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甭跟我說我家丫頭,昨天在冬瓜田裡咒你家權子的事,
你家艷花大半輩子,都在村里叨叨這家長叨叨那家短的,
村里哪家哪戶,沒被你家艷花那張破嘴叨叨過啊,你心裡有數不?」
宋奶奶也不怕,咋的,她這一把老骨頭羅二狗還能把她打死,
就算把她打死,她也不能由他們羅家這麼抹黑她家壞丫頭的名聲,
「是這樣的理,小羅啊,都是鄉里鄉親的,沒道理這樣胡亂冤枉人的。」
宋爺爺平時雖沉默寡言,但不傻,一看羅家那眼神就知道要不好,
不動聲色地上前把老伴拉到自己身後,正要伸手去拉丫頭,
坐在土疙瘩吧嗒吧嗒抽菸的老羅,煙杆子一甩,就跟只發狂的野獸一樣,
伸著手就沖向宋卿,看那架勢,是要扼住脖子把人給活活掐死,
「丫頭!」
「卿丫頭快躲開,快躲開!」
「老羅啊你這……」
使不得,
三個字沒能說出來,所有人只見眼前一花有什麼被踹出去,
「臥槽,什麼東西,爺您沒事吧?」
沈白一驚一乍鐵憨憨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愣著的街坊四鄰這才回神,
齊刷刷回頭,看到的就是被踹躺在土地上,滿臉不甘心的老羅,
以及,
一輛看上去就很貴黑色的車,車門前站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小伙子,
霍御很高,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都是奪目焦點般的存在,
肩寬腿長天生的衣架子,純白的t恤和休閒的西裝褲,
立體俊美的臉龐冷硬,黑色的碎發溫馴地垂落,無端少去許多凌厲,
一雙狹長漆黑的眸色很深,視線從腳邊躺在地抱著肩膀眼睛逼紅,
面露不甘的中年男人收回,躍過人群徑直看向宋卿,
宋卿視線和霍御視線交匯時,愣了愣,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還沒早上六點?
「夫……!」
沈白見到宋卿眼睛一亮,就要揮手打招呼,被自家爺的眼神及時制止,
看向對自己和爺投過來驚奇眼神的街坊鄰里,伸手,
裝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跟地主家傻大兒一樣,憨憨傻氣,
「那什麼,我和我……和我哥來嫂子家探親的,就這家。」
沈白覺得自己出息了,竟然和自家爺稱兄道弟的,
街坊鄰里卻都錯愕地看向霍御,敢情昨天宋嬸子還真沒騙他們,卿丫頭真領證結婚了?
「丫頭,你有事沒啊?那羅二狗傷著你沒啊,快讓奶奶看看……」
相比街坊四鄰,對霍御和沈白這兩個新面孔好奇,
宋奶奶和宋爺爺的注意力只在寶貝孫女身上,後怕地上前關心,
「奶奶,我沒事。」
宋卿回握住宋奶奶的手,安慰地拍拍安撫住老人家,才微抬下巴,
示意兩老往霍御那邊看,迎上男人深淵若幽潭的眸,嘴角翹起,
「爺奶,看,那就是你們心心念念的孫女婿。」
「啥?」
…
夜,靜謐無聲,
一樓的屋子裡,和孫女婿相處一天下來的兩老,高興地竊竊私語睡不著,
二樓,宋卿打開霧氣蒸騰的浴室門,抬眼目光就撞進倚靠在門邊,
雙手環抱等待著自己霍御的深眸底,擦拭著頭髮的動作微微停頓,
旋即眼尾揚起,淚痣蕩漾開,隨手把毛巾掛在門把手上,
柔若無骨的手就攀上男人的脖子,一雙含水的眼睛透著狡黠,
撞進霍御深沉的眸底,紅唇輕咬,暈開迷惑君王妖后的萬般嫵媚,
「霍施主,要親~」
思念的深吻火熱綿長,一直到最後氤氳耐心極致溫柔地貪念描繪,不舍結束,
狗男人的吻,永遠地那麼霸道不容置喙,且,格外地、持久,
宋卿絕美的臉泛開紅暈,趴在男人肩膀呼吸微有些紊亂,
凹凸有致曼妙的嬌軀虛軟無力地,也不知道是熱水澡的原因,
還是剛剛那繾綣的一吻還是兩者都有,只覺得腳尖發軟,
「小白已經把監控錄像交給派出所,你的那一腳屬於正當防衛,
派出所那邊已經給出回應,那個人受傷跟你沒有關係,打他兒子的人已經抓到了。」
霍御低頭,五官立體俊美臉龐蘊著愉悅,菲薄清冽的唇線,
覆在嬌嫩欲滴的紅唇輕碾輾轉,似待稀世珍寶,久久不願意撤離,
「誰啊,說說。」
宋卿推開,徑直坐起來,想聽八卦又不想離開令自己身心舒暢的生命之源,
「老公,你等等啊。」
說完徑直穿拖鞋下床,拿起被丟下桌子上的空調遙控器打開冷氣,
就要回去想到什麼,淚痣深深向上揚起,走向房門,反鎖,
空調開得有些低,十六度,宋卿一回床上就鑽進霍御懷裡,拉上薄被,
纖長白皙的雙腿,就環在精壯有力的窄腰間曲著,探出魅惑勾人的臉,
「好了,說吧。」
霍御狹長的眸驟深,遇上女人渴求急切想要知道事情原委的眼睛,到底是忍下,
「他……」
趁人丈夫不在勾搭人媳婦做那種事,還被時間久了發現媳婦春風滿面,
感覺不對領一聲不吭找工地辭職,買票回家的丈夫捉姦在床,
對霍御來說,這種事是難以啟齒且不能理解的,但還是如實說了,
他也沒想到第一次來卿卿家鄉,會遇上這樣的事,等以後老了相依偎,
和卿卿回味起來今天的事,應該也算是一件值得提起的比較特別的,
「果然。」
宋卿一點也不意外,昨天早上她在冬瓜田裡,就察覺羅進財會因為招惹紅杏出牆被打,就是有一點猜錯,
她以為羅進財面相纏繞的血光之災,是被打斷腿或著手,但沒想到會是命根子,
也怪她,當時被那麼盯著看犯噁心得很,要不是顧及著有人在,
也輪不到那個媳婦紅杏出牆的男人動手,不過從村里去省里,
怎麼也要半天,羅進財從昨晚深更半夜送去縣醫院,拖到這麼久,
到省醫院能治好的可能性,好像、不大?挺好的,睡人家媳婦這也算是順從因果報應,
「嘖,可惜了。」
她看他眼眶邊的淤青挺多的,怎麼就沒……打住,
宋卿在心裡默念一句阿彌陀佛,師父諄諄教誨過,大神棍的心性,
要以憐憫大淵天下蒼生百姓,慈悲為懷,慈悲為懷,慈悲為懷,
「卿卿、要出家?」
霍御薄唇輕抿,靜靜看著懷裡女人閉上眼睛,因為小小聲碎碎念,
而囁嚅微微張合的唇瓣,神色有一抹掩藏極好的失笑,沉穩質感的聲線,罕見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