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璐因為他這句『挺好』，高興了很久，嘴角的笑怎麼都壓不下來。
她想，王助理那麼忙，不會騙她的。
既然他都暗示了，那她怎麼也得試試。
趁著午休的時候，寧璐去商場選了套五百塊錢的連衣裙，其實對她來說，挺貴的，但為了更好地還債，更好的賺大錢，就當投資了吧。
咬咬牙，買了下來。
她不太會化妝，就去商場的化妝館，讓人給她認認真真地畫了下。
跟王助理那邊請了一下午的假，正好也沒什麼事，他那邊也就批了。
面試助播的人很多，排了老長的隊，進去的姑娘，出來也很快。
每個人都垂頭喪氣的，可見難度有多大。
面試官有兩位，一位的言氏的項目負責人，一位是來帶貨的女主播。因為這位女主播，有點人氣，所以也參與了挑選合作夥伴當中。
負責人認識寧璐的，因為寧璐經常跟在王助理身邊，王助理是公司的老二，言總走了，老二自然變老大。
老大的人，沒得罪的道理。
負責人看到寧璐來面試，還是挺吃驚的，言語之間試探她：『寧小姐，你來面試，王助理他知道麼？』
這句話就有點意思了，問她是不是王助理內定安插進來的人選。
寧璐還沒來得及說話，這句話就引起了女主播的不滿：「不管是誰安插進來的人，都得過我這一關再說。直播間，不是誰都能進的。」
「您說的是，那我們開始面試吧。」負責人也不好駁女主播面子，陪笑道。
女主播問的問題很深入，但寧璐是有準備的，所以還算對答如流。
然後就到了試鏡環節。
寧璐看到鏡頭，其實很犯怵，但還是露出大方的笑容，介紹著直播間的產品。
剛說了幾句，還沒進入正題，女主播就喊停了：「行了，不用再說了。你不適合。」
這話一出，寧璐的唇就抿緊了：「可以告訴我原因嗎？我可以改的，也可以學。」
「她學習能力其實還可以。」負責人是看在王助理的面子上，才幫著說了幾句話。
但女主播想讓自己那邊的人安插進來，就冷冷道：「這裡不是學校，我要的是能直接上手的人，OK？還有，你長得醜，你知道嗎？長得醜的人，你怎麼學？回到娘胎里，打碎重塑嗎？」
這話就有點打擊人了。
寧璐臨走時，女主播還反唇相譏道；「你除非去整容，我或許還會考慮要你當助理。來我直播間買東西的人，都是上帝。看到你這麼仇的臉，上帝還能心情好，來買我的東西嗎？銷售額達不到，你賠違約金啊？」
從小到大，從未有人這麼被人評論過長相的。
女主播踩著高跟鞋，高傲地離開。
負責人看向寧璐，尷尬之餘，只能安慰她：「寧小姐，您在王助理身邊待得好好的，幕後也挺好的，幹嘛非得做主播呢？」
「因為可以賺很多錢。」
「誰跟你說的？任何行業都是頭部才能賺錢，雖然我們招的只是個助理，但要出境，這需要上鏡，能接話。寧小姐，您的性格也好點太內向，確實不太合適。她說話有點直，但也沒說錯。」負責人這才明白怎麼回事。
寧璐壓下心裡的憋屈和難受，看向他；「這件事不要告訴王助理，拜託了。」
太丟人了。
負責人也沒細問原因，做了個順水人情；「好的。」
回到工位上，寧璐還是不想放棄。
長得醜，可以解決的呀。整容就好了。
她變得上鏡了，好看了，性格開朗了，錢不就來了嗎。
淺淺地傷心了下，她就在網上找了幾家整形機構詢問。
整形醫院的醫生，約她當面聊。
她選擇在周末去。
周末她什麼事都沒幹，就跑斷了兩條腿，去A市各大整形醫院面診。
幾家院長得出的結論是，她想當大網紅，得全臉大整，大整的報價在兩百萬到三百萬之間。
看她用什麼材料。
墊鼻子，削骨，磨腮，開眼角。
全套項目，院長給她設計的方案，她很心動。
為了賺錢，為了出人頭地，她拼了。
可她在哪兒去弄這兩百萬啊。
去銀行貸款，天方夜譚，她沒任何抵押和資產的。
網貸，她怕遇到套路。
翻閱著手機上的聯繫人，王助理的微信，落入到了她的眼裡。
他都給她墊了一百五十萬了，在多墊點，應該也沒問題的吧。
可人家只是她領導，又不是他爹媽，怎麼會無休無止的給她這麼砸錢呢。
寧璐啊寧璐，你在想什麼呢。
借錢這事，在她心底久久不能平靜。
整形醫院怕她飛了，一直給她發消息，讓她早點手術，早點變美。
她給王助理匯報工作的時候，好多次都忍不住想開口，又不好意思。
開會的時候，她目光也在他身上，好幾次都被他注意到了。
許是她太明顯了，開完會，她被他叫到了辦公室。
「你是不是一直都想釣我？」他咬著煙，跟她詢問。
這話，讓她愣住了：「你為什麼這麼想？」
她只是想借錢，不是想撩他。
「因為你看我的眼神，太明目張胆了。我建議你收一收，這是工作場合。你覺得呢？」他手指從嘴角摘下煙，反問她。
她像是受精的小鹿，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的，王助理，我就把你當成領導，沒任何肖想你的意思。我哪兒配得上你啊。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哦。」
「但是我真的有件事，想跟您商量的。只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不會是想找我借錢吧？」
「這您都算得出來？」
「被女人這麼盯著，要麼有想法，要麼想借錢。」王助理靠在桌面的邊沿：「你想借多少？」
寧璐用手指比出個二。
「兩萬？」
「兩百萬。」寧璐尷尬地開口。
王助理眯著眼，淡淡地扯唇：「寧小姐，胃口不小啊，一開口就是兩百萬。」
「我會還的。就當是給我投資，我會連本帶利地給你賺回來的。」寧璐說得很籠統，她沒告訴他，她是為了整容，這說出來，太不可思議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瘋。
王助理看了下腕錶，說要忙了。她知道他不想借，就識趣地離開了。
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的，整形醫院又在問她什麼時候手術。
錢都沒有，做什麼手術呢。
她正要回絕的時候。
一條信息跳了出來：
——支付寶到帳兩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