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消息?」
沈落愣了愣,她現在已經走到了這步田地了,還會有好消息出現在她身上嗎。
「等你包紮完了,我再告訴你。」言墨塵神秘的微笑。
醫院走廊。
女護士給沈落用棉簽止了血,她手臂上額頭上有多處擦傷。
沈落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有人喊了女護士一聲,女護士就應了下,然後看向一旁站著的言墨塵:「我的過去下,你幫你女朋友按著棉簽止血,等我回來,我就給她上藥。」
女護士這聲女朋友,讓言墨塵和沈落都愣了下。
沈落忍不住解釋:「不是,他……」
他不是我男朋友。
話還沒說完,女護士就接話了:「我知道你們倆是一對兒,看著就挺男才女貌的。」
言墨塵臉頰微微發燙,女護士又催促了下,他走了過來,正要接護士手裡幫沈落按著的棉簽。
沈落說;「不用,我可以。」
「你這個位置,得找人幫忙。」女護士開口道。
的確,她傷到的是肩膀那個地方,是她的視覺盲區。
自己確實弄不好。
言墨塵摁著棉簽,被女護士掃了眼打趣;「你怎麼還臉紅了?」
「沒有,這裡面太熱了。」言墨塵抿唇道。
女護士再次被叫了聲,女護士笑著到了醫生辦公室。
言墨塵半蹲著身體,認認真真的握著手裡的棉簽,他看到棉簽上都沁滿了血跡:「疼的話,你告訴我,我會輕點。」
沈落也挺尷尬。
搖了搖頭。
張院長從樓道走過,正好看到這兩人這一幕。
忙拿出手機,快速拍了一張言墨塵怔怔的,滿目深情的看著沈落的側臉。然後順手發到了顧輕延手機:「顧總,您得對夫人上點心啊,言墨塵和夫人走得未免太近了。」
發完信息,張院長就從樓道回了辦公室。
女護士回來後,給沈落上了樓,額頭,手臂的傷都上了藥,還囑咐她這幾天洗澡的時候小心,傷口不能沾水。
過幾天來醫院換藥。
「你們結婚了哇?」女護士交代完,八卦道,主要是女護士真覺得她們倆很般配。
沈落尷尬不已,紅著臉,用手指勾了勾長發到耳後。
言墨塵幫她解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原來是這樣啊,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女護士才發現自己磕錯了CP。
言墨塵開車,送沈落回家的。
沈落一路都沒說話,只是低著頭,看著手裡面,女護士給她開的塗傷口的藥膏。
反而是言墨塵瞟了她一眼,率先開口了:「沈小姐今天敗訴——」
「你怎麼知道的呢?」沈落抬眼,看向他。
目光落在言墨塵掌控著方向盤的手指上,窗外的陽光,落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上,仿佛染上了一道光暈。
言墨塵還沒開口。
「也是,今天那麼多媒體,你知道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沈小姐如果不死心,我可以幫你找律師,再次起訴。」言墨塵道。
再次起訴嗎。
沈落突然覺得整個人都很疲倦,苦笑,搖了搖頭:「不用了。是我錯怪顧輕延了,我爸的死,和他無關。」
「我也覺得,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不會法盲至此。」言墨塵沉思道。
爸爸的死,還有疑點。
不是顧輕延乾的,那爸爸為什麼會死呢。
爸爸最愛她了,最愛媽媽了,好不容易醒過來了,怎麼捨得死在除夕夜的。
說明,爸爸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才會用死,誣陷顧輕延。
沈落心累得不行,呼了口氣。
車裡明明溫度很合適,她卻覺得如墜冰窖,冷得身體麻木。
「言總想告訴我的好消息,是什麼呢?」沈落不想再談敗訴,不想再談顧輕延,這些話題太過沉重。
壓得她要窒息。
言墨塵看著前面的路況,認認真真地接了話茬:「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我成立了研發抗癌藥的醫療團隊嗎?」
「我們研發出來一種新品藥物,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再,就可以嘗試我們這種藥。」
沈落不悲不喜地說:「可是我的主治醫生告訴我,我的身體已經不能做手術了。」
「沈落,只要你願意,這些可以交給我來辦。上次跟我談合作的劉伯父,他跟我父親交好。劉伯父的爺爺是有名的醫療界聖手。他做過類似的手術,比你情況還要糟糕,但他把人救活了,手術很成功,那名病人已經活了十年。」
這應該是個很好的消息吧。
可沈落不知道為什麼,她聽著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如果爸爸還在,媽媽沒死,她肯定想活下去的。
可是現在,哪怕那名醫療界聖手,把她治療好了,她活著,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每天面對顧輕延那張臉,相互折磨。
這樣的日子,沈落不想再過了。
「劉爺爺那邊,我可以幫忙探探口風。」言墨塵又開口:「你不用擔心。」
沈落正要開口拒絕。
「沈落,答應我,好好考慮下,不要急著下決定。沈伯母把你託付給我,我就不能眼睜睜地,袖手旁觀。我們只是朋友,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更不用你回報我什麼。哪怕是其他人,我能幫也會幫。」
言墨塵搶先一步開口:「只要你用心觀察,生活還是很美好的,你真的不想再試一下?春天的花,夏天的雨,秋天的風,冬天的雪,都很美。」
沈落見他那麼認真,她拒絕的話,如一根刺哽在喉嚨裡面,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好,我考慮考慮。」沈落喃喃道。
車子停靠在沈家別墅。
沈落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
車子提前落了鎖。
她不解地扭頭,看向言墨塵;「言總,還有事?」
「沈落,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麼?」言墨塵突然眼眸含著笑,發問道。
沈落想了想,回答:「二十幾天前,我跪在沈氏集團樓下,那天下著大雪,像今天一樣被一群記者圍攻。是你執行任務,救了我的,還給我買了一支治療跌打腫痛的藥膏。」
沈落記得很清楚的,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很平常的一天。
她看到言墨塵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他眼眸閃過失落。
「我,我記錯了嗎?」沈落擰眉,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