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塵選的餐廳吃飯。
他是個很紳士的男人,即便他是她老闆,可他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幫她主動拉開一把椅子,給她夾菜,幫她倒酒。
氛圍燈打落在唐駱的臉頰上。
讓他生出一絲恍惚,他對面的女孩子不是唐秘書,而是沈落。
看她吃飯心不在焉的,他體貼的挽唇:「我會恢復賈柯的拍攝,好好吃飯。」
「是,言總。」她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主動鬆口了,沒白等他那麼久。
突然發現,言墨塵是個很好哄的人,她只要稍微軟一點,他就下台階了。
「落落,我希望你開心。只要你能開心,我做什麼都可以。」此時此刻的言墨塵,喝了些酒,面色微紅,又看錯了人。
希望她開心。
他做什麼都可以。
唐駱心都快被融化了,之前所有的怨氣,在這一刻,統統都消散了。
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這頓飯,是言墨塵請的客。
找代駕開的車。
車子停靠在言家莊園隔壁,唐駱已經醉得迷迷糊糊的,在車子裡睡著了。
言墨塵抱著她下車,她在他懷裡醒了過來。
問她密碼,人臉識別。
莊園的裝潢挺上檔次,一點兒也不必言家差。
言墨塵略微詫異,她的僱主背景也不容小覷。
莊園裡,靜悄悄的,只有一盞盞壁燈,發著昏黃的光。
「你臥室怎麼走?」他抱著她,詢問。
她醉的只想睡覺,沒有搭理他。
被抱到了樓上,客廳沙發,把她放在沙發上,她嚷著要喝水,他又耐著性子,去接了杯溫水,端到她跟前,看她喝下。
此時此刻的唐駱很乖巧,他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一點兒也不惹他生氣。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裡都是他,她的眼裡有星光。
言墨塵很喜歡她這樣看著自己,仿佛就是落落在含情脈脈。
「言總,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你走吧。」她剛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打了個酒嗝。
手臂突然被一隻大手拽過去,她整個人被摁在了軟軟的沙發里。
大手穿過她如墨般的髮絲。
她還沒反應過來,男人溫涼的唇就落在了她的嘴唇。
他骨子裡很想瘋狂,肆意地吻她,但又礙於某種原因,努力在克制。
被暗戀的男神強吻,她心跳瘋狂加速,緊張的呼吸急促,腦子一片空白。
很想跟著沉淪。
言墨塵埋在她的脖間,酥酥的,麻麻的,如電流一陣又一陣的穿過。
——駱駱,你千萬要記住啊,可不能在被他吃干抹淨了!不能主動陪他滾床單!
閨蜜的話,在她耳畔響起。
她眼前又浮現起,上次被他吃干抹淨,他看她的眼神,那麼冷淡,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人不能在同一個坑,栽到兩次。
感性被徹底抽離,理智一點一點地回籠。
她猛地推開他:「言總,自重——」
他還是緊緊摟著她的細腰的,紅著的眼眶是慾念。
看得出來,他很不想放棄。
雖然她很想,但她不能在不要臉面了。
她想光明正大的,有名有分的和他做這種事情。
「言總,我唐悅雖然窮,但不是沒有骨氣的女孩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一次,他把她的臉看得很清楚明白,不像上次,他什麼都記不到了。
「言墨塵,我要做你的女朋友。以結婚為目的的談對象。如果你想提起褲子不認人,那你還是找其他人吧。」
這句話一出,言墨塵眯著眼,看她的眼神清明了很多,慾念瞬間消退。
「賈柯是你故意找來刺激我的吧?」
「對。言墨塵,我喜歡你,我喜歡了你很多年了。來言氏我就是為了接近你的。我對你就是蓄謀已久。你給我一句話,你到底能不能接受我?能不能喜歡我吧?」
「從我來言氏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很想告訴你了。現在把內心的秘密說出來了,我輕鬆多了。」
唐駱許是喝了酒,憋不住話,一口氣全都說了出來。
她很不喜歡欲擒故縱那一套,喜歡一個人,直接大大方方地說出口,不挺好的?
言墨塵坐起身,點燃一根煙,看著她,靜靜的抽了起來。
很顯然,他沒想到,這小丫頭真是衝著他來的。
煙霧繚繞,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想到她暗戀了這麼久,她就心酸,委屈。
見他久久不吭聲。
一根煙燃盡,他把香菸摁進菸灰缸。
開衫從肩頭滑落,露出雪白性感的胳膊,她紅著眼眶:「言墨塵,你現在還想睡我嗎?還敢睡我嗎?」
睡她,不是白睡,得負責,得給名分。
她不想在來回拉扯,猜他心思了。
快刀斬亂麻,早死早超生,這是她的想法。
他站起身,走向她。
唐駱心跳的不行,她很欣慰,原來他還是在乎她的,他這是要給她表白了嗎。
骨骼分明的手指,拉過她外套一角,把開衫拉到了肩膀上,幫她穿好衣服。
「唐秘書,你喝醉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
這句話,如一盆冷水,劈里啪啦的砸在她頭上。把她的熱情,真心,自尊,都砸的粉碎。
原來不是表白,而是拒絕。
唐駱心頭如被針扎,細細密密的疼。
心酸,壓抑,苦澀,漫天來襲。
眼眶有了淚意,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麼。
但她不想被他看扁,她是很要自尊的人。更是要臉面的人。
「是啊,我喝醉了。言總慢走,不送。」
他俯身,拿起沙發上的外套。
毫不猶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今天晚上所有的甜蜜,悸動,他的體貼,她都以為,他對自己有想法,所以她才大著膽子捅破窗戶紙的。
被她搞砸了。
莊園門被關上的那一刻。
唐駱捂著唇,滾燙的熱淚,順著紅透的眼角,止不住的下落。心塞的不行,淚水流進嘴裡,鹹鹹的。
言太太的夢,她做了好多年啊,現在夢破碎了,破成一片一片的了。
「你的莊園,我不住了。賈柯那邊,也不用演戲了。這段時間,很感謝你陪我胡鬧。」一切都該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