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延被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給氣笑了。
他看了沈落很久。
「沈落,你好樣的。」顧輕延冷冽嗤笑:「沈天華也配我給他以死謝罪?他和你媽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那是報應。」
沈落氣的渾身發抖:「顧輕延,你的報應很快就會來的!你囂張不了幾天了!」
顧輕延轉身,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穿在身上。
然後掏出手機,給劉特助發了條信息,讓劉特助來沈家別墅接他,他喝了酒,不能開車。
現在後背和手背受了傷,得去醫院一趟。
他同時給張院長發了條信息,讓張院長再醫院等著他。
而後把手機放回西裝外套兜里。
顧輕延臨走時,抬眼看著沈落:「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把我送進去。」
一個嘲諷的笑,然後轉身出了臥室。
沈落被他的冷嘲熱諷,氣的抓狂,這麼不屑嗎,這麼囂張嗎。
她當然知道顧輕延的勢力有多大了,但她就頭鐵,非要以卵擊石,跟他碰一碰了。
沈落拿起手機,想看看趙勇律師有沒有給她發信息。
打開手機屏幕,點開微信界面,聊天記錄依然停留再昨天的。
他沒有給自己回信息。
沒回信息,是什麼意思呢。
不想得罪顧輕延嗎?
沈落抿了抿唇,握緊了手裡的電話。
但她還是想爭取一下,給趙勇發了條信息:「趙勇學長,我是沈落。狀告顧輕延這件事,你這邊考慮得怎麼樣了呢?」
趙勇沒有回信。
沈落以為他不方便拒絕她,又打破砂鍋問到底:「如果你這邊不方便接這個案子,也可以直接說的。請不要拖延時間,我比較著急。」
發完信息,沈落就摁滅了手機,去浴室洗澡去了。
顧輕延剛從沈落別墅下樓。
在清冷的月光下,站了幾分鐘,拿出煙盒,拿出一支煙,銜到薄唇,剛用打火機點燃煙,劉特助就開著車來了。
顧輕延上了後排座位,關上車門,開著車窗抽菸。
劉特助從後視鏡掃了眼顧輕延,八卦道:『顧總,大過年的,您跟夫人還還好吧?』
顧輕延刺骨的眼神,給到了劉特助。
劉特助立馬意識到說錯了話,閉了嘴。
「去張院長那。」
「是,顧總。」
到了醫院。
顧輕延脫掉黑色襯衫。
裸露出整個古銅色後背。
後背寬大,卻滿是血漬,血漬已經幹了。
清洗傷口,上藥,纏上白色紗布,動作都是一氣呵成。
張院長看了眼挑出來的細小瓷片,笑著問顧輕延:「顧總,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把您傷成這樣?報警了沒?」
顧輕延聽了這話,眉頭一皺,眼神複雜地扭頭,看向張院長:「你再教我做事?」
「不敢。」張院長忙擺手。
顧輕延看了眼張院長,又看了眼門口站著的劉特助:「今天的事,保密。」
張院長見顧輕延想保密自己的傷勢,便猜到了顧輕延的傷,可能和沈落有關係。
因為唯一能把顧輕延傷成這樣,還不計較的,也只能是沈落。
「是,顧總。」張院長恭敬的低頭。
然後又交代了注意事項,和換藥的日期。
回去的路上。
顧輕延像是想到了什麼,吩咐劉特助:「今天和我吃飯的那個集團,叫什麼?」
「宏偉集團。」劉特助回答。
這家公司名字很宏偉,但規模卻特別小。
只有幾十個員工的初創公司。
但給的案子,確實挺專業,也願意讓利益,讓沈氏拿大頭。
顧輕延是重利益的商人,這才願意跟他們公司合作。一來二去,合作的默契了,也就成了老合作夥伴。
可今天的客戶經理,實在是不長眼,竟然會以為趙勇和沈落是一對兒,還嘲諷沈落是清湯掛麵款。
著實不識趣。
「終止和這家公司所有合作。」
「如果對方問,我怎麼搪塞過去?」劉特助挺吃驚的,這宏偉和沈氏合作得一向挺好的,怎麼今天顧總出去和那客戶經理吃頓飯,就變臉了。
顧輕延想了想,冷哼:「跟我吃飯的那位,她心裡有數。」
回到私人別墅。
顧輕延的手機驟響。
他拿起電話,掃了眼,是趙勇打來的電話。
還有幾個未接來電。
但當時他再回來的路上,手機靜音就沒接到。
顧輕延不急不慢的接了電話,嗓音很淡:「餵。」
「輕延,你沒休息吧?沒打擾到你吧?」趙勇再電話里賠笑。
顧輕延面無表情的接了杯水:「有話可以直說。」
「還是剛剛再飯店門口,跟你說的那事兒。沈落要告你,想讓我接這個案子。」趙勇再次開口。
這件事,他已經告訴了顧輕延了,再沈落去開車的時候,他就說了。
可顧輕延壓根沒表態,含糊其辭的,他也拿不定主意。
沈落那邊又在催著他,向他要結果。
他只能大半夜的,再叨擾顧輕延一次。
顧輕延拿著手機,放在耳側,另只手握著玻璃杯,往樓上走:「那是你們倆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輕延,你這話我就不知道怎麼接了。」
「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她是你的客戶,我沒理由插手你的生意。」顧輕延冷笑。
趙勇在電話里沉默了半晌,揣摩著顧輕延的意思。
顧輕延就是這樣的人,凡事不喜歡說得太透,喜歡讓人猜他的心思。
「那我去回絕她。輕延,我會勸沈落,別跟你置氣的。你是我老闆,背後的金主,我說什麼也不能拿著你給的投資,去幫人跟你叫板打官司。我如果這樣做,成什麼人了。」趙勇自顧自道:「沒有你的器重,我也發展不到今天這個規模。」
顧輕延還是沒說話。
「沈落那邊,我會再勸勸的。A市哪家律所敢接她這個案子,跟您叫板不是?沈落碰壁碰多了,自然也就放棄了。我是不相信,您會殺人。」
顧輕延喝了口杯子裡的溫水,他當然知道,趙勇是再恭維他。
可聽到有人說,願意相信他,他還是動容的。
掛電話時,顧輕延突然開了口:「這個案子,可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