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她好像一個螻蟻

  言墨塵發現,他一提到顧輕延,她整個眸子都亮了。

  她喜歡顧輕延,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可他的心,還是如針在扎般的疼痛。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看到喜歡的女孩子,心裡總是裝著別的男人,言墨塵也是如此。

  可他沒資格吃醋,他有自知之明,他現在和沈落,只是普通朋友罷了。

  「怎麼試探?」沈落見他發呆,忙欣喜地問。

  他微笑著,手持著相機,看著相機里,她們倆第一次離那麼近,不禁心酸:「那就聽我的,高興點,看鏡頭。」

  沈落不知道他在搞什麼花招,但她是想試探顧輕延心意的。

  便很配合的,露出明媚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透著藏不住的悲傷。

  後來就是沈落在用他手機拍照了,他挑選蔬菜的時候,結帳的時候,她都同框合照。

  與此同時。

  張院長的別墅。

  幽暗,沒有開燈。

  只有微弱的光,從落地窗里透進來。

  程曉雪不著寸縷地躺在水床上,被裸露著脊背的張院長,狠狠的要了一次,又一次。

  噁心和想吐,在胃裡瘋狂地翻湧。

  程曉雪的手指死死的掐著床單,哀求他不要繼續了,怕回去被顧輕延發現。

  張院長嫌她太聒噪,死命地揪了把她的柔軟。

  疼得程曉雪眼中帶淚,又是憤怒,又是羞恥。

  做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為她會死在這了,張院長才放過她。

  然後點燃一根事後煙,冷眼看向她:「婚紗照拍好了?」

  「顧輕延身體不舒服,就中斷了。」程曉雪低著頭,回答道。

  張院長從床沿上站起來,然後拉開旁邊的抽屜,拿出一個白色藥瓶,塞到了她手心:「想辦法,騙他把這個吃下去。」

  「這是什麼?」程曉雪身體一怔。

  抬起頭,看到張院長說:「每天一片,吃完這瓶藥,他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猝死。」

  程曉雪聽聞這話,瞳孔猛地縮緊,想把藥瓶推回去:「咱們不是說好了,等辦完婚禮,再動手的嗎?現在會不會操之過急了呢?」

  「來不及了。」

  「什麼?」

  「我等不及了。你想想看,每次我們害他,要成功的時候,總是會出現各種意外,打破我們的計劃。好事不會多磨,只會夜長夢多。所以我臨時改變了計劃,打算提前動手。」

  「可是——」程曉雪抿唇。

  「沒有可是。沈落沒有死,還被言墨塵給掉包,弄到國外去救活了。沈落不回來,我們還可以慢慢來。可沈落回來了,這就是個定時炸彈。萬一東窗事發,我們會死得連渣都不剩。」

  「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就死了,會不會敗露?」程曉雪睜著大大的眼睛,不安的開口。

  她想把那瓶藥,塞回到張院長的手裡。

  可張院長卻把她的手掌,握得死死的,不容她有半分動作。

  「心狠手辣的毒婦,怎麼開始這麼多顧慮了?程曉雪,你不會要反水吧?」張院長嗜血一笑。

  程曉雪還沒說話。

  嘴唇就被張院長猛地咬住,疼得她只能硬撐,手指死死地陷入掌心。

  「我可警告你。我只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動手。一個禮拜之後,如果我沒聽到顧輕延工作猝死的消息。你這個冒名頂替的冒牌貨的罪證,就會出現在顧輕延的面前。」

  「讓我想想,我手裡面有你多少的把柄。」

  「雇鍾曉薇殺沈落,逼死鍾曉薇,頂替沈落的資助之恩。」

  「踹掉沈落的第一個孩子。」

  「挑撥顧輕延和沈落的夫妻關係。給沈落髮你和顧輕延的婚紗照,刺激她跳樓。」

  「整容成沈落的樣子,想李代桃僵。」

  程曉雪的臉色一寸一寸地變白,緊張地咽了下口水:「別說了!別說了!」

  「哦,還有更重要的一個事情,我差點兒給忘了。顧輕延父親被沈天華撞車之前,還被你撞過一次吧?顧輕延父親車禍得傷,你才是罪魁禍首!」

  「雇楊叔放火殺人。楊叔為了他的家人,不把這些事情抖出來,可不代表,我什麼都沒查到啊。」

  程曉雪嚇得身體不斷地顫抖,如篩糠,捂著耳朵:「別說了,別說了——」

  「顧輕延如果發現,他報錯了仇,你才是他的殺父仇人,這就有意思了。你說,他會把你碎屍萬段呢,還是會把你千刀萬剮?」

  「閉嘴!閉嘴!」程曉雪哭著怒吼。

  張院長一把拿掉她耳朵上堵著的手掌,陰狠一笑:「現在認清楚,你自己的位置了?你和顧輕延,註定就是仇人關係。少他媽自欺欺人。他現在對你好,只是因為你頂著沈落的臉!你以為你整成沈落的樣子,你就是沈落了?」

  程曉雪慘笑。

  眼淚簌簌下落。

  沒錯,顧輕延現在對她好,對她愧疚,只是因為她是冒牌貨。

  如果她的秘密被發現了,她會死得連渣都不剩的。

  「你是願意除掉他,改變你自己的命運。還是被他反殺,你自己掂量清楚。程曉雪,你跟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敢有異心,我第一個弄死你。」

  張院長把那張猥瑣的臉,湊了過來,親吻掉她臉上的淚痕。

  溫柔地說:「能做到嗎?嗯?」

  「……」

  「回去不許吃藥。讓顧輕延寫遺書,把沈氏和錢,都留給你。以後沈氏就是我們孩子的了。你再也不是那個被人看不起,被人踐踏的程曉雪了。」

  他的話,像是蠱惑力十足。

  她喃喃道:「能。」

  「很好。寶貝兒,一個禮拜之後,等你的好消息。」

  臨走前,程曉雪又被要了很久。

  可能是處於極大的恐懼之中,她還沒從張院長的威脅中,反應過來。

  所以沒反抗,沒掙扎,連噁心反胃的感覺都沒了。

  只是默默的承受,睜著眼睛,在漆黑的夜裡,看著天花板。

  她覺得,她好像一個螻蟻,怎麼都改變不了命運的螻蟻,夾縫裡面求生存,顧輕延,張院長,沈落,都能一腳把她這個螻蟻踩死。

  謀算了那麼多,還是沒有自救之力。

  回去的路上,程曉雪哭了一路,默默地流淚。手心裡死死地攥著張院長給的白色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