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就是和我過不去,你要這老媽子幹什麼?」
三小姐覺得這就是阿冷故意找茬,專和她作對來著。閱讀
「你忘記了自己什麼身份,你只是黑龍幫的一條狗。
你現在所擁有的,那都是我父親和我恩賜給你的。」
阿冷眼裡泄出一種忍無可忍的情緒。
開口,「找她做家鄉菜。」
三娘和他都不是本地人,這倒也說得通。
「你……」
三小姐被他堵得說不了話。
氣急,抽起旁邊女傭帶著的皮鞭就往阿冷身上甩去。
阿冷也不避讓,硬生生接了她這一鞭子。
三小姐也懵了,以阿冷的身手想避開完全不成問題。
可他卻愣是動也沒動一下。
「你這是幹什麼?」
阿冷抬頭,「現在我受傷了,鷹也的事情三小姐自己想辦法處理,也用不上我這一條狗。」
「你……」三小姐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這是想將事情推到她頭上,耽誤了正事,她父親自然不會饒過她。
不等她說剩下的話,伸手扯著三小姐,強行推了出去。
「你可以滾了!」
三小姐旁邊的女傭瞧見阿冷要吃人的眼神,忙不迭地逃了出去。
阿丑將地上的三娘趕忙扶起來,「手怎麼樣,我們快去找藥擦!」
阿冷朝著剩下的女傭使了一個眼色,「你眼睛看不見,讓別人去。」
其中一個女傭立刻扶著三娘去擦藥了。
阿丑等人走了,才開口問,「冷爺為什麼不躲?」
阿冷本意是想他承受了這鞭子,黑蓉撒了氣,怕他打擊報復。
便暫時不會再來找,她能安全些。
開口卻換了個理由,「她這鞭子下來,我傷重了,正好不用去解決鷹也的事。這普普通通一鞭子,能省不少事情,值了!」
阿丑聽著有理,便也沒再過多問了。
「總之,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若是沒有他出面,恐怕今天她和三娘難逃一劫。
雖是之前和他有怨,但一碼歸一碼。
道了謝,便摸索著下去了。
阿冷看著她走出去,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道,「你可以叫我小啞巴!或者叫我蘇山河都可以!」
他還是想在這一段短暫不美好的重逢里,留下和她的一丁點記憶。
或許等她體內的病毒清除,一切又該回來遠點。
他還是生活在陰溝里的臭蟲,而她依舊是天上的皎月。
阿丑不懂他為什麼有這愛好,也沒應聲。
阿冷表面上默不出聲地挨了這一鞭。
轉頭就讓手底下的人給他找醫生,說傷口裂開,高燒不斷,就是出門都困難。
三小姐前腳才剛回去,後腳就被黑龍手底下的人叫走了。
進門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巴掌就甩在三小姐臉上。
「逆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今天幹什麼去了?」
「父親,這是怎麼了?」
三小姐被打,心立刻虛了起來,正眼都不敢看黑龍。
「你又去阿冷那鬧事?」黑龍目光里有些陰狠暴躁。
「他敢來找你告狀?」三小姐一聽,立刻怒了。
「他不過是我們黑龍幫的一條狗,我打他兩鞭子怎麼了?」
話里到底是有些憤憤不平的怨恨。
黑龍,「他倒沒來告狀,只是鷹也的事情還沒處理。
現下好了,你把他打傷了,那你去?」
三小姐越發心虛,「我……」
鷹也心狠手辣,她哪裡敢?
黑龍瞧見她慫了。
「怕了?怕還敢去胡鬧?
若耽誤了幫里的大事,我要了你的命!」
這話是警告,可真要到緊要關頭,三小姐相信這話就不是警告了。
他們這些混黑幫的,能有幾個顧念的什麼親情骨血,道義朋友。
她當初瞧上阿冷,不光是長得好看的原因。
更甚是想利用阿冷的厲害和手段控制整個黑龍幫,架空她父親。
黑龍指了指她,「你以後再敢去他,就滾出黑龍幫。」
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讓三小姐,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知道這是阿冷不動聲色的報復。
眼下關頭她父親指著阿冷去給他拼命。
阿冷正找不到理由和藉口。
現在好了,有理有據,他不用去冒險,還把責任推在她身上。
有了這一鞭子,阿丑和三娘倒是能安穩躲幾個月。
阿丑摸索著桌子上的藥,「你是誰說我吃了這些藥就能好?」
西洋醫生點點頭,「理論上是這麼說。
我的老師說,這種變異的病毒雖然沒他們研製成功的殺傷力大,但比普通病毒更頑固些。
所以清除起來也比較慢,你的眼睛可能幾個月就好轉,其他,可能需要幾年。」
阿丑聽到這個,有些激動。
「我能看見,已經很好了。」
經歷了這些苦難,她才知道人那麼渴望光明。
西洋醫生將藥膏化開,給她眼睛塗抹上,裹了兩圈厚厚的紗布。
處理完,走出去,看了看在站在門口的阿冷,似乎是有話要說。
阿冷主動走遠,西洋醫生跟上。
「冷先生,你答應過我,只要我給這位小姐醫治眼睛就能放了船上的人。」
目光裡帶著些殷切和祈盼,似乎是催促他在履行承諾。
阿冷拿了鑰匙給他,轉身就走了。
西洋醫生有些意外,沒曾想會這麼順利,興奮地拿著鑰匙就跑。
已然是快入冬了,可島上的天氣卻沒半點冷下去的意味。
阿丑抬著手去接屋檐下的雨。
「娘,雲國這個時候也在下雨嗎?」
三娘將她的手抓回來,怕她淋雨生病。
看著密密匝匝掉落的雨滴。
「這裡常年只有夏天,沒有四季。雲國這個時候,隱約已經快入冬了吧。」
阿丑嘴角動了動,露出笑意。
「我希望眼睛好了,能見一見雪,漫天的大雪把整個世界都染白。
踩著厚厚的雪上,嘎吱嘎吱的。
再鏟一堆厚厚的雪,做一個很高大的雪人。」
三娘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似乎也勾起了自己小時候的回憶。
「我很小的時候,父親還在,我也是這麼在院子裡玩雪的。
總要凍到感冒發燒才肯回去。
在無數個雪季,都伴隨著呵斥聲玩雪。
只是後來很多年,我沒見過雪,也沒聽到夢裡的呵斥聲。」
阿丑,「娘,等我好了,我們回雲國吧。」
三娘眼裡的光滅下去,搖頭,「回去幹什麼?我已經沒家了!」
阿丑,「你有我啊,我是你的女兒,我們在一起就是家人。」