁得出去,也可見對淑怡是真的有心。

  一想起這,喬嫚心裡又亂了起來。

  馬車裡說完那番話,她也沒去看對方什麼臉色 ,一向恭謹體貼的妻子突然變了個人,估計寧祈也會覺得她是不是哪裡犯病了。

  喬嫚咬咬牙,不管了。

  話都說了,覆水難收,而且她也沒想收。

  這日子能過就過,要是寧祈不想過,那她……

  「哎呀——」

  腦中胡思亂想著一些事,沒怎麼注意看路,以至於她壓根沒看到眼前出現的人,直挺挺的撞上了一堵肉牆

  腳下重心一個不穩,她踉蹌著幾乎要摔倒,好在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臂及時攬住了她的腰,將她穩穩噹噹的接到了自己懷裡。

  兩人的距離在一瞬間拉近,彼此的氣息交纏,眉眼也近在咫尺。

  寧祈的視線落在她潤澤飽滿的紅唇,喉結滾了滾,眼眸黯了幾分;

  喬嫚愣了愣,回過神,一把推開了他。

  方才那一瞬的嬌羞無措仿佛只是他的錯覺,這會她又變成了那個氣嘟嘟的小獅子。

  但敏銳如他,還是察覺到了她神情間的一絲喜色。

  寧祈:「陸家剛才來人了?」

  淑怡的事能順利解決,這人也算是個功臣,喬嫚神色稍緩,「嗯,陸老夫人親自給淑怡道了歉,應該是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寧祈瞧著她,「你在生我的氣?」

  喬嫚聲音冷冷的,「沒有,我不敢。」

  不敢?

  方才在馬車裡那個要吃人的小獅子是誰?

  還不敢?

  他意圖上前牽她的手,喬嫚靈活的躲開,讓他撲了個空。

  「幹什麼?」她一臉戒備。

  寧祈無奈, 看了眼屋內,「我有話想和你說。」

  有些話是得說清楚,逃避不是辦法。

  喬嫚:「那就說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內室。

  喬嫚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臉:「侯爺有事直說吧。」

  寧祈微微嘆氣,「夫人,我們好好說話。」

  喬嫚抿了抿唇,揚起一絲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夫君,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那聲音又嗲又做作,酥得寧祈一陣惡寒。

  見他被噁心的不輕卻不能發作,喬嫚心情順暢了幾分。

  寧祈這才拉了吧椅子在她身邊坐下,「夫人,你可是嫌我之前待你不夠體貼?少有哄你開心?」

  喬嫚一怔,「誰告訴你的?」

  寧祈面色微訕,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那日,我無意間聽到了你和堂妹的聊天。」

  喬嫚面無表情。

  寧祈心裡越發沒底。「夫人,我已知曉以前的不對,以後,我好生補償你,可好?」

  喬嫚別過眼,「你為何想要補償我?」

  寧祈:「我總覺得,這段時間,你與我生分了不少。」

  「我於感情一事,確實不甚精通,想了許久也不曾想明白;直到回京那日,父親母親和我說了許多、回府以後,又聽到你和堂妹說得那些,我才驚覺原是我的問題。」

  「我以前總覺得為人夫君,當是要在外撐起門戶,為妻兒掙得尊貴榮耀;兼之陛下乃我表弟,對我額外倚重依賴,兩權相宜,不免對你有些疏於關心。」

  「陛下已允我以後減輕些公務,以後我多陪你一些。」

  ……

  喬嫚靜靜地聽著,想看這男人能反省到什麼地步。

  誰料這幾句話下來,忽地就沒有下文了。

  就這?

  沒了?

  喬嫚一口氣哽在心頭,轉念又覺得不該和自己置氣。

  來日方長,這男人大概是天生於情事上沒有慧根,如果無人提醒、勸告,他壓根意識不到自己為人丈夫應該做些什麼。

  但現在能知錯就改、放下身段為自己曾經的疏忽致歉,

  也還算是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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