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還沒離婚。
你老婆還坐在這裡的啊。
沈落握緊了桌面上的手機,這些話差點呼之欲出。
可她又有什麼資格管他呢,她們雖然是夫妻,可並不相愛。
他還是殺害她爸的兇手。
沈落啊沈落,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怎麼能這樣犯賤呢,這樣的人渣,你應該盼著他去死,盼著他牢底坐穿,而不是吃醋啊。
想到這,沈落瞬間就清醒了,從顧輕延身上把注視的目光轉移。
她今天很累了,怕顧輕延又來吵架,還當著校友的面,確實不夠體面。
「趙勇學長,我先回去了。」沈落跟對面坐著的,穿著西裝革履的趙勇微微一笑,然後就要起身。
顧輕延看到她這個笑,是對別人的,不是對他的。
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窩火,吃醋,暴躁。
顧輕延的身體擋住了沈落的去路,然後把手裡的車鑰匙,遞給沈落:「去開車。」
「我沒空。你還是讓她送你回去吧。」沈落並沒接,而是冷言冷語的開口。
顧輕延臉色更難看。
身後的客戶經理笑開了花;「顧總,她沒空就算了。我有空,讓我送你回去也行啊。我技術真的挺好的。」
沈落心裡嗤笑,這個技術應該不是開車的技術吧。
而是爬床的功夫吧。
顧輕延目光灼灼地看著沈落:「你確定要在這跟我掰扯?」
沈落抿著唇,很生氣。
對他這樣的態度,高高在上,命令的態度,真的很氣。
她很想回嗆一句,顧輕延,你憑什麼。
你就是個殺人犯,憑什麼這樣對我呢。
一聲嗤笑。
沈落看了過去,客戶經理在挑釁地跟自己笑。
像是在嘲諷自己,是個擺不上檯面的清湯掛麵。
她又想到了客戶經理,剛剛嘲諷她的那句話,他不喜歡我這款,還喜歡你這款啊。
語氣奚落,仿佛是把她當成了情敵。
沈落咽不下這口氣,想殺一殺這女人的威風。
遲疑地伸出手,接過了顧輕延手指握著的一串鑰匙扣。
鑰匙很涼,她握在手心。
拿著手機,去前台,打算付錢。
她是有求於學長,買單也是理所應當的。
「那位客人已經買過了。」前台跟沈落說。
沈落扭過頭,看到趙勇和客戶經理也走了過來。
「學長,那我下次在回請回來。」沈落抿唇,跟趙勇說。
顧輕延面色有些不耐煩,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面色更紅潤。
他喝酒容易上臉,一般情況,他不喝酒的。
趙勇正想開口說什麼,顧輕延不耐煩地開口了:「趕緊去開車,哪兒那麼多廢話?」
沈落強忍住跟他回嗆的想法,手心裡的車鑰匙很膈手。
她想到這是公共場合,不能讓趙勇學長看笑話,這裡還有一個客戶經理。
沈落梗著脖子,就走出了餐廳。
幾分鐘後。
沈落熟練地開著車子過來。
她看到顧輕延在和趙勇交談什麼。
沈落突然閃現出一股猜測,趙勇背後不會有幕後金主吧,金主不會是顧輕延吧。
她掏出手機,再次百度收索關於趙勇的資料,趙勇旗下的確關聯了幾家公司,但都和顧輕延無關。
看來是她多心了。
放下手機,抬了眼皮,只見他們還沒交談完。
沈落可沒耐心這麼等下去,按了下喇叭。
喇叭聲音很大,很刺耳。
她按了不止一次。
顧輕延清冷的目光,看向了駕駛座位里的沈落,然後下台階,向她走了過來。
今天難得沒有下雪。
陽光暖暖的,金燦燦的,正好落在顧輕延身上。
他整個人如神祗一般,吸引眼球。
真是絕了,他都那麼傷害她了,她看到他,還是會被他吸引。
沈落轉移了目光。
顧輕延拉開副駕駛位置,坐了進來。
然後關上門。
車內的氣壓倏然變高。
顧輕延伸出修長而冷白的手指,打開車窗。
他的手指很好看,沈落自認他比自己手指好看很多。
顧輕延跟大爺一樣,靠在副駕駛靠椅上,脫下青灰色外套。
捲起黑色襯衫袖子。
又伸手解開領帶,把領帶取下,解開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
性感的鎖骨,就暴露在了空氣中。
更暴露在了沈落的視線里。
沈落見他突然發瘋,眉頭越發緊皺:「你要發瘋去找別的女人去。」
呵,發瘋。
他喝了點酒,覺得很悶,有點壓抑。
才解了領帶,解開扣子。
她竟然把他往外推?
沈落現在是對他,一點占有欲都沒有了嗎。
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吃飯,她都不生氣了嗎。
「我發什麼瘋了?」顧輕延語氣很淡,透著奚落,嘲諷。
他腦子很清醒,雖然有點微醺,但他在幹什麼,心裡是有數的。
沈落回嗆:「我怎麼知道你發什麼瘋?」
「開車。回家。」顧輕延命令道。
沈落掃了眼後視鏡,看到那個客戶經理已經走遠了。
她便解開了安全帶。
要推開車門下車。
車門卻被顧輕延搶先一步鎖上:「我讓你開車。」
「我給你找代駕,或者找程曉雪來接你。」沈落掏出手機,在找程曉雪的電話。
顧輕延面色難看至極,一把奪走她的手機,強行按下自己的怒氣:「我讓你開車,沈落,你是聽不懂中文,還是聽不懂人話?」
「我是聽不懂,程曉雪能聽懂。你找她比較好。」
「沈落,你還想不想要你爸的遺書了?」顧輕延輕描淡寫就拿捏住了她的軟肋。
沈落聽了這話,眼圈瞬間就紅了。
原來偷走爸爸書房的保險柜,是為了威脅她,之前用爸爸的醫藥費威脅,現在是用信來威脅。
顧輕延,再次刷新了她的三觀。
人渣果然是沒有道德的。
沈落鼻尖酸酸的,眼眶就紅了。
可她為了爸爸的信,只能把心裡翻湧的酸楚,一點一點地壓下去。
「顧輕延,你殺了我爸,還敢坐我開的車。你就不怕我開車,跟你魚死網破?」沈落忽地嗤笑,她隨時都可能犯病,讓她開車,無疑是在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