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為她擅作主張,給他夾了一次菜。
他就放下了筷子,合上粥筒,將碗筷砰的一聲,丟到了垃圾桶。
「顧輕延,我好心給你做飯,你就這個態度對我?」沈落握緊了筷子,抬頭盯著他。
他只留給了沈落一個側臉,語氣奚落:「我求你來做飯了?吃完了嗎?吃完了,就趕緊滾!」
這是顧輕延今天第二次和她說滾這個字眼了,第一次是她上他的車。
她心裡泛酸,她累死累活的給他做飯,卻被他耳眼相待,眼眶瞬間不爭氣地紅了:「顧輕延,請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
「這就難聽了?還有更難聽的呢,你要聽嗎?沈落,我如果是你爸,肯定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活生生的打死!他癱在醫院,要死不活,你不守在他身邊盡孝,跑到我這個仇人面前恬不知恥,費力討好,你說你賤不賤?」
顧輕延輕蔑勾唇,看著她眼眶裡滾落的淚意,沒一點愧疚:「我這不歡迎你!在我洗完澡出來之前,你還不走,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說完,他冷著臉,轉身去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傳來稀稀落落的水花聲。
沈落看著滿桌子的菜,這是她的心血啊,有的盤子裡的菜動都沒動下。
她一邊哭,一邊吃著飯。
喉嚨哽的難受,像是一塊鉛堵著的,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的。
如果是以前,她被顧輕延這麼嘲諷,奚落,她頭也不回地就走掉了。
可現在她沒有退路了,她只剩下顧輕延這一條路了……
吃完飯,她又去廚房洗碗。
手心纏著繃帶,都這麼多天了,傷口還是沒好,只是稍微動一下,就疼的要命。
顧輕延從浴室出來,看到沈落正拿著拖把彎腰拖地。
她拖得很認真,每一塊地板都被她擦得很亮。
曾經的沈落,是沈家千金,站在雲巔的人物,何時這麼卑微過?
無明火在顧輕延的心裡燒得越來越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晃悠,他就煩躁不安。
顧輕延快步上前,一把捏住她的細腕。
咚的一聲,沈落手裡的拖把瞬間落地。
她的手腕像是要被他捏碎,疼得擰眉:「你幹什麼?」
顧輕延最見不得她這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放開她的手腕,死命捏住她的下顎,瞪著她:「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讓你滾,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我……」
「出去!」
顧輕延捏著她的下巴,把她往門口推。
她背對著門口,踉踉蹌蹌的,猛地摔倒在地。
顧輕延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抓著她的手臂,把她往門口拖:「你給我滾出去!」
積壓在沈落內心的憤怒,終於被他的冷言冷語給點燃了。
猛地甩開他的手,紅著臉,怒吼:「顧輕延,我就這麼讓你看不慣嗎?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你不想看到我,那你就答應我幫沈家兜底啊!」
「我為什麼纏著你,為什麼討好你,你心裡不明白嗎?你幫幫我怎麼了呢?」
「我為了討好你,又給你做飯,又給你打掃衛生的,就換來你這副態度?顧輕延,我是人啊,我是你妻子啊,你對我好點怎麼了?以後你想看到我,你都看不到了啊,顧輕延!」
沈落絮絮叨叨地說著,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真是可笑,她竟然還奢望他會同情自己。
一個會派鍾曉薇殺自己的男人,一個盼著自己妻子死的丈夫,對她怎麼會有憐惜之情呢?
沈落擦了眼淚,破罐子破摔道:「我還是那句話,要麼你答應我的要求,要麼我就像現在這樣,陰魂不散地跟著你,纏著你。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吧。」
「你這是連臉都不要了?」
「我有臉,不需要再要臉。從今天開始,我再這住下了。」
夜裡,洗完澡。
沈落吹完頭髮,就擰開了臥室門。
穿著灰色絲綢睡袍的顧輕延,躺在床上,正在看書。
聽到腳步聲,抬眼,看到沈落進來,手裡的書啪嗒一下合上:「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沈落充耳不聞,面不改色,走到床鋪邊,掀開被子,坐在床沿:「我們還沒離婚,當然是要同床共枕啊,老公。」
可能她這聲老公,噁心到他了。
他嫌棄地看了沈落一眼,就掀開被子,下了床:「我去隔壁房間睡。」
顧輕延到了隔壁客臥,正要關門,沈落卻擠了進來:「你到哪兒,我到哪兒。」
「你有病是不是?沈落,你如果有病,就去醫院看醫生,別他媽有事沒事在我面前晃悠!」顧輕延徹底炸毛了,把她往門外推。
她眼看就要被推出去了,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的腰。
他使勁掰開她的手指,可她的手指靈巧得像蛇一樣,又再次纏了上來。
「沈落,鬆開!」他眼底似乎要噴出火來,低吼。
沈落抱著他,想到她這麼深愛的男人,卻被閨蜜程曉雪給搶走了。
不甘心,委屈,憤怒,壓抑,再沈落的心臟里瘋狂涌動。
她也想放開,她也有自尊心的,可她必須再臨死前給父母湊夠養老錢,這是她作為獨生子女應盡的義務。
「想我放開你,就答應幫沈家兜底,一輩子不許拋棄沈家,拋棄我父母!」
「沈落,我讓你放開!你沒聽到是不是?」
話音剛落,顧輕延就被沈落猛地一推。
他整個人就倒在了客臥的大床上。
沈落就趴在了他身上,把他的兩隻胳膊和腿緊緊地壓著,她湊近,鼻尖對著鼻尖,逼迫道:「顧輕延,你不答應是吧?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履行夫妻義務。」
「沈落,你怎麼這麼賤?滾開!」
「我知道我賤,不用提醒我,我不賤,怎麼會選你當我保鏢,當我老公呢?」沈落粲然一笑,柔弱無骨的小手取下他鼻樑上的眼鏡框。
殷紅的唇瓣輕咬著男人的耳垂,呢喃:「我知道你是故意不答應我的,你也想跟我睡。」
男人的身體猛地一顫。
沈落的手像是一支畫筆,從他的眉眼一路向下,熟練的再他胸口畫圈,此時此刻的沈落,再顧輕延眼裡風情萬種,猶如一束罌粟花,只看一眼,就能攪動一池春水,碧波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