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十分悚然

  第408章 十分悚然

  沒一人敢在這時候開口說話,甚至不敢發出哪怕一星半點突兀的響動,

  許夫人也已經很多年沒看見過丈夫這樣的怒容,驚心的同時暗暗握緊許昌吉的手掌,

  無聲的給予安慰,看一眼床榻內的女兒心疼有失望也有。

  妻子無聲的安慰讓許昌吉的火氣往回壓了壓,牢牢反握住許夫人的手,有著傷疤的臉龐仍是怒容,

  「你給我好好看清楚她是誰!我又是誰!你如今大了翅膀硬了,在外做些膽大包天的勾當,

  回來要為父和你娘給你收拾爛攤子也就罷了,你還敢推你娘吼本官,

  你是嫌你自己做的那些事還不夠丟臉,還想給自己扣上一頂不孝之名的帽子才滿意是不是!」

  當著滿屋子人的面,許昌吉這一番話可以說是半點臉面也不給柔音留,

  繞是如此,有適才那一聲令整個兵部尚書府邸震三震的混帳在前,

  柔音再有滿腔的記恨不願再如何覺得羞憤,也不敢再在許昌吉面前造次。

  「行了,你們都先出去前院守著,夫人和老先生留下。」

  許昌吉見差不多了也沒有再多加嚴厲管教的意思,皺成川字的眉頭稍舒展讓下人離開,

  「是。」

  能離開當下這個是非之地下人們求之不得,整齊應一聲是忙福了福身跨過門檻出屋,

  等人都離開,許昌吉先是察看女兒剛剛那一推妻子有沒有哪裡磕到碰到,

  沒察覺哪裡有傷方才鬆口氣,皺著的眉頭也因此舒展大半,帶著許夫人來到床榻坐下,

  「音兒別怕,你父親剛剛也是一時氣極,更何況娘也在這斷然不會讓他傷著你,不怕啊。」

  許夫人是看著丈夫一靠近坐下,女兒又生生往床榻裡邊縮地,嘆口氣既心疼又無奈。

  「和老大夫說說你手腕里的那隻蠱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樣的蠱蟲,它已經鑽進你的皮肉,

  你昏迷也在吸食你的血,為了你自己的性命最好實話實說不要有所保留和隱瞞。」

  許昌吉實在是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了,所以有些話說在前頭省得多生是非。

  「雲夫人和、和我說,這是她精心飼養多年的情、情蠱,她知道我心悅皇上說這隻情蠱能幫到我,

  只要我以血餵養滿半月它就能認我為主,屆時我再找個時機進宮接近皇上,它便能自己爬到皇上身上。」

  若換作是平時柔音定然事不會就這樣輕易交代,然現在無論是父親適才發作的怒容,

  還是想到那條她本就嫌噁心的蟲子,在自己的皮肉里遊走喝自己的血,

  都讓柔音覺得前所未有過的恐懼與牴觸,越往後說聲音越輕,

  許昌吉的眉也越皺越深,從未想過從小疼寵長大的女兒會這樣不成氣候,

  「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有沒有想過你和她無情無份,她為什麼幫你,出於什麼目的!」

  儘管許昌吉這次的語氣沒適才兩次重,柔音讓許夫人拉著的手依舊瑟縮了下,

  「她說她女兒是被祭司害死的,只要我能進宮得到皇上寵愛,看著祭司鬱鬱寡歡這就是她的目的。」

  在旁的老大夫才從情蠱兩字的震撼中回神,這會也是長長嘆息一聲,

  怎地又是這害先皇的情蠱,且這次僅僅只是因孩子家家的兒女情長,

  還好這事沒能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雖許昌吉對老大夫有恩,

  可老大夫也是大淵子民,心懷天下說不上,國在才有家這個道理他這把老骨頭還明白,

  只是眼前這不是自己的女兒,他一個外人實在是不好多嘴。

  「她有沒有和你提過她是如何會巫蠱之術,又是從何得來的情蠱?」

  許昌吉問出這句時緊盯著柔音的眼睛,試圖從這雙眼裡看出點什麼,

  柔音想將目光移開但明白這時候不應該移開,握緊母親溫暖的手因害怕顫抖的心漸漸安定,

  「沒有,女兒問過,她從來都是避而不談,女兒當時有求於她也不好多問。」

  忽地,

  柔音感受到手腕處的異樣,順著感覺看去就見自己白皙皮膚底下,

  微隆起一條細長的線,且這條細長的線還在一點一點地挪動,十分悚然,

  強裝的鎮定剎那間若決堤的洪水崩潰,顧不上害怕鬆開母親的手反去抱住父親的手,

  「爹,您、您能不能去一趟雲府把雲夫人帶來,讓她把情蠱從我皮肉里拿走,女、女兒知道錯了,

  女兒聽你和娘的話嫁去江城往後再不敢肖想皇上,它、它在動,爹,女兒求求您了爹。」

  許昌吉閉了閉眼,再如何混帳眼前人也是自己與妻子昔日捧在掌心疼愛地女兒,「行了,你不說,為父也會去。」

  、

  大雪紛飛,

  整座京都城籠罩在茫茫雪景之中,兵部尚書府的馬車在雲府門前停下,

  守門的兩個家丁一個匆匆過來迎接,一個轉身就要進府通稟卻被叫住,

  「本官就不進去坐了,讓你家老爺出來一趟,本官有要事與他商議。」

  許昌吉在兵營長年累月板著一張臉,再加上臉上有道傷疤,

  當下面色不佳大刀闊斧坐在馬車,通身散發著來者不善四個大字。

  「是是,大人稍等片刻,奴才腳程快得很去去就來,去去就來。」

  家丁不敢怠慢點頭哈腰地應承,許昌吉擺手讓人離開家丁立馬轉身就跑,生怕慢一步沒好果子吃。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是大自己官位好幾級的兵部尚書,

  雲奚官很快跟著家丁出來,臨到府門口時理了理長襖幾處褶皺,

  臉堆上迎合的笑這才迎出府門,見許昌吉連馬車都沒下也不惱,

  帶著兩名家丁來到馬車旁邊,中規中矩地朝馬車裡的人行禮,

  「下官雲青拜見尚書大人,不知尚書大人登門寒舍有失遠迎,實在是……」

  「夠了,你,上來。」

  馬車內的許昌吉黑著臉,想到今日府中發生的一切以及接下來最壞的結果,

  就恨不能將車外之人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怎能耐煩聽雲奚官那套拍馬屁的廢話。

  「哎,下官這就來。」

  雲奚官答應一聲,他自是聽得出許昌吉話吉壓抑的火氣,

  怎奈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自己這是哪裡得罪了這位,

  難道是因為那日早朝他主動提及之事,出了什麼變故還是秋後算帳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