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時間問題罷了
南宮御削薄的唇揚起弧度,邁上台階的每一步都尤為平穩,仿佛懷裡的人沒有重量似地,
「怕你走多了累著。」
宋卿撇了撇嘴,將心中起伏不定的那些繁雜思緒暫且壓下拋之腦後,
心安理得地享受霍施主這個人形電梯,藏書閣頂層台階會比底下三層多幾節,
邁上最後一節台階時,映入眼帘便是古香古色的環形書架,
一本本典籍書冊排列整齊放在一起,空氣中隱約聞得墨香。
「怎麼來這了?這個時辰你不該宣大臣進宮商談國事麼?」
雖與底下幾層有些不同卻也沒太大的出入,因而宋卿並不新奇而是問起其他,
南宮御抱著美人在梨花木座椅落座,低頭高而直挺的鼻樑蹭劃女人鼻尖索吻,
繾綣的一吻罷,大掌包裹柔荑寬厚手心把玩方才回答,
「商談過了,想起之前有人和我提過平陰盛產玫瑰,時隔太久記憶有些模糊,
所以趁著閒暇過來看看,有的話讓平陰的地方官員送幾個花匠帶著種子過來。」
平陰?
宋卿下意識蹙了眉,大淵疆土遼闊平陰距離京都隔了三個省,
按照現在的交通技術,為了一株花大費周章實在是沒必要,
「京都應該也有,何必……」
「給你的,自然是要最好的。」
很少被打斷宋卿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好聽的情話她還是很喜歡聽,
目光交匯不禁莞爾,纖纖玉手沒好氣拍拍男人俊美如神的臉龐,
「等把丞相一脈拔除,再將最好的給我也不遲,不急在一時。」
一語雙關,夫妻間有些話不用多言。
南宮御注視宋卿的眸色深了深,攬在腰肢的手臂力道緊了少許,
俯身線條分明下顎埋在鳶尾花淺香的肩頸,醇厚性感的聲音沙啞,
「很快,等我。」
到底是他的一己私心,將她置於如此尷尬的境地。
宋卿長睫顫動閃過懊惱,怎麼一鬆懈就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
無端惹得霍施主心裡跟著不好受,話出口沒辦法收回,
只能故作輕鬆用輕快的語氣回答,儘量地和緩現下的氣氛,
「嗯呢,等你。」
手指穿插過男人用玄龍發冠高束起的三千墨發,談及其他轉移注意力,
「對了,我今早掐指一算,算出趙崢青後院有妾室懷了身孕,不出意外的話會是個兒子,我和他說了,趙卓遠當時也聽見了。」
此事若是利用得當未必不是一把劍,一把讓丞相府內鬥的劍。
…
翌日晚,夜幕漆黑,彎月高懸,
清冷的月色灑落皇宮,讓整座燈火通明的皇宮籠罩在暈暈的月色中,
大臣找到自己的位置後,或與同僚寒暄、或一人坐著安靜等候,
放眼看去,位於王爺席位有一位白袍勝雪的人尤為吸引人。
「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
「祭司……」
宋卿一入場便注意到了,面對一個又一個迎面同僚的問候,
一一頷首以禮貌笑靨回應的同時,人也向王爺席位走去,
「臣宋卿,參見三王爺、五王爺五王妃、六公主。」
先皇風流,膝下子女數量是歷代大淵皇至今最多的一個,
不過當初皇子奪位頗為慘烈,南宮御登基後能繼續活著的不多,
能繼續留在京都的更是只有她面前這三位,三王爺南宮澤、五王爺南宮渝、
以及六公主南宮海棠,其中五王爺與六公主是雙生子。
「祭司免禮。」
如沐春風般的一聲,出自一行人中年長的南宮澤之口,
聲如其人,白袍勝雪謙謙君子形容的便是當今大淵三王爺。
「免禮免禮,祭司不用這麼客氣,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南宮渝摟著自己的王妃隨意地一擺手,一派風流倜儻的做派慣了,
張嘴便是調侃之言,皇兄不愛後宮三千心系祭司一人從來都不是秘密,
說是天下人人知曉也不為過,用來調侃自然也沒有什麼顧慮。
「哼。」
南宮海棠不滿的一聲輕哼算是回應,對長著一張妖后臉魅惑大皇兄的祭司十分不喜,
真不知道大皇兄喜歡這個女人什麼,除了一張臉哪有半分比得上婉柔姐,
大皇兄真是眼盲心瞎,這麼久了還是不明白婉柔姐才是對他最真心的那個。
「六皇妹年紀尚小不懂事,還要祭司不同她計較才是,
本王身為兄長教妹無方,以茶代酒自罰一杯給祭司賠禮。」
南宮澤自座椅起身,那張臉龐面若冠玉與南宮御有三分相似,
抿唇一笑間神色慚愧,之所以這般客氣有祭司有尋常人沒有的能力原因,
也有祭司是搖兒閨中密友的原因,更多的、則源於祭司是大皇兄的心上人,
雖說兩人的關係至今未能有所進展,可以他對皇兄的了解,
祭司冊封為皇后、成他們大皇嫂,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三皇兄!」
「你是王爺,對她一個臣子這麼客氣做什麼!」
南宮海棠氣得直接站起來,伸手想要去把南宮澤拿著手裡的茶杯搶過來,
被南宮澤蹙眉側身躲過又氣又急使勁跺腳,黛眉一豎怒瞪向宋卿訓斥,
「本公主警告你你不許受三皇兄的賠禮,尊卑有序你就算地位再高你也是臣,
你要是受了三皇兄的賠禮你就是尊卑不分,眼裡沒有我們南宮皇室!」
「海棠。」
如沐春風般的聲音沉下來,平日裡溫潤如玉好脾氣的人嚴肅起來最是唬人,
南宮海棠心裡一個咯噔沒再說下去,恨恨地咬著唇瓣氣鼓鼓地重新落座,
一把奪過宮女手中提著的酒壺,給自己斟滿滿滿當當的一整杯青梅酒,
一雙眼睛惡狠狠剜了宋卿一眼,握著酒杯一飲而盡。
南宮海棠今年十八歲,宋卿今年一個二十有三的人,自是不會和一個剛剛及笄的小孩子計較,
沒有接宮女遞過來的酒杯,而是示意提著茶壺的小太監給自己倒一杯茶,
「三王爺言重,公主說得對,君臣有別尊卑有序,臣萬當不起王爺的賠禮,
卻也沒有王爺喝酒不做陪的道理,不過王爺無需以茶代酒,
王爺不知,臣前幾日醉酒吃了貴妃娘娘的愛寵,為表誠意臣戒酒一年。」
這件事南宮澤略有耳聞卻也沒有當真,誰人不知祭司好酒,
本以為只是祭司一句應付貴妃了事的場面話,如今看來……
「皇上駕到!」
宴會殿門口太監尖銳的唱報聲一聲蓋過一聲,幾人相視一眼,
皆停下手中的事與殿內群臣一起準備給帝王行禮,不稍須臾,帝王踏入殿內,
「臣等參見皇上!」
南宮御一身玄色威嚴凜然的龍袍,寒涼的眸光大略掃過所有人,
視線在南宮澤左側後方,一襲水色煙羅裙的宋卿身上頓了頓,
收回信步行至高位落座,辨不出喜怒寒涼的一聲落於宴會殿內,
「眾卿平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