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延的腦子裡,瘋狂的浮現出,程曉雪發來的視頻。
視頻里,沈落對那小警察笑的燦爛而熱烈。
顧輕延到底是理智的,拼命壓制住心裡的嫉妒和如火中燒。
沈落想掙脫,可他手裡的力氣越來越緊。
她疼得倒吸口涼氣。
沈落冷哼一笑:「不好意思,我沒學過表演,不太會違心賣笑。你想看賣笑,去找程曉雪。」
「這就是你說話的態度?」
顧輕延眯眼,眼底透著冰碴。
沈落沒回答,垂了下眼皮,身心俱疲,她連吵架,質問都沒力氣了。
「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顧輕延又逼問。
沈落看著腳上的棉拖:「沒電了。顧輕延,能把你手機借我一下嗎?」
「你想幹嘛?」
顧輕延問。
沈落抬眼,苦澀一笑:「以前,你手機我都能隨時翻看,現在連借用一下都不可以了。沒事,我充電用我自己的。」
沈落掰開他的手腕。
卻發現根本掰不掉。
他的力氣極大,手指像銅牆鐵壁一般死死的,牢牢地禁錮著她。
「放手,我要去給手機充電。」
沈落皺眉,臉色不耐煩。
顧輕延依然沒放手,從褲兜里掏出一個黑色殼子的手機,解了鎖,遞給她。
沈落眼裡閃過一絲意外,接過手機。
翻出通訊錄。
找到程曉雪的電話號碼。
撥通後,開了擴音。
顧輕延探究地看著沈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電話嘟嘟地響了兩聲,被程曉雪瞬間秒接,程曉雪做作的語氣,讓沈落想吐:「輕延,你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
「是我,沈落。」
沈落冷笑,目光卻死死地盯著抓著自己手腕的顧輕延。
他生得極其英俊,皮膚比好多女孩子都要好。
膚色又白。
簡約款式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就是能鶴立雞群,就是好看,就是能吸引她的目光。
黑眉,高鼻樑,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
薄唇的男人最薄性。
「沈落,輕延的手機怎麼在你那啊?」
程曉雪的語氣瞬間變得尖細,不滿,刺痛著沈落的耳膜。
沈落勾起唇角:「我老公的手機,不在我這,難道在你那?」
顧輕延緊繃的面部線條竟然柔和了幾分。
原來她是拿自己手機,宣示主權。
「不過我今天打這個電話,不是跟你吵架的。你來我家一趟,把顧輕延接走。他想看你賣笑——」
沈落嘲諷的說完。
手機就被顧輕延奪走,電話被掛斷。
顧輕延瞪著沈落,抓著沈落的手腕,把她猛地摁在牆壁上:「沈落,你有病是不是?大晚上的,你給程曉雪打什麼電話?」
「你不是想看賣笑嗎?我成全你啊。」
沈落眼裡沒有任何懼怕,莞爾一笑:「你和程曉雪該做的都做了,裝什麼無辜?裝什麼清白啊?」
話音剛落,她看到顧輕延臉上一層薄怒。
她差點以為,她冤枉他了,他和程曉雪是清白的。
「顧輕延,我問你最後一次,你和程曉雪真幹了對不起我的事兒了?」
顧輕延鬆開了禁錮著她手腕的大手。
當然沒有,私下他和程曉雪都是保持距離的。
「需要想那麼久嗎?在措辭,怎麼騙我?」
沈落盯著他,挽起唇角,笑得支離破碎,透著一股腐爛的絕美。
顧輕延看到她眼尾發紅,喉嚨微動,轉開帶著眼眶的視線,語氣清冷:「離那個小警察遠點。」
「顧輕延,我在問你話,你和程曉雪真的什麼都做了?」
沈落抿著唇,追問道。
她想徹徹底底的死心,她想聽真話。
「不然等你死了再做?抱歉,我等不了那麼久。」
顧輕延凌厲而奚落的眼神,重新落在了沈落臉上。
他好看的嘴唇,微微上揚,露出笑意:「沈落,你的閨蜜在床上可你有趣多了。」
話音剛落。
顧輕延就看到豆大的眼淚,從沈落的眼眶瘋狂蹦落。
沈落氣的身體發抖,手指彎曲,握成拳頭,臉上還是笑著,聲音帶著哭腔:「你就不能等我們離婚了,你在跟她做?顧輕延,你背叛我!結婚的時候,你跟我發過誓,這輩子你會對我好,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學校里的人,都在傳你和程曉雪關係不正常,你跟我說,她是你乾妹妹。不管我朋友怎麼提醒我,怎麼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他媽都相信你!」
「你還記得你剛來我們沈家的那天嗎?你應該不記得那天,是什麼天氣,我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我記得,關於你的一切,你的一切,我沈落時至今日,統統記得。」
「你剛來沈家,被人欺負,是我幫你出的頭。是我讓你做了我的保鏢,是我拿錢,讓你學了一身的本領。更是我們沈家拿錢,供你讀書,上學,讓你進入沈氏,有了今天。我沈落怎麼看上了你這個白眼狼。」
面對沈落的質問和崩潰,顧輕延視若無睹,只是抽了抽鼻樑上的眼鏡:「這些老黃曆,你說了這麼多遍,不煩嗎?你不煩,我聽得都煩。」
結婚時甜言蜜語,覺得她是他的小太陽,積極向上。
現在嫌她煩了。
這就是男人。
沈落被喉嚨里的苦澀堵得說不出來話,半晌,吸了口氣,問出了心裡的疑問:「鍾曉薇死的那天,你來酒店找我,真只是為了看我死沒有?」
抬眼,她的目光鎖在不遠處男人的臉上。
她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
可這男人平靜的,沒有一點蛛絲馬跡讓她偵察。
顧輕延沒說話。
沈落想徹底死心,繼續追問:「告訴我,你那天來,是擔心我出事來看我的呢?還是真的來替我收屍的?」
沈落更傾向於後者,理智告訴她,顧輕延是因為鍾曉微殺她失敗,才氣急敗壞現身,跑來羞辱她的。
可她還是想聽他親口承認。
更想聽他親口辯解,哪怕是撒謊,只要他說,她就會信。
「顧輕延,告訴我啊!」
可顧輕延連騙她都不願意了啊,殘忍的話,就瘋狂的往她耳膜里鑽,堵都堵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